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以爲能夠決定未來的走向,以爲能夠知曉生活中的所有變化,認爲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可實際上,人們什麼都沒有掌握,依舊是依附着母星在苦苦求生,他們甚至無法看清命運如何運轉。
有時人們會走運,很多人認爲這是被神卷顧;有時人們會倒黴,這些人又認爲是被神棄絕。
可往往他們這麼想的時候,神其實什麼都沒有做。
但是當命運死去,神真的出手之時,人們根本意識不到,他們會去尋找種種科學的解釋,用能夠讓自己理解的方式來尋求心理安慰。
殊不知,完全相信科學,其實也是另一種迷信。
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切開始發生的時間,當泛着綠光的雨滴落在地面上時,發出的是和普通雨水一樣的聲音。
這些水在地面上匯聚,像是小溪般靜靜流淌,匯入人類的造物下水道,或者是直接進入大海或地下。
可是很快,變化發生了,最先進的高科技設備是第一批出問題的,它們在水汽的氤氳中拋錨罷工,粒子加速器,超級計算機,核反應堆,統統失去了動靜;
接下來是人們同樣看不見的電磁波,雨水阻斷了它們傳遞消息,電視,電話,互聯網,現代人依賴的信息手段,全部被切斷。
接下來則是電力本身的產生過程被阻斷,就像是有人抹去了電子的存在,哪怕水電站裡的輪機還在水流的作用下不斷旋轉,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電再流入導線。
再接下來,是內燃機,所有的車輛和飛行器都幾乎是同一時間失去了作用,如今倒黴的人們只能被丟在大雨瀰漫的街道上,或者跟着雨水一樣自由落體。
而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這個時間裡,正義聯盟在開會,正義會社在調查現場,末日巡邏隊正在準備分家,而少年泰坦則在飛機上。
“倒黴啊!”黑人沃利死死地抓着面前的椅子,朝着駕駛座上的達米安喊叫着:“你半夜召集了我們,說發現了一些東西,要趕來正義大廳湊熱鬧,可你爲什麼沒給偷你父親的飛機加油?”
“你應該說蝙蝠俠,不要說是我的父親。”達米安冷冰冰地回答了隊友,哪怕現在飛機正在墜毀,他也沒有絲毫慌亂:“這架蝙蝠飛行器不用油,它是核動力的。”
他的態度太嚴肅了,而這立刻就讓小黑人舉手投降,可憐的沃利根本不明白爲什麼達米安好像對父親一詞很排斥的樣子。
“我們現在位於一萬八千英尺的高空,安全迫降你有多少把握?”惠美子同樣鎮定,揹着弓箭的她雖然看起來是復古派的武術家,可這不是她第一次墜機了。
作爲綠箭家族的一員,他們家的人似乎都揹負了一種詛咒,就是坐飛機,飛機失事;坐遊艇,遊艇沉沒,就突出一個和大型交通工具不合。
“百分之百。”
語氣沉着的達米安瞄了一眼儀表盤,儘管手裡的操縱桿抖得像是狂奔中的野牛,他還是用力將它拉起到最高幅度,給隊友們解釋:
“我計算過了,現在的距離和高度,足以讓我們滑翔到正義大廳上空,今天應該是火星獵手值班,他有辦法接住我們每個人。”
爲了預防被電子戰手段干擾,蝙蝠俠的飛行器除了電子儀表設備外,還有一套老式的機械儀表,這次倒是派上用場了。
當然,沒有什麼事情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大米這麼說是爲了安撫隊友,其實當飛行器像是鐵塊一樣墜向地面時,他的手套裡面也全是汗。
萬一飛機墜毀時,火星獵手正好在廁所上大號呢?萬一他忙着吃巧克力看雜誌呢?
所以別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達米安明白這一點,提到一個正聯成員,只不過是爲了讓隊友們有信心,畢竟他們還都是些孩子,關鍵時刻有大人可以依靠,聽着總是好事。
惠美子除外,她足夠黑暗,甚至能夠看穿自己的看法,但她不會說出來。
想到這裡,達米安還覺得有點好笑,因爲在以前,自己可不會覺得榮恩會在值班的時候開小差,這種思維方式是跟父親學來的,自己越來越像他了.......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摔不死。”後排座椅上,壓碎摟着巨靈兩人一起吃夜宵,神態倒是很輕鬆:“我現在有點慶幸自己是個匝尼安人了。”
作爲暴狼的女兒,她當然也繼承了超級再生能力,這點高度可要不了她的命,如果不是要等着墜機時看看能不能幫上隊友,她其實可以直接從這裡跳下去的。
同樣像是小松鼠一樣吃食物的巨靈也點點頭,作爲最後一個燈神,她同樣不用擔心墜機的問題,魔法會保護她。
不過她的性格不像壓碎那麼張揚,她只是在吃東西的時候準備施法,看看能不能託着飛行器平安降落,畢竟這架飛行器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如果達米安把它弄壞了,蝙蝠俠會生氣吧?
“嘶,你們這麼一說,我好像也不怕墜機啊。”吳比利拍拍自己的制服,隨後把自己團成了一顆巨大的球狀,他還能發出聲音:“我彈性十足,墜機時應該還能彈老高呢。”
可很快,他發現自己變不回來了,這件外星人的高科技制服恰好在此時失效,他頓時慌得說不出話,而隊友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胖男孩的情況。
“......好吧,是隻有我和達米安以及紅箭不安全,對吧?”黑沃利露出了標準的黑人問號臉,他有些尷尬地在原地踏步:“早知道我就該問問另一個我,到底如何用神速力攪動空氣飛起來。”
機艙內部一片漆黑,斷電和引擎停轉倒是讓機艙外空氣摩擦的聲音格外明顯,明明是地球上最先進的飛行器之一,愣是飛出了斯圖卡俯衝轟炸時的哨音。
對於不會被墜機影響的幾人來說,這聲音配上失重的感覺,倒還挺刺激的。
“你學不會的,那是另一個沃利的獨家本領,巴里都學不會。”達米安無情地打消了隊友的念頭,默默地從腰帶裡取了個小道具出來捏在手裡:“如果我是你,比起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是先去後面坐好,把安全帶繫上更加有用。”
小黑人聳聳肩,他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而此時飛機已經衝破了雨雲構成的天空帷幕,向着一片漆黑的地平線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