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也聽見了,立馬跟着我跑了過去。
那個洞口上面有勾圖——難道是杜蘅芷他們?
但是那個勾圖怪模怪樣的,看上去,是一團亂線,怎麼看怎麼不吉利。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不進去,我就攥住了七星龍泉,奔着裡面嚷了一句:“誰在裡面?”
裡面還是一陣亂響,聽也聽不出是幹什麼的,程星河忍不住低聲說道:“該不會,又是什麼陷阱吧?”
這誰說得準,除了過去看看沒別的法子——萬一是白藿香他們呢?
越往裡,越覺得裡面的東西位置似乎沒變。
難不成……是被棺材魑困住了?
可我沒聽見什麼蟲子振翅的聲音,又不像是棺材魑——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難不成,每個洞口,陷阱也都不一樣?
設局的人,還真特麼不怕麻煩。
我們這一趟出來的着急,帶着的東西都留在了那個洞口裡,身上連個手電也沒有,想照亮就都沒法照亮,但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程星河身上隱隱約約像是趴了個螢火蟲,綠油油的。
從外面跟進來的?
不對,那一抹綠光不像是活物——定屍珠?
我連忙拉住了程星河。
程星河還以爲拉他的是什麼玩意兒,嚇了老大一跳,反應過來是我,沒等罵我,我就先把那個定屍珠給掏出來了。
果然,那個東西跟老三說的一樣,拿出來了,四下都是一片綠光。
程星河嚥了一下口水:“夜明珠……”
而我都沒來得及高興。
因爲這一片綠光下,我看見了一片白茫茫的東西。
像是一個大蠶繭。
而這個大蠶繭——還會動!
“小心!”
沒等我看清楚,就覺出程星河對着我撞了過來,與此同時,一個東西貼着我們倆擦了過去。
那個東西……長長的,鋒銳的要命!
像是個……爪子?
在幽綠色的微光下,數不清的爪子對着我們揚了起來,帶着寒光。
爪子,繭子……大蜘蛛!
我剛反應過來,一大片白色的東西對着我們就彈射了過來——蛛絲,我特麼沒見過這麼粗的蛛絲,跟米線差不多!
程星河的臉也綠了——也有可能是被定屍珠照綠的,他反應很快,迅速滾遠,但褲腿已經被蛛絲給碰上了——掙扎不出來了。
對了,蛛絲之所以能捕蟲子,就是因爲它黏!
而那個活動的蠶繭——說不定,是被蛛絲包裹的活人!
只見那蠶繭動的越來越微弱了——裡面的人怕是快不行了。
裡面的,會是誰呢?
如果是白藿香他們……
我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那個蛛絲就砍了過去。
程星河大聲叫嚷了起來:“你不要命了!”
心口和丹田一起劇痛,但七星龍泉的煞氣來的摧枯拉朽,蛛絲斷的乾脆利落,一隻長爪子也應聲落地。
我趕緊過去把那個長爪子抓了起來,對着那個大蠶繭,跟打高爾夫球似得,就揮了過去。
大蜘蛛的絲太粘,除了它自家的爪子,別的什麼都沒法沾。
程星河撕開了被蛛絲粘住的褲腿,跟着我和蠶繭也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說道:“臥槽,七星,你真是昆蟲剋星啊——可以考慮開個滅蟲公司。”
身後咔噠咔噠的聲音追了上來,顯然那個斷了爪子的大蜘蛛已經急了眼了,要弄死我們呢!
我也沒心情跟程星河鬥嘴,拼了全身的力氣,奔着洞口就跑了出來。
可就在出洞口的一瞬間,那大爪子擦着我們的脖頸子就下來了,我反應過來,一腳把程星河和大蠶繭給踹了出來,就感覺到了脖子上一陣劇痛——臥槽,扎進我脖子了!
萬幸的是,這時我正好也出了洞口,被洞口的寶氣一照,那大爪子竟然沒追出來,反而縮回去了。
估摸着——那東西被訓練成只能在洞裡戴着,不許出來。
回頭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也不知道那大蜘蛛有毒沒有。
不過也顧不上脖子了,畢竟不是什麼致命傷,我抓住了那個大爪子,就把蠶繭給劃開了,不出意料之外。裡面還真滾出來了倆人,本來蜷縮成了一團,眼瞅着要窒息了,見了空氣,都捂着脖子咳嗽了起來。
我和程星河一瞅,竟然是黑白無常兄弟。
等小黑無常睜開眼,我立馬抓住他:“白藿香和烏雞呢?”
小黑無常回過神來,也就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有點難以置信:“就憑你……”
不是,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情看不起我?
等他們兄弟倆緩過來,我才知道,我們在貴妃洞口分開之後,他們幾個就碰上了幾個老鼠,追着他們要把他們從貴妃墓取來的寶貝拿走,他們覺得這些老鼠有蹊蹺,跟我們一樣,跟着老鼠,找到了這個地方。
結果進來之後,迷失方向,就出不去了,他們就決定分頭行動,儘快找到出口,結果跟白藿香他們也分散開了。
我想起了白藿香身上的虎撐,心裡的緊了起來——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杜蘅芷他們也是——這麼久了,會不會已經死在哪個洞裡了?
而我們也越來越渴,嗓子眼兒直冒煙,這樣下去的話……
這時程星河跟我使了使眼色,我一看,只見小白無常身上受了很重的傷——應該是被那個大蜘蛛扎的,血流不止,臉色飛快的白了下來。
這可壞了,白藿香不在,沒人能止血。
小黑無常盯着小白無常,忽然一把抓住我,嘶聲說道:“你還不快想想辦法,把出路找出來,難道真的要困死在這裡?”
不是,你好歹也是地階一品的前輩,怎麼反倒是要來指望我了?
可小黑無常已經被弟弟的險境折磨的到了癲狂狀態:“我現在就要你想辦法,你是破局人,你不看誰看?告訴你,要是我弟弟出了事兒,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這可謂是神邏輯,你們自己要來朱雀局複製萬壽丸,出了事兒憑什麼要賴我?
程星河一把就將小黑無常拽開了:“去你大爺的,剛纔要不是七星救了你們,你們倆早就成了蜘蛛糞了,對救命恩人不道謝,反而威脅,你們怎麼有什麼臉當前輩?”
這時,小白無常緩緩的說道:“哥,你彆着急,我沒事。”
小黑無常見狀,也顧不上我們了,一把抱住了小白無常,眼眶子紅了:“沒事沒事,咱們還要一起出去,一起找到聚寶盆,一起吃萬壽丸……”
雖然小黑無常挺不說理,但是這個情形,也沒人硬的下心腸跟他們計較啥。
我沒轍,回過頭,就想盡快找到出口,可這麼一看,我眼角餘光發現,像是有個活物,在外面身後動了一下。
活物……我頓時高興了起來,這裡沒吃的,沒水,如果這裡真的有活物,那這個東西必然知道出去的路——最不濟,也知道有水和食物的地方。
可再這麼一回頭,那個活物忽然就消失了,跟我看走了眼一樣。
奇怪,不應該啊……
但這個時候,我覺得光源似乎有了變化,回頭一瞅,是程星河把定屍珠裝回去了,綠光消失了。
我心念一動,立馬把那個珠子給搶了回來,藉着滿屋寶氣的光,再次照了過去。
果然……綠光之下,一個蛞蝓似得東西,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程星河一看,忽然拿起個金盃就要砸那個東西:“媽的,我說怎麼沒了方向感呢,合着是這個玩意兒鬧的!我在豁嘴子山聽老獵人提起過,這是他孃的亂向蟲!”
亂向蟲?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就讓他說說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