白小西搖了搖頭,“我想你也知道我爲什麼告訴你這些,有必要老是這麼試探我麼?我告訴你的都是實話。”
宋天琪一笑,“白大師嚴重了,我只不過隨便問問。”
白小西又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白家家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找你,不過是想懲罰那人而已。”
宋天琪笑着喝了口咖啡,“白大師倒會借刀殺人,如果我不肯呢?”
白小西看她,皺眉,“你的面相,並不是那種會吃窩囊虧被人欺負不會還手的那種。”
宋天琪放下咖啡杯的動作一滯,隨後輕聲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好好,看在白大師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就幫白大師出了這口惡氣吧。”
然而,白小西卻又搖頭,“我要懲罰的事,已經完了。接下來再繼續下去的事情,那就是你自己給自己出氣了。”
宋天琪揚了揚眉毛,“白大師這又說的是什麼話?不用報仇了麼?”
白小西說道,“我要懲罰那人,就是告訴你那人是害你的人而已。再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或者你不找那人報仇,其實都已經跟我沒關係了。我要給他的懲罰,已經到此爲止了。”
宋天琪這回算是收起了笑容,好一會才理解了白小西的話,頗有玩味地看着她道,“白大師這懲罰倒挺有意思的。”
白小西點頭,“嗯,白家家訓,萬事平衡對之。他害我平白受屈,我只讓他顯出真實的心思就好了。”
宋天琪又浮現出一絲笑容,“白大師,說句私心的話,你沒有找別人,單單找我,其實還是想讓我替你出氣的吧?”
白小西噎住,好半晌,才眼神飄向別處,裝作沒聽到那句話。
宋天琪笑了,說道,“行了,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收起來吧。有個私心也不是什麼難看的事,反正我爸不在了,家裡的這些人我也是要一個一個收拾的,順便就幫白大師出出氣,報答一下白大師的救命之恩。”
白小西臉有些紅,心說,果然玩心思玩不過她啊。
宋天琪見白小西呆愣的模樣還挺有趣,笑了笑,繼續說道,“白大師,我的事聊完了,我爸的事呢?不是說還有我爸的死因要告訴我麼?”
白小西收斂了下心神,轉過頭來,說道,“哦,其實宋董事長的死,我也不過是個猜測,但是如果要查真兇的話,我想我應該也能提供一個線索。”
“你說。”宋天琪看來對宋啓林還是有感情的,說起宋啓林的死,連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白小西見她又換了個模樣,垂下眼簾,說道,“宋董事長生前應該有女色方面的事,犯了衝。”
白小西說完,好半晌宋天琪都沒有說話,白小西就感覺身邊的宋啓林的鬼魂不安起來,於是擡起眼,就見對面的宋天琪皺着眉,似乎非常的疑惑與震驚。
“你說……我爸生前有女色方面的事?”宋天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白小西點了點頭。
宋天琪臉色一下沉了下來,皺着眉看着眼前的咖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白小西只能靜靜地陪着,邊看了看焦急地在包廂內飄來飄去的宋啓林。
“白大師,”宋天琪忽然開口,“這件事,除了我之外,麻煩你不要告訴第二個人,可以麼?”
白小西一愣,“我也沒打算告訴別人。”
宋天琪鬆了口氣,又從鉑金的手提包裡翻出一個支票本,唰唰唰在上面寫了幾筆,然後撕下遞給白小西,說道,“白大師,這點錢算是今天的謝禮,還請白大師一定遵守承諾,不要對外泄露半個字。”
白小西低頭一看那支票上一長串的零,忽然意識到似乎哪裡不對,但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地點了點頭。
宋天琪也不跟白小西閒聊了,收起支票本後,又簡單地說了兩句,就拎着手提包走了。這一會兒的變化,弄得白小西坐在沙發上直眨眼,好一會兒才問身旁同樣垂頭喪氣的宋啓林的鬼魂,“你女兒是怎麼回事啊?”
正好,白小西問這句話的時候,服務員進來收拾餐桌,一聽白小西的問話,滿頭霧水地看向她,“客人,您說什麼?”
“啊?啊,沒什麼,沒什麼。”白小西囧了囧,抓起桌上的支票,就小跑着走出了咖啡廳,咖啡廳外人來人往,已經不見了宋天琪的身影。
白小西又回頭問身後的宋啓林,“你準備怎麼辦?頭七之內不投胎去,下場多數是魂飛魄散啊!要不要我超度你一程啊?”
宋啓林的鬼魂搖了搖頭,指了指心口,又指了指腦門上的傷口,瞪着眼看向白小西。
這是在說,心中的事情未了,殺害自己的兇手還沒抓到,他死不瞑目,沒法投胎。
白小西跟宋啓林也算有了些交情,點點頭,“行吧,我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內如果你自行去投胎,也就算了。如果你沒去投胎,還被我遇到,我到時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你好自爲之吧。”
宋啓林的鬼魂又點了點頭,這才找了個方向,匆匆飄走了。
白小西看着他匆匆離去的模樣,搖了搖頭,也轉身走了。而好時咖啡廳的另外一邊,一個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的少年,擡頭同樣看着宋啓林離去的身影,捏着尖尖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天琪到底急匆匆地走後,做什麼去了,白小西是猜不到,也不關心。但是現在讓她不但關心,還很揪心的是,放在面前的這張大額的支票——到底該怎麼處理啊?
平時自己做法得來的報酬,都可以正大光明地拿去捐掉了。可手上的這張支票,一來呢,這錢不是她掙來的,二來呢,她總覺得宋天琪急急忙忙把這錢塞給自己的態度,跟之前對自己的態度截然不同,完全讓人摸不着頭腦。總之呢,讓她非常非常地介懷。
“嘀鈴鈴……”
坐在書店裡對着支票發了好一會呆的白小西,才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鈴拉回了思緒,揉了揉眼睛走過去接通電話,這才發現是趙興。
擡頭看看牆上的掛鐘,的確快到6點了。白小西跟趙興說了在家,讓他直接過來後,就把之前高偉民給自己的信封從書架後面的桃木箱子裡拿出來,然後順手把那張支票也塞進信封裡,打了個哈欠,就關上店門,走到商業街入口等趙興。
初夏的傍晚天色還算早的,商業街也正是來來往往人多的時候,白小西快走到商業街入口處時,就見入口處有一對情侶在吵架。
年輕的女孩睚眥目裂地甩了對面男人一個巴掌,滿面兇悍地問道,“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小三了?”
男人三十歲左右,被女孩甩了一巴掌也沒生氣,只是湊過去按住女孩的肩膀,低聲道,“寶寶,你冷靜一些,我真的沒有小三,我只有你。”
“騙子!”女孩一聽,更加生氣,一雙眼幾乎瞪出血來,擡手又要打那男人。
“啪!”
這一聲可不是女孩的耳光甩到男人臉上的聲音,而是白小西拿着符篆啪嘰一下拍在女孩後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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