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不對嗎？”眼見全場再次死寂，女服務員佩吉環視四周叫道。
沃特雙手擡起，抓着頭髮兩側的捲毛，表情痛苦。
胖青年西爾維斯特張大嘴巴，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
老探員凱布眼神全是不可思議，下意識去瞄了一眼去咖啡館外邊打電話的手下，發現對方沒聽到，心中一鬆。
就在女服務員佩吉焦急的想要再次吼問時，她的手被牽起，心中一動，低頭看去。
就見一直安靜不理任何人包括她這個媽媽的兒子拉爾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主動牽起了她的手，把玩起她的手指甲。
她頓時忘記焦急，雙眼熱淚盈眶。
因爲她想起剛纔沃特曾經說過：“你兒子不是喜歡玩你指甲油，而是他不擅長和人肢體接觸。
內心卻其實想和人接觸，才用給你畫指甲油的方式小心翼翼的觸碰你。”
沃特的其他話，她都將信將疑。
但此時此刻，她對於這番關於她兒子拉爾夫想和她接觸的話卻是無比信任的。
她看向其他人的眼神，一如生活大爆炸中聖誕節佩妮給謝爾頓送了一份大禮後第一次被謝爾頓主動擁抱後的眼神。
看！
她的兒子拉爾夫在主動觸碰她！
這一刻，就算天上那56架飛機立刻掉下來，將他們全砸死，她也覺得死而無憾了。
她希望這一刻變成永恆。
“沃特！”老探員凱布卻沒有她那麼多感觸。
他只聽到一個女服務員竟然在他們所有人束手無策之時，隨便就想到了一連串解決辦法。
要知道，一分鐘之前，他就要聯繫航空局以及軍方，直接放棄兩架載滿乘客的大客機。
而顯然他們無法容忍客機墜落，甚至冒險降落，軍方的F22戰機已經就位，隨時準備出擊將客機擊落。
可現在連機場專業工作人員、FBI、國家安全局、國土安全局這麼多特工和天才都沒有辦法。
關鍵還有他大力推崇並且努力組建的天蠍團隊。
這個在神探查克不願意接受國家安全局、CIA、國土安全局僱傭時，他早就設想好的組團cosplay神探查克的超級天才團隊。
沒錯！
天蠍團隊的設想，就是來源於神探查克。
在確信沃特智商雖然高，但無法像神探查克那樣能力全面無死角後，他就有心用團隊的方式來彌補沃特的不足。
而且團隊相比於個人，也更可控一點。
特別是對於個性特別強的超級天才而言。
團隊更加穩定，可以有效牽扯超級天才獨走的衝動，用伐木累來束縛住超級天才沃特爲我所用。
這也是當初他第一次從沃特家中將小沃特從其父母親人身邊帶走後，過於急切利用沃特的能力，沒有考慮對方能不能接受用其能力做反人類事情的經驗教訓。
如果有了伐木累團隊家人。
那麼爲了伐木累，任何反人類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
可現在這樣一個以神探查克對標的超級天才團隊，竟然不如一個女服務員……
“我知道了。”沃特從抓頭的痛苦中回過神來，快速走到自己的筆記本前，一陣操作猛如虎，直接切斷了洛杉磯國際機場受損軟件的自動上傳儲存通道。
“洛杉磯國際機場控制塔還在和56架飛機聯繫，還要負責其他聯絡任務，不能不管不顧的拔掉網線……”
說到這裡，他拿起對講機就對那頭說：“我已經切斷了自動上傳儲存通道，爲我們爭取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絕妙的點子！”在數據中心門外的機械奇才樂樂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眼神一亮。
“對啊，這麼簡單的辦法我怎麼沒想到呢。”心理大師託比一拍額頭。
“現在！”沃特餘光瞥了瞥和兒子互動的非常開心的女服務員佩吉，立刻打斷同伴們關於爲什麼‘我們沒有想到這麼簡單點子’的話題。
“樂樂，我要你4分鐘之內打開門！”
“我說了要更多時間……”樂樂剛想解釋，就被沃特粗暴的打斷。
“聽我吩咐！”沃特不耐煩的叫道：“我們只需要重置門鎖，切斷數據中心附近十個街區的電力！”
“你要切斷洛杉磯市區部分電力？”老探員凱布眼神複雜的看着激動的沃特。
“不能只切除那棟樓的電力？或者讓樂樂多花點時間開門？
反正現在已經又爭取到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不行！”沃特態度惡劣的打斷：“切除電力無法做到那麼精細，但是短暫電力激增就能把門打開，我們就能立刻進去。
至於讓樂樂開門？還有一個小時？
那是理論上的時間！
接下來永遠都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超出我們預料的困難，那都需要我們花時間去解決。
事實證明我們必須分秒必爭！
你明白嗎？！！！”
“ok。”老探員凱布看着這樣的沃特，半舉雙手，示意自己同意了，完全按照沃特的安排來。
“立刻找到覆蓋那一區域的接線盒！”沃特見老探員凱布退讓同意了，立刻拿起對講機繼續遙控指揮。
“應該就在商業街上！”
數據中心那邊。
機械奇才樂樂和心理大師託比，雖然不知道咖啡館裡女服務員佩吉的驚人之語。
但卻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老大情緒處於爆發的邊緣，對視一眼，趕緊麻溜的聽令而行。
“我去南邊！”
“我去北邊！”
“找到一個了！”
開車載他們過來的國土安全局特工也行動起來，並且第一時間找到了目標。
“很好！”沃特只覺總算聽到了好消息，瀕臨危機邊緣的情緒稍微緩了緩，衝着還在發愣找掉到地上下巴的胖青年吩咐道。
“立刻計算阻斷十個街區電力所需的電量！”
人形計算機西爾維斯特立刻應聲而動，走到了咖啡館用來寫每日特價商品的黑板前。
然而他卻沒有第一時間進行計算。
“不，不，不！”沃特立刻知道自己的搭檔要幹什麼，對於這種浪費時間的行爲不贊同卻又無能爲力。
“我無法在無序混亂的狀態下進行計算。”人形計算機在那不斷整理黑板上的各色粉筆頭。
“這是我的習慣！”
“我的習慣是一腳踢爛你的屁股！”老探員凱布壓抑着憤怒的叫道。
見鬼的！
爲了安撫即將暴走的沃特，他勉強接受直接斷了市區十個街道的電力。
這可是洛杉磯市區啊！
天知道會惹出多大麻煩。
也就是現在是白天！
否則就算沃特真接受不了不如一個女服務員的事實，他也不會同意沃特這麼幹。
畢竟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沃特暴走，總好過面對無數經典膚色夜晚暴走。而現在他勉強同意幹這種或許根本不需要這麼幹的惹禍大動作，好儘可能爭分奪秒來拯救生命。
可搶來的時間，卻被這個死胖子用來拿起一個個粉筆頭，在那玩擺設，他差點沒氣炸。
是！
他從資料中早就知道這個人形計算機不僅有潔癖，還有強迫症。
這也是很正常的。
因爲神探查克也有。
可是此時此刻，他真的無法忍受這個！
這個cosplay神探查克的超級天才團隊，有些不靠譜啊。
不僅在智力上，沒有起到超級天才團隊應該有的增幅，和神探查克分庭抗禮。
反而給他一種1+1+1+1=0.1的感覺。
人家神探查克是有潔癖和強迫症，可真遇到情況，也會主動克服的，根本不會因爲自身缺陷而影響發揮的。
“這樣就行了！”一直在享受兒子突然親近甜蜜的女服務員佩吉，看到這一幕，心情很好的她，走過去，伸手就見黑板邊緣的粉筆頭們全部推掉，只給胖青年留下了一個粉筆頭。
“這是最大的也是最小的，算是某種秩序。”
“這樣也行，你可真是一個天才！”胖青年接過唯一的粉筆頭，很高興，並且再次發自內心的稱讚女服務員，然後就擦掉黑板上的字，開始快速計算了。
女服務員佩吉已經見怪不怪了，坦然接受了人形計算機的讚美。
“告訴我！”沃特趁着衆人忙碌的空隙，走到她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你是不是小時候也是超級天才，因爲媽媽需要照顧天才少女的你，在你身上花費了太多時間。
帶你到處去參加遠超你這個年齡的課程和活動，以至於忽略了你爸爸的感受。
讓你爸爸感覺不滿，爲了你爭吵最後離婚了。
你因爲家庭破裂，將這個責任揹負在自己身上，從此感覺當一個普通人比超級天才更快樂。
所以放棄了超級天才的快樂，裝作普通女孩，去抽菸喝酒逃學亂來。
最後徹底失去了前途，淪落到只能當服務員的地步。
但是骨子裡，你其實還是那個超級天才佩吉？
是不是？”
“你說的什麼跟什麼啊？”女服務員佩吉聽的一臉懵逼，隨後就很生氣。
“早就叫你別亂猜了，沒有神探查克的能力，就別亂學神探查克！”
“不是嗎……”沃特臉色肉眼可見的沮喪。
天可見憐！
他多麼希望女服務員佩吉的經歷是他推測的那樣。
“我當然不是！”女服務員佩吉搖頭，隨後心中一動，看向沃特。
“你之前曾經說過另外一個佩吉……難道這是她的故事？”
“不是！”沃特搖頭。
前面的故事是另外一個佩吉的，原本根據邏輯推演，她的人生也許會是這樣，那就和眼前這個女服務員佩吉完美對接了。
被一個同樣超級天才的佩吉提醒，雖然依舊讓他難受，卻並不是難以接受了。
可惜推演始終是推演。
現實中另外一個佩吉遇到了神探查克，不僅沒有自甘墮落，反而極力提升智力，連他都不知道對方的智商到底有多強。
反正和他一樣，都比超級天才之恥強！
而眼前這個佩吉，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過去。
所以這個女服務員佩吉，真就是一個女服務員……
女服務員佩吉早已破除了天才濾鏡，一眼就看出了沃特的言不由衷，對於另外一個佩吉的態度已經完全變了。
之前她是敵視和憤怒。
現在她是同情和憐惜。
一個和她同名同性的超級天才，竟然因爲家庭，就這麼被毀了，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這裡，她眼神越發憐愛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聽他們說，拉爾夫也是超級天才。
雖然他的家庭也不完整，沒有爸爸，但是她這個媽媽，一定會給他足夠的愛和支持，不會讓他走那個佩吉的道路。
“50萬千瓦！”不用失魂落魄的沃特催促，人形計算機西爾維斯特立刻報出了一個數字。
“好了。”沃特回過神來，拿起對講機，對着那頭的樂樂說道：“我們需要50萬千瓦的電流，你可以解決嗎？”
“拜託！是誰今天早上給我們辦公室通上電的？”機械奇才樂樂不爽的吐槽道。
“馬上就好！來了！”
隨着她斷掉電源，數據中心的門一陣火花帶閃電，捲簾門緩緩擡升。
“我們成功了！”就在門口的心理大師託比立刻用對講機提醒。
等到樂樂趕來，兩人直接衝了進去，然後就看到一排服務器，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這可不妙。”
“不用擔心！”面對樂樂的擔心，心理大師舉起了雙手，彷彿要施展魔法一般。
“外面這些服務器應該是數據中心的，客戶的備份應該放在鐵籠裡。”
一邊說一邊走，然後就卡殼了，猛地回頭看向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立刻拿起照片對着照片就是一頓心理側寫。
“對，就是整個人！他是老闆！袖釦、領帶夾，一看就是大小事都愛管的人！
管理各種存放問題！
看他繫腰帶的方向，是一個左撇子。
因此可以排除右邊的服務器。
他會潛意識的將洛杉磯機場這樣的大客戶放在左手邊。
一提到洛杉磯機場，就會想到飛機，想到飛機就會想到高度。
所以排除低層三層。
他應該不到1.7米，所以肯定不會在頂層！
愛耍威風的老闆絕對不會在員工面前踩梯子。
所以肯定就在這一排……找到了！”
當他拔出一個硬盤時，得意的對樂樂道：“很佩服我吧？我厲不厲害？”
樂樂翻了一個白眼，拿出對講機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沃特。
然而他們得到的反應卻很冷淡。
完全沒有給這麼超水平發揮的心理大師帶來任何爽感。
彷彿他的努力沒有多大意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