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城是他們那一行在本地的行業龍頭,比較出名,承包了縣城很大一部分夜生活。
不過那個地方實在太貴,不是我們這種人能去的起的,我也沒見過那種世面。
程星河抓了鑰匙開上了梅姨的車,在夜色裡奔馳了起來:“七星,你剛纔聽見那個女的說什麼話了沒有?”
我沒顧得上,那紅繩女還撂下話了?
程星河連忙點頭:“她說這是梅姨欠她的,讓梅姨還。”
一個失足女,能讓女企業家欠東西?再說了,梅姨那麼討厭失足女,是怎麼跟她扯上關係的?
我也沒忘了梅姨的邪財之相,就問Tommy:“聽說梅姨是做生意的,你知不知道,做的到底是什麼生意?”
Tommy想了想,說道:“好像跟金融投資有關係吧,她不樂意提這方面的話題,我也不敢問,就知道她出手闊綽,有錢……seven哥,你主業是做哪一行的啊?”
這麼一會兒,跟我叫開了哥了。
程星河派給他了個名片,他終於肅然起敬:“seven哥主業這麼高大上,還來幹這種兼職,真的很拼,我輩楷模。”
誰兼職了!
程星河嘴都快笑裂了,一路開到了魅力城才停下。
魅力城這會兒正是上客人的時候,外面停的全是豪車,Tommy把員工卡拿出來,我們才找到了停車位。
結果一下車,就聽見了一個聲音:“喲,這不是李北斗嗎?”
我回頭一瞅,是高中同學,做水暖的白剛。
顯然這個白剛是個老客戶,知道Tommy是幹什麼的,盯着我的表情十分微妙,跟撞破什麼秘密似得:“你這是,改行啦?”
我還沒說話,Tommy跟白剛說了個不好意思,拉着我就走:“seven哥,這事兒我就全靠你了,你可一定得幫我搞定梅總,要不我非讓咱們這一行給踢出去不可……”
不是,啥搞的定搞不定的,你說救人不就完了,這不是招人誤會嗎?
可白剛早招了招手:“都是老同學,下次我叫人捧場!”
捧你大爺的場。
不過梅姨的命重要,回頭再解釋吧。
Tommy幫我拉開了大門,裡面的音樂比三舅姥爺常聽的什麼劉豁嘴娶媳婦還炸裂,音浪太強好險沒把我拍在地上。
而Tommy這麼一進去,好幾個漂亮姑娘就圍上來了,笑嘻嘻的問這倆新同事外形不錯,從哪兒挖來的?
果然,這幾個姑娘腳上,都有那種帶着蓮花金珠的紅繩。
跟她們打聽了一下,她們一聽“黃色皰疹”和腐爛,臉色頓時就拉的跟尖椒似得,綠了吧唧就走了,沒一個搭理我們的。
Tommy這就小心翼翼的說道:“seven哥,你新入行吧?幹咱們這一行,都忌諱那種病,聽都不樂意聽,你跟誰提,誰也不能給好臉。”
這倒也是,還是直接去找那個什麼麗姐吧。
正要往裡面擠呢,忽然一個人竄過來,長臂猿似得就把Tommy的胳膊給纏住了:“小Tommy,我都等了你老半天了,你怎麼纔來啊!是不是……又去找梅文華那個肥豬去了?油膩膩的,那麼噁心。”
是個麻桿兒似得黑婦女,歲數比梅姐恐怕還大一點,人看上去很柴,但是脖子上耳朵上不是卡地亞就是梵克雅寶,顯然也是個富婆。
Tommy賠笑:“原來是馮總……”
“哎……”黑婦女媚眼如絲:“叫桂芬姐。”
哦,原來這就是梅姨的情敵馮桂芬。
說着,那個馮桂芬看向了我們,尤其是程星河,眼睛頓時就亮了:“這是新來的小鮮肉?一看就鮮嫩多汁,讓姐姐揣一揣肥瘠……”
以前的人殺豬之前摸豬發育程度,叫揣肥瘠。
說着對程星河來了個猴子偷逃,動作迅捷又熟練,看的人蛋疼。
我立馬抓住了馮桂芬的手:“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兒……”
馮桂芬擡頭瞅着我,倒是反手把我攥緊了,剮了我臉一下:“小帥哥還吃醋啦,來姐姐也疼你……”
我被撓的渾身要過敏,抽手就要帶着Tommy和程星河走——梅姨那眼瞅要玩兒完,一秒鐘都不能耽擱。我還得打聽我媽的事兒呢。
誰知道這麼一走,只聽身後“啪”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
這一聲,整個場子頓時萬籟俱寂,只聽見馮桂芬冷森森的說道:“這小帥哥新入行的吧?怕是看不起我馮桂芬啊!”
Tommy的聲音哆嗦了起來:“seven哥,馮總可得罪不得啊,她,她是混社會的……”
隨着這一聲,好幾條大漢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把我們給圍住了:“你小子,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是不是?”
打架我從小就不怕,不過現在,我怕的是耽誤時間——還有,在這種地方打架,搞不好要出血見紅,別他孃的壞了我的功德。
不少人一看有打架的,興奮的就圍了上來,大鵝似得。
程星河倒是不着急,瞅着馮桂芬就說道:“大姐,我要是你,先管好了手下這些妹妹。”
妹妹?
馮桂芬也愣了一下,想問程星河說的什麼傻話,可程星河對着那幾個大漢邪魅一笑,我就感覺出來,這裡過了一陣冷風。
一個噴嚏打完了,忽然就發現那些大漢們模樣不太對勁兒——凝氣上目,他們的面容忽然改了,模樣跟塗脂抹粉了差不多。
“哎呀。姐,咱們好久沒見面了!”
“是啊,上次一起喝茶,這一片大樓還沒起來呢……”
那幾個肌肉大漢,冷不丁扭腰擺臀,姿態跟女人一樣,手握着手還蹦跳了起來:“我可想死你們了……”
大家全傻了眼,馮桂芬手裡的酒瓶子口都呱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不用說,程星河把附近的女鬼給招來了。
那幾個大漢一邊說着,一邊風捲殘雲的開始撲在桌子邊吃東西:“我家死鬼沒良心,十來年沒給我燒紙了。”
“我家也了,只聞新人笑,不聽舊人哭……”
“媽呀!”不知道誰第一聲喊了出來:“中邪啦!”
一時間場子裡就亂了,程星河一把抓住了我和Tommy,奔着電梯就上去了。
Tommy這纔回過神來:“river哥,你……你會魔法?”
他巴啦啦魔仙學院畢業的。
上了電梯,正看見一個個子不高的婦女下來,一看場子這麼亂,頓時急了眼:“這怎麼回事……”
Tommy連忙介紹:“這就是麗姐。”
麗姐端詳着我和程星河,眼睛頓時亮了:“從哪兒跳槽來的啊?跟着麗姐,待遇咱們好商量!我先把這事兒給平了……”
我連忙拉住了麗姐:“人命關天,我先跟您打聽一個人。”
麗姐瞅着我,表情忽然有點不對:“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瞅你有點眼熟?”
程星河一聽,露出個刮目相看的表情:“七星,合着你純情少男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上這裡都來熟了?”
不可能啊,眼瞅着麗姐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我又是個大衆臉,也沒太放在心上,就把來意說明了一下。
果然,麗姐一聽“皰疹”和紅繩,頓時就愣了:“難不成……你說的是張婉婷?”
張婉婷?我就問麗姐,張婉婷到底哪裡人,怎麼死的?
再一聽我這話,麗姐渾身就哆嗦了一下:“張婉婷……死了?”
麗姐也不知道她的死訊,那她到底怎麼死的?
麗姐忽然就流下了眼淚:“婉婷這丫頭,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可憐啊!都怪那個賊心爛腸子的東西!”
我來了精神,麗姐顯然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梅文華?”
沒成想,麗姐一愣:“跟梅總有什麼關係?我說的是她老公,也是我們這的常客,你看,就在那呢,今天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