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喜堂慘劇

容吟霜追着那顆頭往前走了一會兒,去到一條小巷中,頭顱終於發現有人在跟着他,停下了漂浮,緩緩的轉了過來。

暴睜的雙目血紅血紅,看着十分滲人,只見他飄到容吟霜跟前,默默的瞪着容吟霜。

容吟霜對他笑了笑,說道:

“張廷,你在找什麼?”

那頭顱愣了愣,這纔開口說道,聲音空洞而嘶啞:“在找我的身體,我的身體不見了。”

“你知道我的身體在哪裡嗎?”說完這一句,那頭顱猛地靠近了容吟霜,厲聲喊道:像是爲了嚇唬容吟霜似的,可是,容吟霜見多了這些東西,早就見怪不怪了,淡淡一笑,說道:

“我知道你的身體在哪裡,也可以帶你去找,不過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

那頭顱也是第一次做鬼,沒有想到會有人來跟他談條件,愣了一會兒後,才說道:

“什麼問題?”

容吟霜想了想後,才說道:“你是被誰害死的?”

張廷想了想後,說道:“是李婉小姐的父親,他撞見了我與李婉小姐的私情,便將我扭送官府,說我是連環採花大盜,官府急着結案,就把我充了兇手。”

事情的真相併沒有讓容吟霜趕到多麼的驚奇,因爲她早就猜到了這件事情的原委,只不過在等待一個聲音的證實罷了。

“如今那個採花賊再次出沒,你的冤情也許可以洗刷乾淨了。”容吟霜除了說這句,不知道如何對一個被人陷害讓官府冤殺的人說安慰的話。

張廷的頭顱聽了這句可以洗刷冤情的事情,並沒有容吟霜想象中高興,只見他低頭沉吟片刻後,說道:

“冤情洗刷不洗刷已經不重要了,我如今只想知道李婉小姐怎麼樣了。我與她今生相遇,陷入愛河,情不自禁,我是真的愛她,她也從未嫌棄過我寒門家貧,我倆海誓山盟,說好了等我高中就來娶她,可是……”

張廷說着有些哽咽,容吟霜也知道張廷是真的愛李婉小姐的,因爲,他即便是遭受了冤殺,心中掛念的也只是心上之人,並未對殺他的人產生多大的怨憤,並沒有一門心思的想着報仇,這就說明了,愛情在他心中勝過了仇恨。

“天意弄人,我與她陰陽相隔,當初我們約好要生同襟,死同穴,如今也是不能實現了,我只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想……再看她一眼罷了。”

容吟霜爲張廷的話動容,實在不願意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不過,有些話卻是不得不說的。

“李婉小姐在你死後,變得異常憔悴,李員外壓下了一切,還是想將她嫁入段家,十日後成親。”

張延的臉上現出震驚之色,然後便是又被濃濃的哀思佔據,容吟霜見他這般,嘆了口氣,說道:

“我會盡量先將你的頭和身合併,讓你可以再見到李婉小姐一面。”

張廷感激的垂下血紅的眼睛,說道:“我只想再看一看她。今生無緣,是我對不起她,只盼來生。”

“好,我一定讓你再見李婉小姐。”

容吟霜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對張廷的頭顱打出一記符咒,說道:“這是合併符,你的身體如今正跟在李婉小姐身後,待我再見到之後,在你的身體之上再打出合併符來,這樣兩道符互相吸引,你的身體和頭顱便能重合。”

張廷默默的點點頭,對容吟霜說道:“多謝夫人。”

容吟霜對他揮了揮手,張廷便如先前那般飄離了小巷。

容吟霜走出巷子,回到了那坐餛飩攤上,見穎兒仍舊埋頭,餛飩攤的老闆已經開始在對穎兒遲遲觀望,也是覺得奇怪——這姑娘吃個餛飩有必要這麼專注嗎?一動不動埋頭吃,卻不見吃完。

容吟霜趕忙解了穎兒身上的定身咒,穎兒猛地一動,像是做了一場夢,手裡拿着勺子,面前的餛飩已經冰涼。

只見容吟霜站在一旁看着她,穎兒趕忙丟了手裡的勺子,對容吟霜說道:

“夫人,我……”

容吟霜不等她說完,就接着說道:“你吃個餛飩也太專心了,莫不是睡着了吧?”

穎兒一陣糊塗,拍了拍自己的頭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見夫人一臉笑話她的模樣,穎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埋下頭兀自嘟囔,最後得出了結論——午門這個地界兒果然太邪門兒了。

容吟霜見她這樣不禁搖搖頭,說道:“咱們回去吧。”

說完,便帶頭往前走着,穎兒付了這些小錢兒之後,便也離開,忍不住回頭看着那似乎被煙霧籠罩着的午門,不禁打了個寒顫,一路小跑着去到了容吟霜身後,有意和容吟霜貼的很近。

容吟霜知她害怕,也不阻攔,就那麼讓這小丫頭靠着,主僕二人終於回到了人聲鼎沸的夜市之上,斐然街前面的朱雀街上燈火通明,夜市中各色貨郎比比皆是,容吟霜在街上又給穎兒買了兩塊桂花糕,一包蜜餞和兩根糖葫蘆,可把穎兒這個小丫頭高興壞了,完全忘記了先前午門的詭異,抱着吃食,高高興興的跟容吟霜回了家。

第二日開始,容吟霜便讓老王在城裡轉悠,看能不能再遇見李婉小姐的車駕。她讓老王去了李家,可是,李家被保鏢包圍的水泄不通,前門後門皆有人看守,李員外這回是鐵了心要把女兒看好了嫁出去,這守備森嚴的,別說混進去了,就是在門口多逗留一番,也會被那些保鏢上前驅趕。

容吟霜無奈,只好再去人之初,原本是想找段衝幫忙,可是,一進去馮先生就遞給她一張素樸的請柬,容吟霜意外的打開一看,竟然是段家給她的。

“段衝是人之初的學生,他成親請了人之初的所有先生到場,自然不會少了大先生的了。”

容吟霜低頭看着手中的請柬,愣了片刻,馮先生以爲她在猶豫要不要去,便開聲說道:

“不過,大先生若是沒空的話,也不必掛懷,隨心即可。”

馮先生以爲容吟霜是不願意去,遂這麼說了,容吟霜卻對他笑了笑,說道:

“怎能不去,段衝是我們人之初第一個成親邀請我的學生,我怎麼也要去送一份大禮的。”

說完,容吟霜就看了看日子,十月半,也就是後天的事,她在外頭再難遇見李婉小姐,只好去段家等她了,雖然她去的目的有些對不起段衝,不過,段衝自己也說了,他娶李婉小姐也是被迫,並不是誠心誠意娶她爲妻的,那麼她去鬧上一鬧,應該也沒什麼,若是可以讓李婉小姐自己退婚,那段衝也不必受人所迫,強行娶妻了。

容吟霜又在人之初坐了一會兒,就見徐生揹着一隻診箱走了進來,容吟霜意外的看着他,只見徐生說道:

“顧掌櫃臨走時跟我交代了,要七日一請脈,確保夫人身體健康。”

“……”顧葉安吩咐的?可是他走的時候還不知道她懷孕了呀。這人做事總是這樣神神秘秘,在不經意的時候,就被他的舉動震驚一下。

容吟霜無奈的看着他,口中質疑:“他什麼時候吩咐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手腕已經伸了出去,擱在徐生拿出的那隻軟墊之上,徐生一邊把脈一邊說道:

“顧先生臨走前特意過來跟我說的,對掌櫃關懷備至,令人佩服的。”

“……”

徐生把完了脈之後,對容吟霜點點頭,說道:“掌櫃脈象平穩,大人孩子都很好。”

容吟霜收回了手,還未說話,就見徐生又從藥箱中拿出一疊紙來,容吟霜見狀,不禁問道:“不是很好嗎?還要開藥?”

徐生擡頭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道:“也是顧掌櫃吩咐的,說要把每一次把脈的情況詳細記錄下來,他回來要看的。”

“……”

這個顧葉安……

容吟霜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覺得顧葉安有點小題大做,不過,心中的甜蜜卻是絲毫不減的,這人不知不覺的也走了七八天了,不知他在漠北怎麼樣,也沒有說具體什麼時候回來,她懷孕的事情還沒有跟他說,他回來知道之後,會是什麼表情呢?是開心,還是震驚?

想象着顧葉安的表情,容吟霜不禁笑了出來。

徐生見她這樣,寫完了診詞,也就背起了藥箱走出了人之初,回去他的昇平醫館了,那裡還有很多病人等着他診脈。

十月十五這一天,容吟霜與人之初的先生們一同受邀去了學生段衝家參加婚禮。

接近午時,騎在掛着紅綢的高頭大馬之上的段衝沉着面色回來了,身後嗩吶聲響徹雲霄,大紅的喜轎在陽光下看着很是扎眼,若撇開兩個當事人的心情和感覺,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場盛況空前的喜慶婚禮。

容吟霜與衆賓客去到了門外看新娘子下轎,只見轎簾掀開,伸出一雙蒼白的手,李婉小姐穿着嫁衣,頭上頂着蓋頭,由那兩個刁鑽的丫鬟扶着下了轎,只見那兩個丫鬟一人一邊,將李婉小姐抓的牢牢地,就像是怕她要跑一般,跨過了火盆,這才被不太高興的段家迎入了府去拜堂。

容吟霜混在人羣之中,終於又一次看見了張延的無頭身子,只見他仍舊亦步亦趨的跟在李婉小姐的身後進了禮堂,容吟霜暗自捏訣,在張廷的身子上也打出了合併符。

只見張延的身子金光一閃,沒多會兒,就從外頭飛入了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安放在了張延的身體之上,頸間一陣血光合並,張延就恢復了全身,只見他環顧一圈,看到了正準備拜堂的李婉小姐。

眼中閃過一陣哀慼,在李婉小姐身邊喊她,可是他們陰陽相隔,除了容吟霜之外,其他人根本毫無感覺。

禮官吟唱,說要開始拜堂,讓李家的兩個刁鑽丫頭讓開,兩個丫頭纔不情願的鬆開了李婉小姐的手,其中一個丫鬟還惡狠狠地在李婉小姐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這才憤憤的站到了一邊。

“一拜天地!”

禮官的吟唱開始,段衝雖不情願,但也不想下了段家的臉面,率先站好位置,李婉小姐卻是站着不動,兩個丫鬟上前對段衝說道:

“姑爺,我們家小姐太過緊張了,要不還是讓我們扶着她拜堂吧。”

段衝原本就心情不好,聽了兩個丫鬟的話之後,二話不說就招來了段家的家丁,大聲說道:

“哪裡來的這種犯上奴才,拉下去打二十板,再拿去賣了!”

段家本就是被迫,全家上下都憋着一口氣呢,這回段衝將氣撒在了李家的兩個丫鬟身上,非但沒人阻止,段夫人還跟着附和道:“對,李家沒規矩,段家可容不下這等犯上的下人,拉下去打了再賣!好讓人家看看我們段家的規矩!”

兩個丫鬟悽慘的叫着被拉了下去,賓客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其實他們也大多知道,段家這回娶親完全就是被逼的,李家太過強勢,成日裡讓一些地痞流氓去段家的鋪子裡轉悠,搞得段家烏煙瘴氣,這份氣不能明白的撒在李員外和李小姐身上,但是對付兩個不懂事的丫鬟,卻也還說的過去道理,因此那兩個丫鬟就成了段家泄憤的對象,悽慘慘的得到了這麼個被打被賣的結局。

丫鬟被拉下去之後,行禮再次開始,禮官又唱了一聲:“一拜天地。”

誰知那李婉小姐卻還是一動不動,段衝深吸一口氣,親自走到李婉小姐身前,彎□子對她低聲說道:

“我已經對你這個不貞的女子夠容忍了,你要麼就好好拜堂,要麼就收拾了你的東西,滾出段家。”

李婉小姐卻還是一動不動,段衝怒了,一把拉下了她的蓋頭,李婉小姐蓋頭下的模樣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嘴上被封着厚厚的布條,上半截手臂也被粗粗的麻繩捆綁着,正好由長長的蓋頭蓋着,衆人這些纔想的分明,怪不得那兩個丫頭要跟着她們小姐一起拜堂了,原來蓋頭下面還有着的乾坤。

李小姐蒼白削瘦的臉色也叫人感到悽慘,段衝愣住了,當即蹙眉,伸手將李婉小姐嘴上的布條揭開,只見她蒼白的臉上被布條勒出了兩條深深的紅印,段衝見了也覺得過於悽慘,二話不說,也將她身上的繩索解了開去。

然後才怒不可遏的喊來了李家送親的人,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娶親也是你們逼着我娶的,如今卻也是逼着她嫁嗎?我段家還不至於做出這等逼迫之事,你們陷我於不義,把段家當成什麼人在耍弄嗎?兔子被逼急了還知道咬人,真當我們段家是豆腐做的,我現在就派人去李家,李百萬要耍狠,我們段家奉陪到底!”

段衝簡直氣急了,從未遇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人,硬是逼着他娶妻也就算了,如今還逼着自己的女兒嫁人,哈哈,這些他可不打算再忍了,要鬥就鬥到底好了。

就在段家人集結要去報復的時候,滿堂賓客全都被院子裡抄着傢伙的家丁們吸引了目光,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李婉小姐的不一樣。

容吟霜聽見張廷的喊叫聲,這才覺得不對勁,當她看見李婉小姐的時候,李婉小姐已經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剪刀,容吟霜大叫:

“李小姐,不要啊!”

容吟霜想撥開前頭的人羣衝過去救人,可是堂中的賓客擠在一起,她根本沒法上前,段家的人全都集結到了庭院裡,手裡拿着木棍鋤頭和一些可以儘快到手的農作用具,羣情激奮的跟着段衝身後就要去找李百萬的麻煩,大家都在擠着往外走,想看這個熱鬧,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李婉小姐的舉動。

容隱霜喊聲淹沒在了人羣,她也被人擠得坐在了地上,突然天空傳來一記驚雷,讓堂中的人都愣了一下,緊接着不知是誰尖聲叫了一聲:

“啊——”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人又叫道:

“李小姐,李小姐死了!”

隨着那人的喊叫,大家的注意力終於又挪到了堂中,只見李小姐渾身是血,一把鋒利的剪刀扎入了自己的頸項,見血封喉。

雖然死法恐怖,但是李小姐的臉卻平靜的很,嘴角還帶着一抹好像快要見到心上人般的嬌羞笑容,就那麼靜靜的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堂中的賓客全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這詭異的場景。良久之後,纔有人反應過來,上前去探李小姐的鼻息,然後回過頭對衆人搖頭,說道:

“死了。”

“……”

一場不算愉快的喜事,變成了一場喪事,前來喝喜酒的人們都沉默了。

容吟霜被馮先生趕過來扶起身,她的目光卻盯着李小姐的屍體一動不動,她親眼看見李小姐的魂魄離體,看着她投入了張廷的懷抱,看着他們倆相攜走出段家的喜堂,李小姐剛死,身上沒有帶着任何怨憤,因爲她看見了自己心愛的人,容吟霜站在喜堂門前,看着他們走到了正前方的大門前,兩人相攜回首,對她漾起了這世上最美好的微笑,對她揮手訴說再見。

看到這一幕,容吟霜是矛盾的,她知道這個世上有這種生死相隨的感情,覺得悲慘之餘,也是有感動的。

他們的這種感情,太過治劣,太過熱情,足以燒燬一切理智。

張廷被冤殺,可是因爲心中有愛,所以他並無怨氣,只想着留在心上人身邊,再見她一面。李婉小姐更是癡情,得知心上人死去之後,故意糟踐自己的身體,被人日夜監視着不能尋死,直到等到了最後一個機會,做好了萬全準備,決定在喜堂上用自己的鮮血爲心上人洗刷冤屈,就是拼了一死,也要和心上人共赴黃泉,生死相依。

容吟霜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送回顧家的,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見徐生坐在她的榻前,替她把脈,徐生的身後,子然居士焦急的看着她,以爲她中邪了,容吟霜默默的抽回了手臂,對徐生笑道:

“我沒事,只是嚇到了。”

徐生也收回了把脈的手,對子然居士說道:“老夫人放心,掌櫃的沒事,許是突然見着什麼場面,驚住了罷了。”

徐生是知道容吟霜的本事的,所以,在他聽聞段家喜堂上那場慘案之後,心中也稍稍能明白一些容吟霜的事情。知道她定是見證了什麼,纔會這般。

確認容吟霜的身體無虞之後,子然居士親自將徐生送出了門,回來之後,又跟容吟霜唸叨了好一會兒才肯放心,讓穎兒好好照顧。

容吟霜讓自己沉入被子,好好的睡上一覺。

李婉小姐和張廷的事情並不能說是完全的悲劇,至少他們在最後關頭,團聚了,用實際行動信守了各自的諾言,他們身上沒有怨氣,對這個不公的世界也沒有任何不平,他們平和的相聚,靜靜的離去,這便是世上最好的愛情了,他們應該爲擁有彼此忠貞的愛情而感到幸福。

經此一事之後,段家和李家的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段家像是被惹急了的猛獸,對李家進行了猛烈的攻擊,李百萬承受着段家的傾巢報復,欲哭無淚。

而就在此時,官府也對李百萬進行了收押,因爲他之前舉報張廷便是那個連環採花賊,讓官府錯殺了人,這下真正的採花賊再次出沒,便足以證明李百萬誣告的事實,他被收押的第二天,李家就被徹底封了,家財全部充公。

一場娶妻的鬧劇,變成了一場殉情的慘劇,段家雖然贏得了這場慘烈的戰役,但所付出的結果,也是十分艱辛的。人們指責李家的同時,也在訴說着段家在這場慘劇中,身爲幫兇的事實。

這件事一時成爲了京城百姓茶餘飯後聊天的談資,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見解,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公平的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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