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劃破了蒙布的燈籠,忽然間亮光就從雲層中露了出來,月光清亮的照在地上,公路上除了汽車翻在地上,剩下的不管是被燒得無影無蹤的兩個,還是被透體而過的那三個,現在就已經成了灰飛,消失不見。
公路上就好像只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凱茜特意的從車內拿出了警告的標識,放在了車的後面。再和羅伊斯兩手緊握,站在路邊上,兩人愣愣的看了一會兒,這才繼續朝着公路上走去,前面的天空已經開始透露出一絲光亮。
光亮也照射到了樹林中,隨着太陽光的照射,那黑乎乎的好像廣袤的陰森的森林忽然間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只是一片小小的樹林,所有的一切都在陽光下面恢復了正常。年輕人就站在樹林中,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昨天晚上最爲黑暗的時候,他站在那顆大樹的樹洞離做成的屋子裡,在滿是煙霧的屋子裡,還有從煙霧中伸出來的一隻長長的帶着鋒利指甲的手。
那隻手是那麼的枯瘦,枯瘦得就像是從墳墓裡扒着泥土伸出來的枯骨的手,那鋒利的指甲刺向他的喉嚨,那張開的手指,就像像是五根手指骨,隨時的就能死死的捏住自己喉管,然後捏碎自己的喉頭。
“嘔——”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陡然從這滿是煙霧的屋子裡響起,那伸出的手忽然就從中斷開了,一股股鮮血噴射了出來,就像是下了一陣血雨一樣,一個整齊的切口在手的上臂,那森森的骨頭,血紅一樣的杵了出來。
黑袍人發出的叫聲,讓那黑洞洞的臉變得更加的恐怖,四周就是一片黑暗,什麼都陷入到黑暗之中,讓小屋子裡的空氣都抽光了一樣的窒息。
而就在他慘叫的同時,一道光華從煙霧中破霧而出……
黑袍人往後一閃。
儘管手臂斷了讓他痛苦難當,但是他躲閃的速度非常快,甚至比平時更快,他知道那道光華的危險,他對自己的速度很自信,全力的後退躲閃下,那道光華忽然間就像是消失在了面前一樣,失去了蹤跡。
黑袍人鬆了一口氣,只是他還沒有迴應過來,忽然就感覺到心口一痛。在他的眼睛瞟了一下胸口,就看到了一道光華從胸口透體而出消失在煙霧中,不知所蹤。
小屋子裡的煙霧忽然就消散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黑袍人的面前就站着一個人,一個年輕人,正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手掌身在自己的胸前,手掌向上託着,在手掌的上空,一把懸浮着的小劍,正發出瑩瑩的光芒,劍尖朝上,看起來非常的漂亮美麗。
越是漂亮的讓人提不起防備之心的東西,就越危險。
黑色的袍子被破開了一個大洞。那洞裡有鮮血涌出來,不過還是黑漆漆的,出了鮮血,什麼都看不見。黑袍人身體卻在扭曲,他身上的黑袍隨着扭動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議的動作,雙手在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年輕人手一翻,手掌上懸浮的那把小劍忽然就消失了。他默默的看着這個不斷扭曲的身體,以及發出的淒厲的叫聲。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那扭曲的黑袍忽然就落在了地上,地面就只剩下了一身黑袍,什麼都沒有。
年輕人一個箭步就衝上去,抓起地上的那件黑袍,黑袍子下面果然是空的。
該死!年輕人忽然就一個箭步,衝出了房屋,朝着森林的深處飛快的跳了出去,整個人身輕如燕,輕輕的約上了樹枝的枝頭,整個人就化成一道紅光,沒入到了森林的迷霧之中。
迷霧在森林裡越來越濃。
就像是濃的化不開的醬汁。讓四周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稠密,那道紅光忽然就落下來,落在地上,臉色有些古怪的四處看了看。
年輕人失去了追蹤的方向,在這片森林裡,他似乎成不了自己要成爲的主宰。看來這次還是自己失算了,很顯然那個黑袍人逃走了。
明明已經洞穿了黑袍人的身體,但是卻只留下了一套衣服。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黑袍人不只一次生命。或者是黑袍人用被的東西代替了自己的身體,使了個金蟬脫殼的辦法。
年輕人只好原地返回,重新走進那個小屋裡,果然在黑袍子的下面發現了一抹灘血跡。雖然不多,但是起碼可以印證了自己的一些猜想。
從小木屋走出來,他看了看身邊的這一廣袤無比陰暗的森林,不禁搖了搖頭。順便就在那顆大樹邊坐了下來。這個森林只不過是個迷魂陣,只要等到太陽出來,這裡的一切都會化成飛灰,與其花力氣去破除,還不如坐在原地等待。
太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一切幻境都被破除了。
年輕人站起來,面對着太陽光,眯了眯自己的眼睛。
什麼森林,什麼小木屋,什麼迷霧……一切都從眼前消失了。小樹林還是那片小樹林,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有太陽光照射下來,年輕人的身影混在斑駁的樹影當中,顯得有些孤單,也有些細長。
重新回到了別墅。年輕人的手中拿着那件黑袍子。這件黑袍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觸手冰冷,有種來自於極寒之地的感覺。能夠從手上將寒氣傳染到心臟裡一樣。年輕人意念一動,那股陰寒之氣就消失無蹤。
年輕人又走進了廚房,洗了洗手,爲自己準備了一頓早餐。從廚房裡找到了一些食材,不過只能做一些烤麪包之類的東西。用自動麪包機做的,然後煮一杯咖啡。安靜的坐在桌子旁啃着麪包。
不過在他快要吃完的時候,一輛汽車就停在了別墅旁邊的公路上。是一輛出租車,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下車之後,他們將手裡的旅行袋提着,付給了出租車費用,直起身就看了看別墅。
“走吧,凱茜,該我們面對的,逃是逃不掉的。我感覺他們幾乎是無處不在,以爲離開了洛杉磯市,她們就找不到我們了……看來我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說話的是那個男子,他看了看身邊的女孩子,神情變得比較堅定起來。
“走吧!”女孩挽起男孩的手,朝着別墅走過去。
別墅的門是開着的,走進客廳,將旅行袋隨意扔在了客廳的角落,從客廳可以看到餐廳裡的那個年輕人,正慢慢的轉過頭朝着他們看過來。
“賈先生——”兩人就朝着餐廳走過去。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時候,他們的心是歡暢的,因爲在他們的心裡,那個年輕人已經被視爲他們唯一的可以重新開始的依仗了。想想昨天晚上,如果不是這個賈先生,他們恐怕已經死了。
羅伊斯最先開口,他對着賈歡說道:“謝謝你,但是我想了,我還是回來面對這一切比較好,逃,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方案!”
賈歡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終於想通了?”
“是的,想明白了,以前……我缺乏的是勇氣。”羅伊斯有些羞愧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邊的凱茜說道,“如果我想要和凱茜在一起,我就必須有足夠的勇氣,我想……這纔是我要做的。”說着還對着凱茜堅定的點點頭。
這一番話,即便是在回來的時候,羅伊斯也沒有對凱茜說的,現在說出來了,凱茜看着他,忽然有些心酸的想要流出眼淚來。
賈歡並沒有被他們的氣氛感染,反而潑冷水,搖着頭冷笑一聲:“你知道你會面臨什麼?你可能會被殺死,被人用手生生的切斷你的脖子,然後放掉你所有的血液,被人當成溫熱的美酒或者飲料……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是的,我確定!”羅伊斯的語氣顯得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