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傷離別

“歐陽,我們來了!”千筱蝶換了一身淡綠色小襖,帶着雲軒來到梅園,就看到正拿着一隻含苞待放的臘梅放在鼻尖細細聞着的歐陽嘯天。

“見過門主!”雲軒略作禮後,就扭頭對着身邊的千筱蝶說“筱筱,這裡的梅花開的正好,一會我折點給你,放你房裡,可好?”

“嗯,好啊!那我的房間一定會很香了!”千筱蝶高興的說道,或許她還可以嘗試一下用梅花花瓣自制一個香囊或者嘗試香水呢。

“雲軒,你怎麼也來了?”歐陽手指一鬆,那一支梅就彈了回去,幾個花苞也因樹枝的震動而彈落下來。千筱蝶眼疾手快的飛身過去,一朵不落的接住了所有花苞,然後小心翼翼的收入腰間的小香包之中。

“門主!我有事和您彙報。剛好小師妹說您在梅園,就一起過來了。”

“找我何事?”

“門主,家母來信說,家父的傷勢一時半會不會好,但兩國戰事告急,所以,家父要求我即刻啓程,替父征戰。因此,雲軒先特來稟告門主。”

“哦?”歐陽嘯天大爲驚訝,心裡涌起一抹不安,但瞬間就被自己安慰下去。或許,有些事情早點發生,未嘗不是好事。

“走吧,我們去見師傅!”歐陽說完轉身就朝冰蟬子住的廂房走去。

“大師兄,你要去打仗了嗎?你要離開雪山了嗎?”千筱蝶跟着兩人一路上就不停的問這雲軒。

“筱筱,是的。我恐怕要下山去了。西商的東部邊境戰事頻繁,我爹上次戰役的傷還沒有好,因此我必須要替父出征。”

“西商和誰打起來了?”千筱蝶這幾年的心思都在學習武功上了,根本是兩耳不聞山外事,也難怪她根本搞不清狀況。

每次下山去看爹孃,也都盡情享受着一家人的天倫之樂,爹孃根本不會在寶貝女兒難得的相聚時光裡,去和她談天下大事各國紛爭。他們也不願意自己這個一直都是快樂無憂的女兒被太多戰火紛飛,百姓流離失所,天下又要風雲大變的事情弄的不開心。那,不是他們的女兒需要捲入的事情。

“西商的東部邊境,和曼瓊島接壤。近幾年來,曼瓊島一直不斷滋生事端,意欲一步一步侵吞西商的東部地域。這次,我下山,主要就是去平息這裡的戰火。”

千筱蝶聽着聽着,一直過的很平淡的心,突然極度興奮起來。或者說,她,好歹也是個西點高材生,若非投錯胎,掛在這麼個小不點身上,很多事做不了,她早已是巾幗不讓鬚眉,戰名遠揚了。

“大師兄,帶我一起去吧!”

“不行!”走在前頭的歐陽立馬出聲反對,而同時反對的也有云軒。

“爲什麼?我武功也不差啊,再說了,我都十歲了,帶我去見識見識嘛?”千筱蝶據理力爭。

“絕對不行!戰場不是兒戲之地,那裡每天都有流血都有將士死去。你一個小姑娘,怎麼可以去戰場?”歐陽嘯天不由分說,口氣不容置疑。

“是啊,筱筱!戰場很危險的,你還太小。聽大師兄的話,好好跟着門主和師傅,等大師兄打完這一仗,就來看你。”雲軒眼裡溢滿濃濃不捨,此次下山,他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能結束,他也不確定自己有命下山是否還有命上山。他雖然一直都有從爹那裡學習排兵佈陣,也聽了他爹所有的戰事,但那終究是紙上談兵,沒有實戰經驗。他,心裡真一刻,還真沒有底。尤其是,要和他朝夕相處了七年的千筱蝶分開,他,十萬個不願意,十萬個不捨得。

三人,沉默着,心思各異,這平日不足小半注香的路,他們竟走了很久。

“喲,筱筱,怎麼想起來看老頭我了?”正在看書的冰蟬子老人眼見的瞥見門口那一抹綠色身影,心情大好。這個小丫頭,在他身邊也有整整七年時間了,從上次他西商回來後,就一直在雪山上,和他的幾個徒兒生活。一方面,歐陽體內的毒還需要他不停的研製藥丸來解毒,另一方面,這幾個徒兒也需要他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也好後繼有人,他老頭兒一把年紀了,在江湖上浪跡多年,實在深諳江湖風起雲涌風雲突變的本質。

江湖待有人才出,各領風騷在少年啊!他,是真的老了,也是真的倦了,若有朝一日,可以與世無爭安然辭世,倒真是不枉老天厚愛了。

“師傅!大師兄要下山去了!”千筱蝶聽到師傅慈愛的聲音,一頭扎進冰蟬子老人的懷中,從不知道傷感的她,此刻也有點酸酸的情緒在喉嚨間涌動。

“哦?雲軒要下山了?所爲何事?”冰蟬子一邊輕輕拍着千筱蝶的肩膀,一邊揚起花白的眉毛,看向扔矗立在門外的歐陽嘯天和雲軒兩人。

“師傅!弟子確要下山。”雲軒大步踏了進來,把最近收到的幾封家書的內容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冰蟬子老人聽完後,捋捋花白山羊鬚,一臉沉思的看着低頭不語的歐陽嘯天,似乎有話要說,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雲軒啊,算起來,你跟着老頭兒我掐指算來,已經有十二年了。這麼多年,你甚少有機會在爹孃身邊盡孝。如今你爹身負重傷,爲師也不多說了,早日下山去吧!但別忘了,老頭兒我一百二十的大壽,你可得帶着大禮來參加哦!”

千筱蝶心裡明白,師傅這是委婉表示了要雲軒好好保重,一定要在五年後,也就是師傅的一百二十歲大壽誕上平安回來。想到這裡,千筱蝶鼻子一酸,淚水就奔騰而出了。雲軒這幾年對她的照顧和呵護,她一直都知道,就連他對她的情意,千筱蝶也一直心知肚明,只不過才十歲的她,可以裝傻,可以裝糊塗,可以根本不當回事,當然,也可以輕輕鬆鬆毫無尷尬的面對他。

當離別一旦擺在眼前,傷感也隨之而來。以後的生活,就少了一個大帥哥嘮叨關心,無微不至,怕是真的不習慣呢。

“師傅!謝謝您多年的悉心教導和撫養,大恩大德,徒兒此生沒齒不忘。請受徒兒一拜。”雲軒噗通跪地,鄭重其事的對冰蟬子老人深深叩首。

“好孩子,起來吧!一定要保重!師傅是等着收你的賀禮哦!有什麼需要我們大家幫忙的,一定送個信兒。”冰蟬子老人也是抹了抹眼角的老淚,唉,人一老,感情也跟着豐富起來。

千筱蝶緩步走到雲軒跟前,仰頭看着已經比她高了很大一截的大師兄,是的,大師兄已經十七歲了,還有一年,他就十八了,接近弱冠了。如今一表人才英俊不凡的他,好像真的不再是幾年前,還愛跟她爭鬥拌嘴的半大小子了。

“大師兄,我會想你的。你有空一定要來找我。。。”哽咽着說不下去,人已經被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擁入懷中了。

“乖,筱筱,不哭。師兄不過是下山辦點事,辦完一定就回來看你們,看門主,看師傅,看師弟師妹們。”

“嗚嗚”千筱蝶哭的很沒有形象,眼淚頓時就把雲軒的衣襬給弄成了花臉。

“好了好了,我的小徒兒,自古天下就沒有不散的筵席。有分別纔有相聚。筱筱啊,你還有歐陽,還有其他師兄,師姐陪着你,當然了,還有老頭我,我們大家都還在你身邊呢。”冰蟬子老人沒有錯過捕捉到歐陽嘯天那並太好看的臉色,還有那擺在身側握緊發白的指關節,唉,兩個愛徒,都爲情所擾。叫他老頭子如何是好?

“大師兄!你真的要下山嗎?”宇凡衝了進來,一把扯開雲軒懷中的千筱蝶,自己緊緊抱着雲軒的腰,她個頭明顯比千筱蝶高一些,千筱蝶只能抱腿,她卻可以抱到腰。

“師妹,你,你放手。。。”雲軒錯愕的看着宇凡如此激烈的動作,真是罵也不是,打更不是,只好軟言相勸。

“不放,就不放!我不讓你走!要走,我和你一起走!”宇凡不依不饒

“宇凡,不要胡鬧!”冰蟬子老人看着眼前這一幕,頭也頓時大了幾圈,他好歹也是一百多歲的人,哪裡還看不出來這究竟是唱的那齣戲?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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