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悠然在祠堂的屋脊上擡起頭,天空一彎弦月,光輝極淡。
是了,今天才九月初六,確實只能然後看到一彎微弱的弦月。
現在離天亮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夜還很長。
想到剛纔的對手,一個門主的武功已經如此了得。
門主之上還有什麼級別的人物,他們今天晚上又派了多少人獵殺自己。
村子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獵場,而獵物卻不能逃離開獵場,而是安靜地等待獵人出現。
儘管不喜歡被人當成獵物的感覺,陌桑卻還是接受了,最起碼在天亮之前,能保證村民們和古墓那邊不被人發現。
陌桑打開酒壺,喝了一口灼胃的刀子燒。
露重更深的夜晚,只能靠它暖暖身子,這具身體養尊處優幾年,越發不勝嬌弱。
風吹雲動,把僅有的一點月輝遮住。
天地一瞬間陷入無邊黑暗,也只是一瞬間後,陌桑所在的地不遠處多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
月光太淡,看不清對方向上是什麼顏色的衣服,能看清楚的是他面上帶着一張雪白的面具。
從圖案來看,應該是燈會上常見到的,木刻彩繪面具。
陌桑微微擡起眸子,沒好氣道:“看到你的面具,我都沒有出手的**。”心裡卻一動,她知道了一些信息。
見來人一直不出聲,笑着問:“你們組織裡面,是不是級別越高,戴的面具就越不值錢?”
顯然不是這樣,而是因爲某些原因。
“你不怕?”來人終於出聲。
“怕什麼?怕死,還是怕你們?”陌桑又喝了一口酒。
面具後面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你居然喝這種劣質酒,這可不像是傳聞中,高貴優雅,才華橫溢的容華郡主會做的事情。”
“我冷了。”
陌桑口中飄出三個字。
看着對方認真道:“更深露寒,你們來了多少人,一起上,本郡主早點解決早點回去鑽被窩嗎。”
懶洋洋的語氣,完全不像是面對生死強敵。
打量的目光,從面具後面投射在陌桑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來人才道:“陌桑,交出金門主,本門主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死了。”
陌桑說着打了個呵欠:“可以收屍。”
面具後面的目光一冷:“你敢殺他?”
陌桑小臉一沉,聲音比他更冷:“你們決定刺殺本郡主前,就應該有被殺的準備。”
“出招,本郡主真的很怕冷,不想再繼續陪你吹冷風。”陌桑心裡有一絲不安,突然不想再浪費時間。
來人既不出手也不再說一句話,憑夜風吹得他怕衣袍獵獵作響,一雙眼睛卻冷冷盯着陌桑,彷彿他的出現只是爲審視陌桑。
陌桑眸子迸射出寒光,鼻子裡冷哼一聲:“本郡主最討厭你這種,明明幹着殺人放火的勾當,卻又裝模作樣,故弄玄虛的人。”
掌心一拍身下,身體突然彈起。
驟然逼近對方,擡起手就一掌。
用行動證明她敢,不僅敢殺金門主,也敢殺他。
陌家的家傳武學,志在滅敵,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快準狠,一出手便直取對方要害。
只見來人的身體微微一側,避開陌桑的攻擊。
陌桑心中一驚,好快的身法,出招卻毫不含糊,也沒有半分留情。
來人只是一味地利用詭秘的輕功閃避,偶也會出招防守,但並不出手還擊,彷彿是在戲弄陌桑一般。
跟金門主的武功套路完全不同,眼前這位門主的招式以靈活見長,輕功更是詭秘,不過陌家武學能在遊走在千軍萬馬中,靈活程度可見一斑。
陌桑冷着一張小臉,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戲弄,出招步步緊逼,輕功也是如影隨形。
陌桑堅信一法通萬法通,無論怎麼變化多端,都逃不過天地間的規律。
不知道對方後面還有多少人,只能速戰速決。
面對着強敵,陌桑在不斷地提高自己的速度。
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來人的防守也越來越頻繁。
陌桑知道來人一直不出手,是想讓躲在暗處人摸清她的底細。
若只是在武功造詣上根本不用在意,內力足夠深厚的話,隨便動動手都是殺人的絕招。
只是她可沒傻到跟一羣內力深學見底的人玩車輪戰。
再次跟對方只有一臂的距離時,陌桑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出掌的同時,一按手臂上的機關,兩支短箭飛出。
似乎沒料到陌桑會使用暗器,來人想閃避已經來不及,兩支短箭直接沒入身體裡面,悶哼一聲迅速落在地上。
陌桑緊隨其後,笑道:“木門主,你猜猜看,本郡主敢不敢殺你。”
驀然聽到那一聲木站主,面具後面的眼眸劃過一絲驚訝和慌亂,轉身就往黑暗中逃跑。
到了這個時候,陌桑豈有放過他的理,運足真氣後,一掌拍出,紮紮實實拍在對身上。
這回不是廢掉對方的武功,而是直接奪命。
來人最後的反應也證明一點,她的猜測是對的,他的確是木門主。
金門主、木門主。
金木水火土,說明最少還有三名門主,在暗中觀察着自己。
想到此陌桑冷冷一笑,現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