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邊等皇上坐下來,自己才坐下,看着貴妃道:“妹妹也做。”
貴妃也不寒暄,直接落座,皇后見了,笑笑不以爲意。
貴妃坐下後,目光往下面掃視了一眼,左邊是男賓,她也沒有仔細看過,只是一眼掃到女賓那邊,因爲是貴妃誕辰,所以可以帶上女眷,這邊誥命夫人們都是一身正紅,再一想想自己一身玫紅,看着甚是刺眼。
“那邊那些是什麼人?”貴妃看向遠處。
“回娘娘,那邊是各位大臣們的千金。”太監弓着身子回稟。
貴妃心中暗忖,是了,皇后娘娘曾經建議,與其硬塞給瀏王一個女人,不如多舉行一些宴會,邀請一些未嫁女,或許瀏王就會看中哪家的閨秀也未可知。
“王爺們可都來了?”貴妃掃向男賓們的座位,卻看見斐王和瀏王的座位都空着。
“什麼時候貴妃竟然關心起我們這些兒子來了。”一聲譏誚的聲音響起,瀏王從外面走進。
貴妃臉色陣青正紅,這話說得,很難不讓人往歪裡想,要不是皇后提起給瀏王選人,她才懶得關心他。
正因爲不關心瀏王,關心斐王才叫貴妃越發的心虛,進而惱羞成怒,“皇上都來了,王爺們卻遲遲不來,是要大家都等着嗎?”
說完,貴妃的眼睛往斐王的座位上一掃,顯得自己的心底坦蕩蕩,“去看看,斐王、斐王妃怎麼還不來?雖然是新婚夫婦,這樣的重要的場合……”
“王妃,你小心些。”一個聲音不大,卻恰巧能叫所有人都聽到,打斷了貴妃的話。
瀏王霍然的回過身子,他們怎麼來了?他已經把帖子撕了啊。
瀏王的動作幅度太大,原本不是很關心的人也不由得轉過臉去看向大殿門前。
只見斐王一身大紅色的蟒袍,扶着姚芊樹一步步的進入閣中,對於這一對夫妻,衆人的興趣是相當大的,尤其是姚芊樹,據說斐王爺選擇她,是因爲她命夠硬,京城的人都知道,她雖然貌美如花,姚家曾經出十里紅妝發嫁,都沒有人敢娶,到底美到什麼程度,夫人小姐們是很好奇的。
看到了姚芊樹那張臉,衆人心底多多少少都升起了一點嫉妒之心,女人,尤其是自詡貌美的女人,是不願意承認別人美的,而那些能叫她們承認的,那就是真的極美了,目光往下一掃,剛剛升起的嫉妒之火越發熊熊燃燒,凰繡,她穿的竟然是凰繡,再往下,衆人倒吸一口氣,恍恍惚惚想起來,前些時候似乎聽說斐王遇刺,斐王妃不顧危險,撲上去解了王爺之困,然後就變成這樣子了?
再一想斐王克妻的傳聞,哎,能活着就挺好了,心中多多少少的就有些同情姚芊樹,此時在看到姚芊樹戴的首飾和穿的凰繡,只有豔慕,卻沒有嫉妒了,有命拿沒命享也是枉然不是。
而姚芊樹完全無視衆人複雜的目光,一步一畫圈的走着,其實她心中早就後悔了,哎,爲了塑造她身殘志堅的形象,這石膏弄得太多了,走一步就想喘兩下。
好不容易進入到聽雪閣,站在了皇上他們的面前,姚芊樹累的香汗淋漓,看着就叫人心疼,當然,主要是因爲她長得太好,要是長得跟無鹽似得,再怎麼狼狽也不會叫人心疼的。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父皇母后福壽安康。”凌重紫扶着姚芊樹跪下去,而姚芊樹一條腿怪異的往後伸着,根本就跪不下去,皇上見了,虛扶了一把,“斐王妃這是怎麼了,快起來,不必多禮。”
凌重紫趁勢連忙扶起姚芊樹,姚芊樹大口地喘着粗氣,含糊道:“回父王的話,是兒臣不小心。”
心中卻狠狠地鄙視了皇上一把,他真的不知道?那也夠昏庸的,叫女人和太監哄得團團轉,還自以爲自己多英明神武的。
不過,皇上要是知道卻裝作不知道,那她更不能提了,提了就是打皇上的臉嘛,看着好像是很關心她這個兒媳婦,連受這麼大的傷,都沒有派人慰問一下。
皇后見了,連忙道:“皇上,還是叫斐王妃趕緊坐下吧,這個樣子,本宮看了怪心酸的。”說着拿着帕子意思意思的擦擦眼角。
皇上對姚芊樹的回答很滿意,斐王遇刺他會不知道?不過因爲貴妃最近一直因爲凰繡跟他鬧小性子,他最近身子又不好,事情又多,所以就把這事情給忘了,沒想到這個斐王妃還很乖覺,根本沒提是前些日子遇刺,她那句話含糊的好,就當是今天才摔的好了。
“都這樣了,在府中休息就是,怎麼還過來,重紫,快扶斐王妃坐下。”皇上關切地道。
瀏王冷哼一聲,“醜人多作怪。”
他都把請帖撕掉了,貴妃要怪也只能怪他,她何苦又來這一遭?還弄得這麼狼狽。
姚芊樹坐下後低眉順目,“回父皇,是兒臣攔住斐王的,兒臣出身卑微,蒙貴妃娘娘不棄,誕辰竟然還想着給兒臣下帖子,更有父皇欽賜凰繡一身,兒臣無法表達出心中的感恩,無論受了多大的傷,也應該穿着這身凰繡親自來宮中謝恩纔對,謝父皇對兒臣的擡愛,謝母后疼愛,謝貴妃對芊樹的珍重。”
低聲對凌重紫說了幾句什麼,凌重紫站起身子從泠泠的手裡接過盒子,“父皇母后,今日是貴妃誕辰,兒臣等準備了一些禮物,略表敬意。”
皇上滿意滴點點頭,斐王畢竟是他的大兒子,又是嫡子,敬獻禮物原本就是應該從他開始。
“拿過來。”
頓時就有一個伶俐的小太監上前去接過,拿到皇上面前打開看了看,然後又給皇后看了一眼,才送到貴妃的面前。
貴妃假笑着謝過。
凌重紫趁機提到,“父皇母后,芊樹她這個樣子,兒臣有些放心不下,能否允許兒臣和芊樹一桌同飲。”
姚芊樹吃驚地看着凌重紫,他們沒有說好要在一桌吧,他怎麼擅自做了決定。
皇上捋須點頭,如此才顯得他們伉儷情深,重紫娶個媳婦不容易,就依了他吧,“如此甚好。”
凌重紫聽了大喜,連忙回身,小太監連忙拿了個坐墊鋪在姚芊樹的上首。
姚芊樹見了,往他那邊傾了一下身子,“你這個樣子,叫人家看了,會不會彈劾你夫綱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