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是戰天齊!!
“還好嗎?”男子繼續問道,輕撫馨瑤的背部,馨瑤趴在車窗上,迎着徐徐的風,那眩暈的感覺慢慢褪去,“嗯,好多了。”
男子輕笑,“我可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會暈車!”
聽到男子的聲音,有些清醒的馨瑤忽然渾身一怔,竟是不敢回頭。
“怎麼了?是不是又難受了?”身後男子焦急的問道,卻沒有得到‘女’人的任何迴應,一時着急便將‘女’人轉了過來,面對着自己,“哪裡難受?”
看到男人的面容,馨瑤竟是再也移不開雙眼,
伸手撫上男子的面容,那溫熱的體溫,柔軟的觸感,使得馨瑤終於淚如雨下,“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爲那個頭顱就是你!嗚嗚嗚嗚……”
戰天齊急忙拭去‘女’人臉上的淚水,“別哭啊,我這不是沒死呢嘛!”
“嗚嗚嗚嗚……啊啊啊……”低聲的哭泣因爲戰天齊的安慰變成嚎啕大哭,戰天齊沒有辦法只能將‘女’人抱進懷裡,“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連你也騙了。”
自從戰天齊死後,馨瑤就將對戰天齊所有的悲傷與愧疚統統放進心裡,甚至強迫自己不去提起他的名字,可是今日,原本以爲早已魂歸故里的人竟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是委屈也好,是高興也罷,馨瑤需要好好的發泄一場。
哭的累了,再加上原本就有些不適,馨瑤靠在戰天齊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馨瑤‘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醒了?”戰天齊問道,馨瑤‘揉’了‘揉’雙眼,疑‘惑’的問着,“到哪了?”
戰天齊打開車簾,“來,我帶你見一個人。”說着,便攙扶着馨瑤下了車。
看着面前的男子,馨瑤不由的‘露’出高興的笑臉,“天賜哥!”
戰天賜微微笑道,“一路幸苦,來,先進屋休息吧!”
馨瑤這才發現他們已經進入城裡,而馬車所停的地方是一處大宅前。
“戰府。天齊哥,這是你的府邸嗎?”馨瑤問道,隨着戰天齊與戰天賜一同進了府內。
戰天齊一笑,“不是,我的是將軍府,這是我哥的。”
是了,戰天齊是大將軍,自然住將軍府了。
“怎麼?不是天齊的府邸就不住了?”戰天賜打趣道,馨瑤連忙否認,“不是啊,我在想這裡如果是天齊哥的府邸我就不住了!”
“啊?爲什麼?”戰天齊有些無辜的問道,卻聽到馨瑤理直氣壯的回答,“誰讓你騙我!”
一句回答,讓戰天齊暗暗叫苦,卻讓戰天賜哈哈大笑。
戰天賜的府邸很別緻,並沒有多少豪氣,卻能讓人覺得舒服,在桌前坐下,婢‘女’端來了茶水,卻不見馨瑤喝上一口。
’“怎麼了?難不成嫌棄我這不是貢品?”戰天賜打趣道,馨瑤撇了撇嘴,“不是啦,我比較愛喝菊‘花’茶。”
“你倒是會喝!”戰天賜笑道,便命人去換了茶。
馨瑤一笑,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天齊哥,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堂傲不是說放你一馬了嗎?爲何後來又出現一個人頭說是你?”
戰天齊微微一笑,“北堂傲的確是放了我們一馬,事實上我跟我哥還有小五都已經逃離了琉璃城,可是後來,突然有官兵追上將我們包圍了起來。”
馨瑤不由的皺了眉,“一定是北堂傲後悔了!小人!”
戰天齊卻不贊同馨瑤的說法,“戰天齊如此高傲自負的人,怎會做那小人之事,我想那些官兵一定是別人派來的。”
“別人?是誰?”馨瑤有些不解,卻聽到戰天賜說道,“冷月憐。”
聞言,馨瑤似乎有些明白了,“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是她!那個賤人一直就是‘陰’險狡詐!”害她還一直誤會的北堂傲,真是善哉善哉!
“哼哼,還好你們都逃出來了!不然我一定去把那賤人千刀萬剮!”馨瑤恨恨的說道,忽然發現似乎少了一個人,便問道,“咦,小五呢?”
話一出口,戰天齊跟戰天賜就沉默了。
“怎,怎麼了?”馨瑤也感受到了不祥,只聽戰天賜說道,“我們當時被官兵追捕,敵衆我寡,天齊又受了重傷……”
說到這,戰天賜似乎是說不下去了,戰天齊只好接過,“所以小五就強行將我的衣服脫下穿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將官兵引開,然後用匕首劃爛了自己的面容,當着那些官兵的面,自盡了。”
聽到這,馨瑤已經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一個‘女’子,是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將自己的面孔劃成那副德行……
“也是那些官兵急於立功,並未仔細檢查小五的屍體,否則一旦知道小五是‘女’兒身,我跟我哥也就逃不掉了。”戰天齊說着,重重的嘆了口氣,“好在後來北堂傲回京城之後我去琉璃城將小五的頭顱偷了出來,否則她死無全屍,叫我情何以堪!”
戰天齊說着,也留下了兩滴淚,爲了那個爲保護自己而失了‘性’命的‘女’子,爲了那個剛烈勇敢的‘女’子。
戰天賜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戰天齊的肩膀,“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再自責也沒用。”
聞言,戰天齊點了點頭,終於重新提起的‘精’神。
正在此時,婢‘女’端來了菊‘花’茶放到馨瑤面前,馨瑤拭去臉上的淚水,舉起茶杯說道,“來,我們以茶代酒,敬小五一杯!”
“好!”戰天齊與戰天賜同時拿起茶杯,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菊‘花’茶入喉,馨瑤卻覺得難以下嚥,不由的皺起了眉。
“怎麼了?”戰天賜關切的問道,馨瑤撇了撇嘴,“這菊‘花’茶的味道好怪!”
“是嗎?”戰天賜似是不信,上前喝了一口馨瑤的菊‘花’茶,“不怪啊,菊‘花’茶就是這個味道啊!”
戰天齊也不信般的喝了一口,然後非常贊同戰天賜的觀點,說道,“一點也不怪啊,入口清香,這是上號的菊‘花’茶呢!”
“是嗎?可是我在北堂傲的王府喝的菊‘花’茶不是這種味道啊!”馨瑤有些無辜的說道,北堂傲給她的菊‘花’茶雖然也是這般清香,卻還帶了些單單的甜味,可是眼前的菊‘花’茶雖然也有甜味,但那是一種甘甜,絕不是北堂傲的那一種。
聞言,戰天賜有些疑‘惑’了,菊‘花’茶不是清香甘甜的味道還能是什麼味道?於是伸手搭上了馨瑤的脈搏。
眉頭微微皺起,戰天賜忍不住一身怒喝!“這個冷月憐!居然把這‘藥’下在你身上!”
“怎麼了?”戰天齊焦急的問道,戰天賜冷哼一聲,“當初她尋我拿一種‘藥’,說是她新買的一匹馬野‘性’太大,想要那馬安靜些,於是我便把寧心給了她,我還特地囑咐過她,這‘藥’雖然能使人或者動物安靜,但卻不能常用,否則久而久之人體便會被‘藥’‘性’侵蝕!沒想到她卻把它用在了你身上!”
聞言,馨瑤卻是坐到了凳子上,“不是冷月憐幹得吧,我的那些菊‘花’茶全都是從北堂傲那拿的。”
“可是這‘藥’若不是冷月憐給北堂傲的,北堂傲又怎會有?”戰天賜氣憤的說道,忽又想起一人,“對了,孔亮呢?我不是讓他好生照顧你?他難道沒有發現你的異常?”
馨瑤大吃一驚,“孔亮是你的人?!”
戰天賜點了點頭,於是馨瑤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那日我明明沒有看見土匪去追殺孔亮,可是北堂傲卻告訴我孔亮是被土匪追殺而死的,我甚至連他的屍體都沒見到!一定是北堂傲發現了孔亮與你的關係!”
戰天齊不由的一聲嘆,“北堂傲果然不一般……”
戰天賜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遞給馨瑤,馨瑤接過,不由的笑道,“又是解百毒的?”
想起當初自己初見戰天賜時,戰天賜見看出她中了毒,然後給了她一顆‘藥’丸。
“對,快點吃了!”戰天賜也被馨瑤感染,不由的笑了起來。
馨瑤吞下‘藥’丸,卻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變化,“喂,天賜哥,你的‘藥’丸不會過期了吧?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解毒的又不是中毒的,你想要什麼反應?”
馨瑤嘿嘿一笑,卻忽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啊!我把蘭兒給忘了!”馨瑤突然大喝一聲,嚇的戰天賜跟戰天齊都不由的一愣。
戰天齊不由的問道,“蘭兒?是不是那個與你同車的‘女’子?”
“是啊是啊,就是被甩下馬車的那個……”該死的!她居然把蘭兒給忘記了!
聞言,戰天齊卻是一笑,“好啦,不要着急,北堂傲的暗衛隊會照顧她的。”
馨瑤不解,“這跟北堂傲的暗衛隊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啊?北堂傲的暗衛隊從你離開王府開始便一直躲在暗處保護你,每天還把你的行蹤都記錄下來報告給北堂傲。當初青龍的皇帝答應把你送來‘交’換我哥去給朱雀的一個將軍夫人治病的時候我還以爲北堂傲對你也不過如此,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將自己暗衛隊的所有人都派出來保護你,看來他對你還是‘挺’關心的!”戰天齊笑着說道,卻看到馨瑤的臉‘色’越來越‘陰’鬱,“原來他不只找了一百多的士兵看守我,還暗中派人盯着我,就怕我路上溜走害了他老相好的命!”
“老相好?”這一回輪到戰天賜與戰天齊不解了,馨瑤恨恨了一句,“算了,不提也罷,也還好我來了,不然怎麼會知道這樣一個驚天動地的好消息!哈哈!”
‘女’人的喜怒無常讓戰天賜跟戰天齊着實領教了什麼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
於是,也只好跟着馨瑤一起笑了笑。
馨瑤在戰天賜兄弟二人的招待下好吃好睡,第二日,兄弟二人還帶她去湖上泛舟,聽曲兒。可是馨瑤卻不知道,在她正玩的高興的時候,遠在青龍京城的北堂傲卻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失了陣腳!
先是進了皇宮,將正在與後宮嬪妃打打鬧鬧的北堂離揪了出來,命他親筆寫了封書信八百里加急送往白虎,信上的內容無非是馨瑤若是有什麼好歹,青龍一定舉兵進犯之類的。
然後命令還未收到回城命令的暗衛隊繼續潛入白虎城尋找馨瑤的蹤跡。
只是,除了能做這些,北堂傲依舊毫無辦法。
一顆心似乎無形之中被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似乎只要再用點力,心臟便會在那隻手中破碎。
“王爺,累了一日了,先吃點東西吧。”冷月憐端來了一些飯菜,看着滿臉疲憊的北堂傲,心裡絲絲的翻着疼。
看了眼飯菜,北堂傲無力的搖了搖頭,“本王不餓,拿下去吧。”
“王爺,您從昨晚開始就滴水未進……”冷月憐還想勸說,卻被北堂傲大聲一喝,“本王說了不餓你聽不清嗎?給本王滾出去!”
冷月憐被嚇的一愣,迅速的帶着下人離開。
心中的所有的情緒似乎都被那一聲怒喝引開,北堂傲無力的跌坐在桌案前的凳子上,望着屋頂,從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沒用。
如果能給他再選一次的機會,他一定不會讓馨瑤去冒這個險,就算晴兒會死,他也不要失去馨瑤的消息。
一個月以來,每日暗衛隊送來的書信似乎就是北堂傲生命的源泉,而此刻,源泉被人截斷了,北堂傲覺得自己的生命都在慢慢的消失……
莫敲了敲書房的‘門’,沒有得到迴應便推‘門’而入。
“如何了?”北堂傲有氣無力的問道,這一日一夜,他已經問了無數遍這句話。
“只發現了蘭兒被丟棄在路旁,馨瑤姑娘還是沒有蹤跡。”莫輕聲的回着話,他完全理解此刻北堂傲的心情。
“再探!”北堂傲輕聲說道,莫卻沒有退下,“王爺,您已經一日一夜沒有吃東西了……”
“我吃不下……”北堂傲對莫自稱我,只有在北堂傲最脆弱的時候,北堂傲纔會對莫自稱我,就像當年,晴兒郡主遠嫁朱雀時。
“王爺,你若不好好保重身體,又如何有更多的‘精’力去尋馨瑤姑娘?馨瑤姑娘需要你啊!”莫知道,此刻只怕這時間只有馨瑤一人才能勸得了北堂傲。
終於,桌案前的男子輕聲的一嘆,“那就去拿些吃食來吧。”
莫領命退下。
馨瑤,我錯了,你一定要等着,我一定會找到你,然後把你帶回來!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淚,滴落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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