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爺看着姚都鏡,“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最近和那個宋玉致走得很近,爲的是什麼?”
前些時候偷偷去給姚芊樹的孩子做洗三,真當他不知道嗎?他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他這是嫌錢多啊,剛做完洗三,又去做滿月。
“不爲什麼,我們很談得來。”姚都鏡梗着脖子,他喜歡小元元,雖然都說這孩子集合了凌重紫和姚芊樹兩個人的優點,可是他看着,就是小時候的芊樹。
姚老爺哼了一聲,“你交什麼朋友,做什麼事情,我也無心管,但是不該去打擾芊樹的生活。”姚老爺吹鬍子瞪眼睛。
“誰說我打擾了。”姚都鏡梗着脖子,他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姚老爺氣的不行,他怎麼就不明白他的苦心,現在因爲芊樹,他們不但和官家有了牽扯,和皇家的關係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弄不好就要遭殃。
姚兆才和姚璟葆趕緊拉了姚都鏡離開,“父親這兩年身體差了許多,你就不要跟他對着幹了。”姚兆才勸說道。
“就是就是,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姚璟葆也勸道。
姚都鏡無語,“我有怎麼樣了嗎?”
只不過是鬥鬥嘴而已,不至於給他扣那麼大的帽子吧,好像他要把父親氣出病似得。
姚兆才和姚璟葆對視了以前,姚兆才慢吞吞地開口,“其實……你說出來我們想說的話。”
姚璟葆也笑道:“哎,父親越老膽子越小,沒有年輕時候的魄力了。”
想當年,姚老爺那也是響噹噹的漢子,現在卻謹小慎微的,別人還好,他家這三隻老虎就不習慣。
“咳。”姚老爺狠狠地咳了一聲。
三個兄弟趕緊揹着手站在那裡,一副受訓的模樣。
姚老爺看着他們,心底洋溢着驕傲,口中訓斥道:“你們懂什麼?我吃的鹽都比你們吃的飯多。”
姚都鏡撇撇嘴,下一句一定是,他走過的橋也比他們走過的路多。
姚老爺接着道:“我走過的橋也比他們走過的路多。”
老是這一套,煩不煩啊,姚家三兄弟肚子裡面埋怨,表面上卻恭恭敬敬地,姚老爺看看明顯不服的姚都鏡,心裡暗歎,他說的這些,都是老一輩的經驗之談,他年輕的時候,對老一輩的一些話,也是不屑一顧的,等到他覺得老一輩說的話大有道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老一輩,而他的孩子,就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
還沒有走到斐王府的門口,就已經走不動了,姚璟葆的媳婦沉不住氣,掀開簾子看了好幾遍,前面長長的人龍似乎沒有縮短的意思。
“這要到什麼時候啊。”姚璟葆的媳婦哀嘆。
姚夫人看了她一眼,做戲要做足,凌重紫送去的帖子上寫的就是全城的百姓都可以來,現在這天氣,在外面擺宴席又不大可能,自然是慢些了,姚夫人帶上幕蘺,“我先去前面看看。”
兩個兒媳見婆婆都下車了,她們沒有坐在車子裡的道理,連忙帶上幕蘺,緊跟在姚夫人的身後。
一路小心翼翼擠到前面,卻見到斐王府兩個小門都開了,一面往裡進人,一面往外出人,進的挺快,出來的也挺快,出來的人手裡都拿着一個幹荷葉包着什麼吃的。
“這位小哥,不是說準備的是流水宴嗎?怎麼還可以拿着走啊。”姚夫人拉着一個斐王府的下人的袖子問道。
“來的人太多,現在天氣又冷,王爺吩咐下來,只要來的人,都給他一人份的飯菜,拿了回去,熱一熱,兩個人吃也是夠了。”
姚夫人點點頭,哎,看這個架勢,來的人確實不少。
“能不能煩勞小哥通報一聲,老身帶着兩個兒媳過來看王妃和小姐,老身夫家姓姚。”姚夫人道。
姚?那小哥上下打量了一眼姚夫人和她後面的兩位媳婦打扮的人,她們都帶着幕蘺,他也看不出來什麼,看穿着打扮,這三個人倒也不是想象中那樣穿金戴銀,渾身珠光寶氣的,可是,識貨的人還是能一眼就看出她們的首飾雖然不是很起眼,卻絕對價值不菲。
“這位老夫人這邊請。”
門人早就得到了吩咐,連忙帶着姚夫人她們從另一邊進去。
姚夫人點點頭,她就說這種大戶人家不會只有這麼一處門戶。
跟着那個門人從後門進去,齊禛得到了消息,迎了過來,“這位莫非就是姚夫人嗎?”
齊禛含笑拱手。
姚夫人摘下幕蘺,對着齊禛點了一下頭,“老身就是姚氏,這兩位是我的兒媳,斐王妃就是我女兒。”
說着,姚夫人衝着兩人道,“把幕蘺摘下來吧。”
總要叫人家驗明正身,要不然,過來一個說自己的是斐王妃的孃親,難道還都放進來?
“姚夫人不用客氣。”齊禛笑着阻擋,要是平常或許會有人冒充,今天想要進斐王府,跟本就不用這麼費事,何況,這個姚夫人,他曾經見過的,雖然姚夫人沒有見過他。
“老夫人少夫人,請跟我來。”齊禛客氣滴道。
姚夫人遲疑了一下,“不知該怎麼稱呼這位公子?”
看他不像是下人啊。
那個領路過來的門人笑着介紹,“這是我家王爺的好友齊公子。”
“原來你就是那個玲瓏公子。”姚夫人點點頭,果然是七竅玲瓏。
齊禛謙卑的道:“老婦人謬讚了。”
一路說着,一路向前走去,齊禛幾次三番想要開口,都不知道該如何說纔是。
姚夫人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齊禛,“齊公子似乎有話要跟老身說?”
雖然是問句,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齊禛驚歎於她的敏銳,苦笑道:“確實有一件事情難以啓齒。”
姚夫人索性站定,看着他,“這位公子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言。”
齊禛躊躇了一下,“今天王妃遇到了刺客……”
姚夫人的身子晃了晃,刺客,芊樹怎麼會遇到刺客,姚兆才和姚璟葆的媳婦連忙一邊一個扶住姚夫人,“婆婆……”
姚夫人定定神,“芊樹她……”
聲音裡面已經帶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