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深淵之影
兩兄弟帶着一份賬單和改造好的【高維空間核心】，藉助盧克的彩虹橋回到了阿斯加德。暫不去談奧丁看到那份賬單後的情緒。盧克目前還有一件相對重要的事需要去處理。
……
黑暗戰士猛地睜開眼，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奇黑無比的黑暗。他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巾，失去了視物的能力。然而黑暗戰士能夠感覺到，他的眼睛完好無損。
他漂浮在一片深沉的虛無之中，目不能視，周邊一片沉寂，一絲光亮也無。
周邊是最深沉的黑暗。
這是黑暗精靈最喜歡的世界。
也是瑪勒基斯最想改造成的世界。
然而黑暗戰士卻沒有從這片黑暗中感受到本應有的寧靜和喜悅，第六感反而在隱約的向他報着警，似乎這片黑暗裡藏匿着什麼未知的危險。
黑暗戰士思考自己是因爲什麼來到了這個黑暗的地方。
是一扇門！
那位暗之巨像打開了一扇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門，然後門將他吸納了進來。他在被門吞沒之後，就已經瞬間失去了意識。
身上的黑暗戰甲還在，體內殘留的以太能量也爲黑暗戰士增添了一些安全感。儘管他現在依然渾身是傷。他想聯絡自己的王，但王在離開時特意交給他的專用通訊器，卻在黑暗中罷了工。無論黑暗戰士注入多少的以太能量，使用以太能量來驅動這個通訊器，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迴應。
機器在努力的工作，努力的發送着訊息，但就是無法連接到另一端。就像失去了【信號】。近乎於無所不能的以太能量，在這個奇特的空間裡失去了它那無所不能的特性，淪爲了單純的能量。
聯絡不到自己的王，黑暗戰士在穩定了一下情緒後，只能慢慢的想着辦法，以及搞清楚自己所處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
宇宙？
並不是。
黑暗戰士不需要氧氣等，可以在純粹的宇宙裡活動和戰鬥。所以他更能分辨出，這裡並不是宇宙，即使它在很多地方都有些相像。
根據自己幾千年活下來積累的見識和經驗，他認爲這裡應該像是一個維度。至於說維度有多大，是空間還是世界，又或是維度宇宙，他此時此刻也無法確定。
他需要觀測到更多的東西。
普通的生命難以忍受黑暗的世界，但黑暗精靈卻可以很快的適應。所以黑暗對黑暗戰士來說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那種無時無刻，若有若無充斥在身周的威脅。
有細細碎碎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在他耳邊響起，那些聲音很細碎，很輕微，細碎輕微到他聽不清楚講的什麼內容。當他專注的去傾聽時，那些聲音似乎大了一些，卻依然還是無法聽清其內容，也無法順着聲源來判斷來自何處。甚至連這些聲音是否是有生命在說話，還是說某一羣蟲子一樣的生物在攀爬走動，都無法進行確定。
危機感更重。
漂浮着的黑暗戰士再次榨取了體內所餘不多的以太能量，藉助着黑暗戰甲開啓了黑暗精靈的黑暗視界。它能讓黑暗精靈在黑暗中如魚得水，親和黑暗的同時，也能看到更多常規視野看不到，也傾聽不到的東西。
形象的形容，就是人類動用了科技儀器，用來觀測肉眼所看不到世界。
能量融入眼睛內，黑暗戰士的視野忽的發生了變化，在新的視野下，周邊深沉的黑暗，如同黑色的霧氣一樣，逐漸變得稀薄，顯露出了黑暗之外的一些東西。
忽的，黑暗戰士的感知瘋狂的向他報警，腦海警鈴大作，整個身體都跟着緊繃了起來。他看着前方出現的東西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個怎麼說呢？
相當扭曲又令人印象深刻，看過一眼就永遠不可能遺忘，卻又沒辦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出來它的感覺。黑暗戰士感覺自己的精神都受到了某種污染性的侵蝕。對方的樣子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僅僅只是語言上的難以形容，對黑暗戰士他來說並無所謂。但如果還附帶着某種侵蝕和影響呢？
細碎的囈語聲猛地加大，由之前的輕微逐漸的轉爲大聲，黑暗戰士依然聽不出其內容，但卻感覺到的，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劇烈的聲浪襲擾，腦袋跟紮了一根根針一樣的疼。
黑暗戰士在自己失去控制前斷開了新視野。
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怪物，以及周圍的囈語聲隨之消失和降低。他大大的喘着粗氣，內心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敏感的察覺到，自己的思維有一部分被篡改了，連帶着自己的身體一起。他的思維和身體，正在發生着某種隱秘的變化，而他想阻止卻無從下手，無法阻止。
他竭力的讓自己不再去想新視野內所看到的畫面，但思維卻不受控制的依然去想。每想一次，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意識就向某個一望無底的深淵更近一分。
他已經認識到自己心裡一直有的那種危機感，到底是來自於何處了。
就是來自於周邊，來自於那些囈語，來自於那些跟這片空間深深結合在一起，像是這片維度的某個器官乃至血肉的怪物們！
這裡充斥着某種強大的，霸道的污染性高維能量，它甚至可以令以太能量失效，或者說是讓其他能量也失效。
不，在親身體驗過一點這種能量的強大後，黑暗戰士隱隱察覺，並非是令其他高維能量失效，而是這種高污染性的能量，污染了其他高維能量，並進行了適配與融合！
伴隨着瑪勒基斯參與過諸多戰鬥的黑暗戰士，忽然莫名其妙的從心底生出了些許的恐懼之感。這種感覺，上一次出現在他身上，還是一個很遙遠的時間。他甚至已經遺忘了這種情緒，甚至意志無比堅韌的他認爲，這種情緒已經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身上了。但是眼下，他卻突兀的，毫無準備的，就體驗到了這種已經遺忘了的情緒。
不僅僅是恐懼，後續絕望，悲傷，痛苦，種種負性情緒就像是海潮一樣，瘋狂的涌現了上來，一波波接力的吞沒了他的意識。
他的意志大堤在這種洶涌而來的情緒洪流面前，堅韌度飛快的降低，崩毀，隨着囈語的聲音再一次的變得越來越大，他的心神就處於崩潰失守的邊緣。
他能清楚的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他也竭力的展開了自救，但他的自救無濟於事不說，反而令那些涌現上來的負性情緒更加的明顯。
他察覺到，如果自己真的徹底心神失守，被這裡的負性情緒所污染侵蝕，那麼他恐怕永遠都要留在這裡，成爲這片維度俘虜的奴隸了。他現在還有餘力支撐，還有餘力反抗，但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上多久。如果沒有意外，他已經預感到自己將要遲早面對的未來了。
被侵蝕和改造，淪爲維度的傀儡與奴隸。連清醒的意志或許都將難以保持。
……
“無論感知多少次，這個維度都讓人敬畏。”古一看着維度內逐漸被同化，身上顯露出被能量侵蝕後印記的黑暗戰士，幽幽感嘆着道。
“畢竟是可以容納一切的垃圾場。”現身的盧克接過了古一法師的話。
“也就只有你才能這麼說了。”古一法師目光略帶複雜的從維度裡移開，落在盧克身上，道：“你是它的創造者，它也因你而生。”
“您也對它有一定所有權的。”盧克糾正道。“我並不獨佔它。”
“但除了伱，誰敢隨意的接近它呢？墨菲斯托嗎？雖然地獄維度是一個能量層次相當高的可怕維度，但我總覺得在未來，你這處維度的可怕性與危險性，還要在地獄維度之上。”古一正是因爲有相應的權限，所以才能加能察覺到這處維度未來發展起來的可怖。那或許會成爲災難性的毀滅維度。
“它只是一個垃圾場而已。”盧克堅持己見。“所有情感能量過濾後無法循環利用的渣渣，都會被堆積到這裡。作爲心靈能量的主人之一，您應該理解，那些渣渣的處理難度，要比人類處理核廢料與污染更費力。甚至從某種程度來說，它們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可以被過濾出去，卻無法徹底的被抹除乾淨。換而言之，情感能量剛剛有所產出的時候，因爲份額數量的問題，我們並不需要擔心過濾殘渣的處理問題，反正不管是丟到哪個維度或者空間封存都可以，那點份量也影響不到什麼。但隨着情感能量的豐富，我們總是要爲過濾後的渣渣找一個存放之地的。”
“我理解。”古一法師點頭，“我只是在感嘆它的純粹和麻煩而已。”
雖然盧克一直說着這些是被過濾後的殘渣，但無論是盧克本身還是古一都清楚，所謂的殘渣，在能量上並不低於被過濾後的純淨能量，甚至在難纏程度上要更勝一籌。它們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殘渣，只是無法被大多數法師所吸收和駕馭的能量而已。
就是身爲至尊法師的古一，她面對眼下這個被盧克用來處理堆積過濾殘渣，已經小有規模的維度能量，也有些敬謝不敏的意思。
因爲盧克的技術已經將能量提純和過濾到極致了，其中非但有他自己的過濾技術，還有着至尊法師提供的能量過濾轉換技術，總而言之，能被丟到這片維度裡的能量【殘渣】，那都是目前的技術和能力已經做到極限的殘留物了。哪怕是古一提取這種能量使用，也無法進行任何意義上的轉換，它們就是純粹到極點的負性能量。甚至比多瑪姆、西索恩等黑暗力量魔神的能量更黑暗。至少他們的維度能量，古一可以在一定消耗後，進行各種能量上的轉換，但盧克的這處維度，不到萬不得已，她連動用的心思都半點欠奉。
無法轉換改變其形態，那就意味着無法抹除他們的高污染性和高危險性，一旦用出來，註定是一個兩敗俱傷的麻煩事。尤其是後面的清理，以及收拾首尾需要花費的精力，更是令人頭皮發麻。至少這種污染性目前爲止，古一是拿它們沒辦法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過後，儘可能的將散播出去的能量殘渣儘可能的再收回來一些，丟到其他空間或者維度。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只要有一點點的殘留，這種能量就能死灰復燃。而起一旦用處，就等於是必然會有殘留的。屆時只要有一點點薪火，就必須定期定點的進行檢測和處理。
“只要沒有人釋放它們出來，它們就是安全的。”盧克安慰了古一法師一句。至於說這句話可信嗎？盧克自己都無法保證。古一法師當然也不會相信。
“它們總會質變的，到時候恐怕不僅僅是生命的墮落，更可能會成爲宇宙之癌。不過到時候，那恐怕是你們才需要考慮的問題了。”古一表現的相當豁達，反正她本來早就有退休的意思，只是因爲情感能量的出現，她纔多站了一班崗，但等斯特蘭奇徹底成長起來，她恐怕還是會按照自己原有的想法進行退休的。
“到時候或許我已經有新的技術和方法了。目前還不需要擔心它，至少，它現在除了當一個垃圾場，作爲一個監獄也是很合格的。無論是什麼樣的囚犯丟進去，都會被其污染和同化，成爲它不可脫離的一部分。”盧克聳肩，並不擔心未來。
“你想將它命名成什麼呢？”古一法師已經打算離開了，她只是從黑暗之門的出現時，順藤摸瓜的找到了這個維度。當然，也是因爲盧克並沒有在這上面隱瞞她。所以古一法師順着同源的力量找過來毫無阻礙。
“深淵吧。”盧克道：“凝視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凝視着你。這太符合這處維度的能量特性了。”
古一拉開了傳送門，向盧克擺手告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