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走到雌狼蛛身體的一側,眼瞅着雄狼蛛跳的正歡,我心中不由得一陣壞笑。
看準了機會,我猛地把手中的石頭朝雄狼蛛砸了過去!
那石頭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雄狼蛛那八隻大眼中——最上面一排四隻眼中間的一個!
雄狼蛛立即停止了瘋狂的扭動,轉而慘烈的抖動,兩隻前腳不停地扒拉自己的腦袋,大腦袋晃來晃去,似乎是疼的不行了!
雌狼蛛一下子愣住了,雄狼蛛忽然之間的變動讓它不知所措,但是,雌狼蛛似乎很快就明白過來,雄狼蛛是在戲弄自己!
雌狼蛛憤怒了,一股殺氣瞬間涌動出來!
當然,這涌動出來的殺氣我只是猜測的,因爲我看見那雄狼蛛不再管自己受傷的眼睛了,而是警惕地看着雌狼蛛,並悄無聲息地後退了一小步,然後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在地上像頭豬似的拱了拱地,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歉意。
再然後,那隻雄狼蛛又擡起自己的兩條大粗腿,揚起上半個身子,從頭開始做它剛纔所做的那一套“求愛舞蹈”。
在雄狼蛛賣力的討好之下,剛剛被激怒的雌狼蛛漸漸恢復了平靜,又開始對雄狼蛛那令人髮指的不堪舞蹈“欣賞”起來。
我卡了片刻,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我決定再次搞一下破壞。
我拿着一個更加尖利的石塊,朝着雄狼蛛最上面一排眼睛中的另一隻眼拋了過去!心中暗暗祈禱:“道君啊,佛祖啊,寬恕我吧……”
只聽“啪”的一聲,那雄狼蛛立即就地打起滾來,連續兩隻眼被砸壞,連這狼蛛之穴內的光線都暗了一些!
雄狼蛛的求愛行爲再次變成了調戲,雌狼蛛終於勃然大怒!
而雄狼蛛的眼睛被連續打爛,它再也沒有閒心逸緻卻玩兒女情長了,它伸出兩隻粗腿,抱着腦袋擺來擺去,彷彿是在抱頭痛哭!
雌狼蛛則兇悍地揮舞了一下大毒牙,兩條前腿在地上“刺啦、刺啦”的劃拉出聲音,像發怒的公牛一樣,蓄勢待發。
雄狼蛛第一時間感覺到雌狼蛛發出的威脅信號,立即停止了“抱頭痛哭”,轉而忍着劇痛,快速地後退了幾步,然後兩條後腿一張,“嗤”的一聲,噴出了一股白花花的東西,黏在石壁上。
那是蛛網!
我對狼蛛還略有些瞭解,知道狼蛛是以擅長奔跑、跳躍著稱的獵手,很少會結網。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隻雄狼蛛卻是全能的,既會攻擊,又會跳舞,還會結網。
但是,它這個時候結個網幹嘛?
作爲防禦工事嗎?
雌狼蛛也被它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住了,但是雄狼蛛接下來的行爲卻很猥瑣,它把半個身子趴在蛛網上,噴出一股液體,然後用腳勾盛了一些液體,又從蛛網上下來,慢慢地移動到雌狼蛛身邊。
這無疑是雄狼蛛的最後一搏了,那些液體很可能就是它排出來的精液,它是想和雌狼蛛完成交配,進行傳宗接代的大業。
在雄狼蛛靠近雌狼蛛的時候,雌狼蛛也慢慢朝雄狼蛛移動,在雄狼蛛感覺交配大業即將成功而興奮地發抖時,我的心中也十分忐忑,但就在這時候,變故陡生!
雌狼蛛忽然低下頭,迅速地往前挺進,一顆大毒牙十分準確地刺進了雄狼蛛的腦袋裡,然後雌狼蛛又迅速地拔出毒牙,後退了幾步。
這情景就像是古代的俠客爭鬥,一人快速出手,一劍置對手於死地,乾脆凌厲,迅猛驚人!簡直是看得我目瞪口呆!
雄狼蛛也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身體卻慢慢的萎縮,最後眼睛完全喪失了光芒,它也一點一點地癱倒在地,最終不動了。
雌狼蛛趕上前去,俯身就咬,瞬間就把雄狼蛛撕了個稀碎,然後一口一口地吃掉那些身體殘肢,併發出十分有節奏的咀嚼聲。
在昏暗的光線下,我看見無數大小蜘蛛迅速地爬向雄狼蛛的屍體,毫不客氣地啃食着。
一種森冷的感覺頓時傳遍我的全身!
那“嘎吱,嘎吱”的咀嚼聲在空曠的穴坑之中顯得極其恐怖,這同類相殘的場景更是令我心驚膽戰,我怎麼也沒想到,求偶不成反被殺,最後更會被吃掉!
這就是生存的代價嗎?
由雄狼蛛的下場,我想到了自己,這雌狼蛛如此沒有“蛛性”的行爲實在令我膽寒,連吃同類都吃得這麼暢快淋漓,待會兒餓了,我還不是會死得更慘?
我要趕快爲自己的生路考慮!
眼下,我所知道的唯一出路就是掉進來的那個洞口,但是在極大的程度上,魂木人有可能在那裡守着。
而魚無雙到現在毫無消息,不知道吉凶如何。
我心急如焚,決定顧不了那麼許多了,先試探一下再說。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轉身朝洞口處走去,我想往上面拋一塊石頭試試情況。
就在我轉過身的瞬間,腰上陡然一緊,一種被束縛的透不過來氣的感覺迅速傳向大腦,我往我的腰際看去,只見一條粗壯的綠色藤蔓正緊緊地纏着我,而且足足纏繞了五六圈。
順着這條藤蔓往前看,那個魂木人——正是被我騙走的那個——不知何時已經從洞口處溜了下來,站在這深坑之中,兩隻綠眼睛正陰邪的看着我!
“你就是陳歸塵吧?”那魂木人嘶聲說道:“跟我走吧。”
我在剛纔忘我的觀戰中,幾乎忘記了魂木人還在洞外,而現在,他已經偷襲成功,我被他綁的結結實實,腰上的藤蔓纏了一圈又一圈,粗粗幾層,都是黏糊糊的,我噁心又難受。
我手裡還有一塊打算試探洞口有沒有危險的石頭,現在看來也不用去試探了,因爲危險已經下來。
我立即用石頭砸那些藤蔓,但是藤蔓纏繞的太多,砸爛一點,馬上又會復原,我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更糟糕的是,隨着我的攻擊,那些藤蔓纏繞的力量反而會更加加深,很快,我渾身便有種快要虛脫的感覺。
魂木人十分得意,醜陋的臉上裂開了一條縫,似乎是在笑,但是這笑容讓它看起來更加噁心。
“別掙扎了,沒用的。”魂木人道:“等會兒你暈了,咱們再走,或許那樣你還會舒服點。”
我使勁踩着地,不願意移動,但是魂木人卻一點點把我朝他拉近——他自己不動,他彷彿是不敢太過於靠近這個狼蛛洞穴的深處。
難道它害怕那個大狼蛛?
我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狼吞虎嚥的雌狼蛛,感覺這確實是個能讓任何人,不管是什麼人,都會產生恐懼的東西。
想到這一點,我腦海中又蹦出了一個主意——在這種時候了,還得賭一賭運氣,我要看看那大狼蛛還會不會救我。
它現在和一幫子子孫孫,正在吞噬着那隻雄狼蛛的屍體,吃的正歡,根本沒有空暇來看看它的身後,看看我們這邊。
我決定用石頭提醒一下大狼蛛——只要我把石頭拋過去,引起了它的警覺,讓它看見它的洞穴內被一個醜陋的綠色怪物給入侵了,而且那個綠色怪物現在還正在綁架了它的“寵物”——也就是我。
但是,魂木人彷彿是知道了我的心思,我剛準備往後拋石頭,就覺得身上猛地一緊,那藤蔓像蟒蛇一樣又在我身上纏了一圈,我的兩隻胳膊頓時沒有一點力氣了。
我手裡的石頭應聲而落,我自己也癱軟在地,被魂木人一點一點地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