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納看似像個行政官僚,但戰鬥力着實不弱,看着槍手被打得連連後退,傑克心中默默點了個贊,至少有四五發子彈命中了軀幹部位。
全副武裝的槍手被打得後退半步,但顯然0.40in史密斯-韋森手槍彈並不足以穿透他這身烏龜殼。
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槍手依然兇悍的重新試圖舉起舉起AR-15,將槍口準霍奇納。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慢,隨着AR-15的槍口緩緩擡起,霍奇納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瞳孔漸漸縮成了一個小孔。
周圍的呼喊聲,尖叫聲彷彿逐漸遠去,他還在死命的不停扣動扳機,心中卻充滿了絕望。
只能眼睜睜看着步槍黑洞洞的槍口漸漸對準自己,彷彿已經預見到下一秒鐘,自己就會被暴雨般傾瀉而來的子彈打成篩子。
終於,在霍奇納眼角的余光中,一個人影突然出現,他彷彿早已站立在了皮卡車尾,只是剛剛被人發現。
在現場所有人的注視下,傑克雙手握持着那把造型威猛的手炮,指向了驚愕的槍手。
“砰!”
第一槍擊發,4級防彈頭盔狹小的觀察窗應聲而碎,裡面紅白飛濺。
“砰!”
第二槍擊發,槍手因爲頭部中槍後仰而露出的下顎被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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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
彈孔隨着槍手向後倒下的身體也同時一路向下延伸,最後一槍正中當下,重重仰天摔倒在地上的屍體也隨之跳動了最後一下。
一瞬間似乎全都恢復了正常,傑克那把FK7.5震耳欲聾的槍聲彷彿剛剛纔傳入耳中,同時將現場的各種噪音也都帶了回來。
聽着遠處的警笛聲響起,霍奇納只覺得剛纔那一瞬間,自己似乎忘記了怎麼呼吸,用力且艱難的喘了幾下,才終於讓自己肺部重新接觸到了空氣。
“你沒事吧?”傑克大聲的呼喚把霍奇納帶回了現實。
他先將自己那把格洛克插回槍套,空出一隻手,用力的扯鬆了領帶,才終於讓自己覺得好受了點。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你說過只要幫你爭取一秒鐘的!”
粗口脫口而出,霍奇納這才發現自己因爲緊張,連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我特麼也沒想到你這麼法克的猛啊。”
傑克隨口回了一句,先給打空的FK7.5換上備用彈匣,又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杯沒喝完的咖啡喝了一口,潤了潤因爲緊張而有些發乾的嗓子。
然後不急不緩的走到槍手屍體旁,一腳踢開了地上的武器。
黃白之物順着頭盔流了一地,可以確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LAPD,放下武器。”
“把手舉起來。”
伴隨着急促的剎車聲,一衆警員圍了上來,聽到其中幾個熟悉的聲音,傑克左手咖啡杯,右手拎着槍,高高舉起,然後緩緩轉過身來。
“嘿,自己人,夥計們。”
“該死的,怎麼是你,傑克。”
當上警司卻依然身先士卒的蒂姆放下槍,鬆了一口氣。
原本神情緊張的約翰上前拍了拍傑克肩膀,視線掃遍他全身,也同樣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夥計?”
“我沒事,不過裡面情況不太妙。”
傑克指了指商場大門內部,裡面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平民,有些還能哀號出聲,但之前那些光被補槍,基本可以確定身亡的就不下七八個。
商場大門附近很快被七八輛呼嘯而來的急救車堵滿,但依然沒能一次裝下所有的傷員,好在中心醫院就在兩百米之外,很快就有醫護人員直接推着擔架牀趕來。
威爾希爾警局的警員迅速封鎖了現場,在確認槍手沒有同夥之後,很多人含着眼淚,順着血跡尋找那些因爲害怕而躲起來的傷員。
槍手行兇不過短短几分鐘,造成的傷亡卻極其慘重,死傷的平民不少於20人,其中包括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保安,他是一名60多歲的退休警員。
在槍手進入男廁,換上全套裝備走出來對着人羣掃射時,老警員的格洛克17至少開了三槍,命中了兩槍,卻都被防彈衣的陶瓷插板擋了下來。
傑克蹲在老警員的屍體旁,見拍下的治療術毫無效果,這才頗爲遺憾的伸手合上了他的怒瞪的雙眼。
“我認識他,老吉姆,他的女兒剛剛就讀於舊金山大學,上次在警察酒吧喝酒的時候,我聽到他在和朋友抱怨女兒學費太貴,沒想到.”
約翰有些傷感的說道。
“回頭你們捐錢的時候,記得算上我一份。”傑克站起身,嘆了口氣。
身旁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漢娜套着上面有FBI三個黃色字母的防彈背心,趕到幾人面前,緊張的檢查傑克全身上下。
“我沒事,槍手走出大門後沒來得及開槍就被我們擊斃了。”
傑克拉過她的手,輕聲安慰道。
“兇手的身份有查到嗎?”
“毛裡西奧·諾瓦克,29歲,08年高中畢業加入陸軍,但三個月後便因身體和心理健康原因被強制退役。”
霍奇納此時已經恢復了鎮靜,重新掛上了那張撲克臉,只有因爲用力捏緊了手機而泛白的手指,出賣了他內心的情緒。
“FBI從他口袋裡找到了他的駕照,加西亞正在翻閱他的社交帳號,初步判斷是個新NC分子,他身上紋滿了反萬字符和雙閃電之類的紋身。”
這時,不遠處的一名急救女護士哭着跑了出去,一旁的幾名警員紛紛嘆息着搖頭。
身爲中心醫院急診科主任的嘉麗斯也紅腫着眼睛走了過來,約翰有些擔心的摟住她輕聲安慰。
“一家四口,父親母親和最小的兒子都當場遇難,只有稍大點的那個兒子還有生命體徵。”
“遇難者中還有兩名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應該是對姐妹。”嘉麗斯的話讓現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有幾名男性警員同樣低聲咒罵着,快步走了出去。
“你們兩個需要儘快離開這裡,新聞記者已經堵在外面了。”
蒂姆快步走來,神情有些焦急,漢娜聞言摘下自己印着FBI字母的帽子,戴在了傑克的頭上。
蒂姆帶着約翰和幾名LAPD的警員,護送着傑克和霍奇納從商場側門離開了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