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蕭條
綠光包裹着柯林的意識被不斷拉扯。
光芒中似乎有無數的人影變幻，或歡笑或哀嚎，或爭吵或戰鬥，這些畫面若隱若現卻又極度不真切。
等到柯林再睜開自己的雙眼，周圍的環境已經截然不同。
從紐約小巷冰冷的水泥地面，變成了溫暖的室內。
“果然是這樣……”
看着眼前這一幕，柯林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事實上，這樣的狀況柯林每天都在經歷着。
一旦他閉上自己的眼睛，意識就會被光芒拉扯着進入另一個世界當中，以柯林·盧珀的身份，經歷着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柯林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所謂的另一個世界，會不會僅僅只不過是一個稍微特殊的夢境。
多隻來自於各類書籍照片的記載當中，通過幾張黑白的照片或者簡單的文字，很難對此產生太大的共鳴。
哪怕，這個發生事件的場所，並非眼前這個世界。
如今身臨其境的感受這一切，他才真正明白，這個時代尤其是生活在大蕭條時期民衆的艱難，巨大的失業潮之下，一份穩定的工作變成了奢望，很多人累死累活的工作一天所賺取的工資，甚至還不至於買下一塊麪包。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大都會——紐約。
甚至，在後來被認爲是資本主義經濟史上最持久、最深刻、最嚴重的週期性經濟危機。
成千上萬的美國人眼睜睜看着他們一生的積蓄在幾天內煙消雲散。
大蕭條的陰霾依舊沒有散去，頂着冷冽的寒風走在路上，周圍隨處可見的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以及表情麻木的流浪漢，很難想象，就在幾年前這些流浪漢中的絕大多數人，還過着光鮮的生活，其中不少人還是農場主、工程師、學校校長甚至銀行行長。
……
就彷彿陷入某種惡性循環一般。
“就是不知道，等回去的時候會變成怎樣？”
從街道一路走下來，柯林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乞討的身影。
所以，爲了能夠準確的將兩個世界給區分出來。
他想要做一點什麼，卻又深感無力。
同時還有衣着襤褸的孩童，因爲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們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的瘦弱，這些孩子蜷縮在母親身旁，依靠着母親那同樣枯瘦的身體遮擋着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凜冽寒風，母親本人則一隻手舉到嘴邊，目光看向遠方，眼神中透着愁苦，是一種看不到希望的死氣沉沉以及麻木。
而就算是這樣的工作，也往往需要足夠的運氣才能夠找到，並且還不是每天都有。
他將眼前這個世界稱之爲正世界，既沒有超級英雄的正常世界。
但是，隨着他的不斷嘗試，卻最終確定下來。
當然，這個所謂的正反，僅僅只是柯林主觀意識下所給出的定義，其目的也只是單純爲了方便他本人的記憶罷了。
十一月的紐約，寒風瑟瑟。
考慮到不久前自己纔剛剛經歷過一場兇險的槍殺事件，柯林覺得有必要在出門前準備一點安全保障。
或者說1931年的紐約。
又將另一個存在着超級英雄卻又和自己記憶中截然不同的世界，稱做反世界。
據最新《財富》雜誌九月份的估計，大蕭條下整個美利堅有超過3400萬成年男女和兒童失業（這個年代童工是合法的），約佔人口總數的28%。
他低頭看去，原本足以致死的槍擊變成胸口輕微流血的傷口，如果不是偶爾移動時產生的疼痛之感，誰能想到就在幾分鐘前，柯林纔剛剛經歷過一場槍殺事件。
過往，柯林對於大蕭條的認識。
深呼吸一口氣，將目光從那衣着破爛的婦女身上收回。
然而，大蕭條的衝擊之下，一切化爲烏有。
這樣每日每夜頻繁的穿梭在兩個世界當中，哪怕是作爲穿越者的柯林也逐漸變的混淆起來。
對此，柯林心中不止一次吐過槽。
這一切，不僅僅只是單純他自己所臆想出的夢境，而是一個實際存在的現實世界。
看到這一幕，柯林腳下的步伐不由慢了一些。
從胸口處傳來的隱隱作痛之感，將柯林的思緒拉回到現實當中。
“誰能想到，這年頭就連穿越也有買一送一的。”
輕車熟路的從房間裡翻出綁帶，將受傷的部位簡單處理了一下。
而且還是保守估計，因爲沒有包括1100萬農村的農戶。
這並非單一問題，而是席捲整個美利堅乃至整個西方的社會事件。
農民的辛苦勞作換來了嚴重不對等的報酬。一馬車的燕麥買不到一雙低質鞋；種植小麥每英畝虧損1.5美元；用玉米做燃料比賣掉玉米買煤燒更划算；農場主餵養牲畜的錢賺不回來，寧願丟掉它們也不拿去賣；把牛奶倒進密西西比河。
……
而這一切的一切，僅僅只是大蕭條時期最爲常見的景象。
搓動冰涼的手掌來到門邊，柯林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又返身回到書桌前打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了一把造型老舊的左輪手槍把它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數以萬計的民衆被趕出了房屋，失去了自己賴以生存的棲身之所，同年更有大量的人死於大蕭條時期的饑荒與營養不良。
但是，誰也無法做出保證不是，畢竟……
將腦中浮現的念頭壓下，柯林站在門前深呼吸一口氣，伸手壓了壓頭上的禮帽，拉開大門，邁步而出。
工人的失業同樣影響了農民的失業，最後任何一方都買不起另一方的產品。
柯林站在櫥櫃前熟練的打上領帶，緊接着又從其中挑出一件深灰色大衣披上，對着鏡子中的自己活動了一下手臂，確保包紮傷口的繃帶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正常行動，這纔拿起一旁書桌上的圓頂禮帽戴上。
因爲，類似婦女這樣的遭遇，在整個大蕭條時期觸目皆是。
柯林轉身快步離開街區，穿過一條冷清的店鋪街道，最終他在街角一處老舊的房子前停住了腳步。
“信使報社”
擡頭看了一眼房子前的招牌，柯林正了正頭上的禮帽，張嘴咳嗽了一聲。
這才伸手推開報社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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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