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自己的飛機上,但林克還是按照飛行的規定關閉了手機。
他剛下了飛機重新開手機,短信通知他竟然七個未接通電話。而且電話都是同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如果是推銷電話不會這麼頻繁地打電話,他回撥了電話:“這裡是林克·漢斯。請問是誰呼叫我?”
“你好漢斯先生,我是新墨西哥州稅務局的梅麗莎·達芙。昨天與你通過電話。”
林克聽到是她,眉頭皺了一下。他可沒忘記昨天對方竟然威脅自己。
他冷淡地問:“請問有事?”
“是的。我希望能就訴訟案與你面談。”電話那頭說。“我現在就在拉斯維加斯。不知道漢斯先生什麼時候有空?”
林克心裡想晾她兩天,但想到這事早完結對自己更有好處。他擡手看了一眼手錶,便說:“我現在在漢斯農場。下午六點之前我都有時間。”
“好,我這就去漢斯農場。”梅麗莎·達芙不敢在拿喬,相比較林克,他們稅務局更希望儘快解決這起訴訟案。
車子從機場開回別墅,大概需要七八分鐘。林克剛在院子裡下車,就看到海默女士正在前院和小漢娜玩耍。
小漢娜這時已經能走路,車子開進院子時時小東西撲到海默女士身上扭着臉偷偷看車子。
等林克下車,小傢伙眨眨眼,待看清楚是誰,咿呀地笑着就張開手向他衝過來。
林克看她腳步蹣跚,擔心她摔倒,連忙快步向前蹲下將她接住一把舉到半空。逗的小傢伙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纔將她抱在懷裡。
海默女士迎了上來笑着說:“林克你回來了?”
林克點頭說:“是的。海默女士,我來陪漢娜玩一會。”
海默女士當然不會不樂意。父母能多陪孩子,對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的心理健康非常重要。她雖然是在工作拿薪水,但不妨礙她爲工作對象着想。她笑着說:“那我去弄一些蘋果糊。”
小漢娜才學會走路沒多久,她在草坪裡這裡跑來跑去。有時候跑幾步就突然停下回身眼巴巴看着林克。這時林克就知道小傢伙是希望自己和她玩。他裝作要去追她。小傢伙便笑着轉身就跑。跑出幾米又停下回身望,如果看到林克追上來就又驚叫笑着轉身跑。
小傢伙玩了好一陣“來捉我”的遊戲,累了之後撲到他身上張開手,一雙天藍色的眼睛眨啊眨的,這是讓他抱抱。
林克就抱着她進了別墅,海默女士便將蘋果糊放到漢娜面前讓她自己慢慢吃。而她則是將小漢娜一天的動向都仔細地跟林克說了。她看得出來林克聽的很仔細,這證明林克很愛漢娜這個女兒。
他們正說着,林克的電話就又響了。林克對海默女士說了一聲“抱歉”,然後接通了電話。原來是那個梅麗莎·達芙到了。他讓對方直接來農場別墅。
沒多久,梅麗莎·達芙的車子就到了。林克讓保鏢艾瑞將人接到書房內。
林克見人進來了,雖然不喜歡對方,但還是按照禮節和對方握手:“歡迎你,達芙女士!請坐。”他說着讓艾瑞幫忙送兩杯咖啡進來。
咖啡是現成的,艾瑞很快就送了咖啡來。等艾瑞離開書房後,林克也沒有打算和對方兜彎子:“達芙女士,你剛纔在電話裡說想要和我談談。”
梅麗莎·達芙看林克面上帶着微笑,摸不準他對訴訟案真實的態度。不過她還是很傾向於相信諾蘭局長的判斷,林克並非真的是想要將稅務局告入罪。因爲就算他成功了,他也沒有多大的好處。
雖然確信這個,但她也不認爲接下來和林克的談判會很輕鬆。因爲雙方的底線相差的太遠。
她這次語氣不敢強硬,面上帶着微笑說:“漢斯先生,對與我們的職員誤將你的農場信息當作個人信息共享給irs,我們爲發生那樣的失誤很遺憾,也非常願意做出改正。我們局長認爲我們應當像你表示真誠的歉意。”
林克雙手交握放在書桌上,聽了她這話,笑着說:“是的,你們確實應該做出改變。不過道歉就不免了。我只想看到讓我們發生誤會的人收到應有的懲罰。”
梅麗莎一聽,心裡稍稍一沉。這林克·漢斯果然是那個目的。這也是他們稅務局高層所擔憂的。
她面上微笑卻是絲毫不變,說:“我們經過審查,發現那是一個報誤專員錯誤操作才引起這次誤會。我們已經啓動追責程序。”
“原來你們的稅務專員權力那麼大!”林克哈哈笑着說。
梅麗莎依然微笑着說:“是的,漢斯先生,有些人總是目光被某些東西遮蔽住了眼睛。你看,雖然那個專員犯了錯,但我們也需要考慮他一些情況。這位專員有一個大家庭,他有上百個親人。如果他因爲瀆職被投入監獄,整個家庭都會因爲他的入獄而名聲受損。我們不應該只想着懲罰某個人就讓一個大家庭蒙受重大的名譽損失。你說,對嗎?”
“三十六家電視臺、兩百六十八個主要報刊,還有幾乎所有的網絡媒體,都罵我是自私自利的黃皮豬。在琳達女士眼裡,那個專員家庭的名譽很重要,而我的名譽損失就是活該?”
林克不是沒聽出對方的暗示。他當然知道如果非要追究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但實際上那纔是他想要的。他就是要將事情搞的大一些,好讓某些人長長記性。
“我想,irs及時地清除了誤會,已經最大程度爲你挽回了名譽。”梅麗莎收起微笑說。“但是我們的誤會卻在延續,irs對此非常關注。因爲我們同屬稅務系統,我們之間的誤會,同樣讓irs的工作陷入困境。”
林克一聽她又在威脅自己。他承認有些怕irs,但是他卻也不想軟弱。他背後有需要保護的人。他軟弱,身後的人就會受到傷害。
他冷笑一聲,身體向前傾,說:“所以你們所有稅務系統都應當將所有的害羣之馬都清楚出去。我這是給你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清除害羣之馬是每個機構和組織都願意做的事。但如果害羣的是頭馬呢?
“我們會啓動追責程序對相關責任人進行追責。”梅麗莎·達芙覺得這次談判已經到了破裂的邊沿。但是她卻無法正面迴應林克的條件。
“責任人是誰?一個小小的稅務專員?”
梅麗莎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她沉默了片刻說:“請相信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我們也希望漢斯先生你能將社交網站上關於我們局的不當言論刪除。那已經影響到我們的正常工作。”
林克身體向後一靠,說:“這個罪名我不承認。因爲你們的工作本來就不正常!”
到這個時候,梅麗莎知道談判無法繼續了。不過她也知道,她最大的作用就是打個前哨,明確林克的目的。
她問:“那漢斯先生希望我們怎麼做?”
“我能對你們抱有希望嗎?一大羣當官的,出了是卻說是一個稅務專員出了差錯。也許我該想新墨西哥人民建議,隨便從哈諾瓦拉幾頭豬就可以換掉他們。我也不要薪水,就當是爲新墨西哥州做點貢獻好了。”
他這諷刺連梅麗莎·達芙也包含在內。但她摸滾打爬這麼多年才走到成爲一個州稅務局的高層。那點城府還是有的。
她長長地呼吸了一次,說:“我們需要知道你的條件。漢斯先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共同解開這次誤會。”
林克盯着她的眼睛說:“我沒有條件,就是希望能看到這次所有的責任人受到懲罰。記住,應當是所有責任人。當我看到所有責任人都受到適當的懲罰,我會撤銷對你們的訴訟。”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梅麗莎在也不想再逗留,直截了當地和林克告別。林克當然也不會挽留。
梅麗莎·達芙剛走上汽車,就一邊開動汽車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布魯克·諾蘭的號碼:“布魯克,他要求所有該承擔責任的人都要受到懲罰。……是的,但他沒說具體的人。……好,等我回去再說。”
電話通話並不安全,梅麗莎·達芙雖然是政府官員,按照規定是不會被竊聽的,但總有一些竊聽員好奇心旺盛,以權謀私去竊聽沒有被要求竊聽的人的通話。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她也不敢在電話裡說。
林克在書房的窗臺後,眉頭緊鎖地看着梅麗莎·達芙的車子開遠。雖然他剛纔很強硬,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梅麗莎·達芙說的沒錯。他如果非要他想要得到的,肯定要將整個稅務局牽扯進來。
他確實是想要將事情鬧大,但因爲鬧的太大讓整件事失去控制也非他所願。不過讓他放過他們又心有不甘。他如今只能是見機行事了。
梅麗莎·達芙的到來也讓他想起了昨天麥卡利給他的建議。避稅,確實是有錢人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他撥通了弗倫·皮特的電話:“弗倫,明天又是週末了,有興趣來拉斯維加斯玩嗎?”
弗倫聽他這麼說,就知道林克是有事想和他談,但又不想在電話裡說。那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事。所以他笑着說:“不,我對拉斯維加斯沒有興趣。不過我倒是想去漢斯農場休息兩天。”
“我隨時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