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心驚
婉瑜目光柔和,緊緊握住惠玲的手,脣邊是淺淺的笑意,無怨憤無不甘,只是平靜而理智的尋找最適合自己的路。
惠玲看到四皇子過來了趕緊低下頭偷偷的擦了擦眼角,再擡頭已是滿臉笑容,恢復了昔日的歡快勁,笑容依舊陽光可愛。
“你們在說什麼呢?說的這樣高興。”睿誠疑惑的看了看婉瑜,覺得好像錯過了什麼似得。
婉瑜撩起水潑他,擡着下巴一臉嬌氣任性的樣,“女孩子悄悄話也要聽,不害臊。幫我把小魚拿過來。”理所當然的指揮他去拿魚桶。
睿誠也不生氣,瞪她一眼還是親自去拎魚桶了,將桶裡的小魚放生。
張鈺和禮哥等人坐在涼亭裡,遠遠地望着,眼裡有些悵然,禮哥搡他一下,目光中有着擔憂,還有一些複雜的情緒。
張鈺回過頭來強笑了一下,突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走,過兩招去。”
禮哥哈哈哈大笑,“走就走,你不是我對手。”
張鈺眼睛一瞪,炸毛了,“我那是讓着你好吧。”
“切。”禮哥撇嘴表示不屑,兄弟二人一起跑去林子空地裡活動一下筋骨,拳腳相加,出出汗心情也會好很多。
睿誠不經意往禮哥那邊掃了一眼,二人正你一拳我一腳打的激烈高興,脣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來。
琪哥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咱倆也過兩招?”
睿誠無奈的仰天翻個白眼,正要說什麼婉瑜卻疑惑的朝這邊看了過來,一臉擔心的眸子,頓時覺得心氣不順,好像我會欺負你哥似得,每回都是他把我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好吧,到底誰欺負誰啊。
“明兒個匯豐樓吃烤鴨我請客。”睿誠淡定的開口。
琪哥摸了摸下巴點點頭,“行,這次饒了你吧,獨孤求敗啊。”說完揹着雙手踱着方步一臉小得意的走了。
睿誠大大鬆口氣,每次都被摁着打很沒面子的好麼,跟武學天才打架太討厭了,好在他不是唯一一個被摁着揍的,這小傢伙基本上打遍京城勳貴子弟了,幾乎沒遇到敵手。
婉瑜見睿誠湊到跟前了,才問道:“你們剛纔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我明兒請他吃飯。”睿誠拿了魚食去喂鯉魚。
婉瑜皺皺眉頭,“別讓他撒歡,要拘着點,手底下沒輕沒重再惹了禍可了不得呢。”
對於哥哥的武力值她是清楚的,真要認真很少有年輕子弟是他的對手,如今哥哥欠缺的是經驗,多年的調養,哥哥的身體已經離先天境界不算很遠了。
這也是爲什麼老爹希望哥哥走武將這條路,將慕容家發揚光大。
睿誠知道婉瑜最在乎這個同胞哥哥,因此也是笑着點頭,“放心吧,這小子心裡明白這呢,有我看着出不了大事的。”
婉瑜抿着嘴不太樂意,“等出事就晚了。”
“他也玩不了多久了,我聽姨夫的意思是明年送他去軍營裡歷練一下,免得禍害京城子弟了。”睿誠悶着頭嘿嘿笑,有人跟他一樣捱揍嚐嚐鐵拳的味道,心情還是很愉悅的嘛。
婉瑜這才鬆口氣,有個地方拘着點他,她心裡也放心些,她就害怕哥哥不知謙遜變得狂妄起來那可就不好了。
睿誠卻覺得奇怪,“你不擔心你哥受傷麼?”
婉瑜卻得意地笑道:“除非他自己不用心,不然很難有人傷害他。我私心裡還是希望他出去多見識世面,男兒還是要開闊眼界和心胸纔好。軍營是男人的世界,在那裡才能學到如何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她扭過頭望着跳着腳給禮哥加油的琪哥,滿滿都是溫柔依賴的眼神。
睿誠忽然明白,也許琪哥對於婉瑜的重要性,遠比自己想的還要深的多。看來自己應該更認真地對待琪哥。
婉瑜和惠玲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不一會幾個女孩又笑鬧在一起了,歡快的不得了。
這時有個小沙彌走了過來,雙手合十,“施主,覺遠大師請慕容府大小姐進去喝杯清茶。”
婉瑜愕然的左右看了看,好像說的是自己噯,睿誠到是一臉的驚喜,趕緊推搡了婉瑜一把,“還愣着幹什麼,說的就是你啊,覺遠大師很少見外人的,我也是跟着父皇纔有幸見過一次的,你真幸運。”
婉瑜卻臉色煞白,不知爲什麼覺得會不會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了,她慌得要命。
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膽怯和心慌,睿誠笑着安慰她,“別擔心,覺遠大師很和善,是得道高僧,很早就不管俗物了,專心禮佛的,你只管大膽去就是了,萬事有我呢。”
婉瑜深吸一口氣,努力的鎮定下來,想想自己並沒幹壞事,也沒有破壞天道天機,沒道理被收走的。
婉瑜望向小沙彌,“請帶路吧。”
路過涼亭時,老太太也是滿臉的與有榮焉,拍拍她的手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有福氣的,別怕,大師很慈善的,你認真聽着就是了。”
婉瑜點點頭,心裡一個勁的苦笑,也不知道大師會不會把她給滅了呢。手心微微有些出汗,看來自己心境還是修的不過關啊。
小沙彌將她帶到一間很普通的廂房跟前,低頭說道:“覺遠大師就在裡面,施主請進吧,貧僧就不進去了。”說完就離開了。
婉瑜站在廂房門外,停留了片刻,暗自給自己鼓鼓勁,大着膽子推開了廂房門,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廂房佈置的很簡單,一個茶几,兩個蒲團,角落裡點着檀香,香菸嫋嫋。
茶几的一面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微胖看上去很有福相,笑意吟吟的樣,很有親和力,目光溫和而淡然,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婉瑜跪坐在蒲團上,見到了真人反倒心裡平靜了下來,不在忐忑不安了,雙眸直視覺遠大師,微笑道:“大師找我來所謂何事?”
覺遠大師伸出右手做了邀請的手勢,“請你喝杯茶。”
婉瑜目漏疑惑,只是喝杯茶麼?
覺遠大師慢慢的洗茶泡茶,動作幅度不大,很是優雅流暢,帶有一股特別的韻味,看上去很舒服很好看。
覺遠大師泡好了茶,“請,嚐嚐我抄的茶。”
婉瑜既然來了,就決定順其自然,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眼驟然一亮,“是百年的松針和雪水,口感輕浮清香,好茶。”
“施主所謂何來?”覺遠大師微笑問道。
婉瑜在這一刻確定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此刻她卻不怕了,要下手早就可以動手了,不用等到現在了。
“爲入世而來。”婉瑜停頓了一下,想了很久才認真地回答。
“何未入世?”覺遠再次發問。
婉瑜想了很久,在想自己來這裡的是爲了什麼,想了很久她擡頭時看到了廂房裡掛着一幅字,隨心二字,低下頭沉思了良久,方纔開口道:“順其自然,是的,這纔是我的道。”
終於在歷經了千年之久,婉瑜終於悟透了自己的道,順其自然,自然之道。
一陣靈光從婉瑜身上騰起,淡淡的青色如煙籠罩,大概過了一盞茶時間,婉瑜再次醒了過來,面色紅潤,氣度越發的飄渺輕靈了,雙眼泛着靈動璀璨的光芒,奪人眼球。
婉瑜真誠的低下頭俯身大禮參拜,“謝大師賜教。”
覺遠大師和善的笑着,擺擺手,“貧僧沒有什麼功勞,全靠施主有天分而已。記得以善爲本,施主修行不易,氣度清華純淨,切莫沾染上惡行毀了千年道行啊。這樣吧,這個佛珠我佩戴了多年,送與你做個紀念吧。”說着就從手上擼了一串金剛菩提手串下來。
手串被盤玩了多年,呈現紅潤油亮,菩提上已經沒有了瓣數,一看就是盤玩了超過幾十年的的老東西了,且上面隱隱泛着佛家的金光。
婉瑜修行千年,有幸在龍族聖湖中修煉,自然也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這樣的菩提在凡間真的不多見了,因此也是滿臉驚訝,“這太貴重了,我……。”
覺遠和善地笑着,“出家人與人爲善,貧僧只是想和道友結個善緣罷了,將來若是皇覺寺有難,望施主在有能力的時候給予一點幫助即可。”
婉瑜愣了一下,隨即認真點頭,“提點之恩婉瑜不敢忘卻,將來若是我有能力定不會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作爲交換,還望大師不要推辭。”說着雙手一閃手中多一顆青蓮子,氣息純淨。
覺遠看到這顆蓮子也是露出驚容來,長長的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閉上眼睛久久未能睜開。
婉瑜淺淺一笑,“我知道大師還差一線就能飛昇了,大師與我有提點之恩,我願送一顆蓮子與大師結個善緣。”
覺遠緩緩點頭,收下了這顆蓮子,手中多了一顆東西推了過來,“這顆是舍利,乃是我師父送與我的,如今得了施主的禮物,貧僧將這顆舍利送與你,關鍵時候能保你一命。”
婉瑜這次沒有推辭,歡喜的將手串戴在腕子上,又小心的將舍利收進了空間保存着。
覺遠開始閉目誦經,“你自去吧,過些日子我會離開寺院雲遊四海。”
婉瑜雙手合十再次拜謝,“信女拜謝大師。”說完慢慢地退出了廂房。
廂房外遠遠的站着一羣人,老太太終究不放心,由李氏和婉儀扶着,遠遠的站在涼亭裡不停的張望着,滿臉都是擔憂焦急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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