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俯身按在史蒂夫的肩膀上,兩人的身子一個閃爍,出現在了十米開外的一輛suv側方。
一直在車中瑟瑟發抖,不敢出去逃跑的平民,此時已經瘋狂了,美隊竟然靠在自己的車子上?我的天吶,我這是在做夢嗎?
“沒關係吧?”妮可看着那連根沒入的蝴蝶刃,開口說道。
“謝謝。”史蒂夫背靠着車輛,卻根本沒在乎自己的傷勢,目光越過妮可的身體,看向了遠處那兩個冬兵。
這兩個人,幾乎一模一樣裝備配置。
區別倒是也有一些,“冬兵殺手”的背後是一把備用的雙刃半尺格鬥刀。他原本背後帶着三把備用刀,其中一把蝴蝶刃插在了史蒂夫的肩膀上,另一把正被他握在手中。
而“冬兵夏天”的背後,是兩把寒芒熠熠的振金雙刃。
冬兵殺手是披頭散髮的,而冬兵夏天是漆黑的寸發。
最大的區別也許是人種的區別:
冬兵殺手是白種人,冰冷的眼眸中散發着陰厲的幽光。
冬兵夏天是黃種人,漆黑眼眸中同樣瀰漫着陰冷的光芒。
除開這些小小的區別,他們的配置幾乎一模一樣!
漆黑的半臉面具、僱傭軍裝、軍褲、進攻軍靴、右腿側的手槍、背後的蠍式衝鋒槍,泛着金屬光澤的精美手臂,以及那一顆斑駁滄桑的紅色五星標記。
甚至他們的體型也相仿,身材也相仿,如刀砍斧剁般整齊,讓人不難聯想到,這兩個人來自相同的製造工廠!
妮可順着史蒂夫的眼神望了過去,美眸灼灼的看向夏天,她特別喜歡夏天這樣的冬兵服飾,但可惜的是,每次只能在去往副本宇宙的時候,她纔會有幸看到冬兵造型。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從黑暗精靈入侵倫敦一役之後,夏天在全世界面前恢復了自己的真正模樣,他再也不顧及任何了。
“哦,我的夏天。”妮可一手捂住了胸口,眼中冒出了小星星,可是,當她看向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之後,妮可的面色就有些古怪了。面對冬兵維克多和冬兵卓婭的時候,妮可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但現在......一切都因爲眼前的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那鋼鐵胳膊,那紅五星痕跡,真的是太像了。
對於眼前出現的冬兵們,妮可心中暗暗琢磨着,自己已經抱走了其中一隻,要不把另一隻也栓回家養着吧?再加上維克多和卓婭,這樣自己就有四隻了,想想就覺得有趣,夏天曾說過還有兩冬兵不知所蹤,妮可突然想把他們都集齊......(集齊幹什麼?召喚神龍嗎?)
原本熙熙攘攘的鬧市街頭已經空蕩蕩的了,人們早已經在槍炮打響的那一刻四散而逃,周圍高樓林立,各種各樣的建築店面數不勝數,更多的人在自以爲安全了之後,都在悄悄的打量着街道上那兩個高大士兵。
“你是誰?”冬兵胳膊用力,努力的掙脫開了夏天的控制,一個後撤步,皺着眉頭看向夏天。
他並不認識夏天,事實上,他誰都不認識,他不認識曾經的兄弟史蒂夫,也不認識曾經的學員黑寡婦,他也當然不可能認識夏天,他只是有些詫異,這個和自己裝扮幾乎一模一樣的士兵,究竟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組織的新士兵?給自己來傳達新任務的嗎?
“哦,你什麼都記不起來。”夏天搖了搖頭,輕聲開口,“詹姆斯*巴恩斯。”
“詹姆斯*巴恩斯?”冬兵皺緊了眉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思索光芒,幾秒鐘之後,冬兵面色愈發的難堪,一手抽出了腿側的手槍,對準了遠處的史蒂夫,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叩響扳機。
“這就放棄回憶了?”夏天輕聲說着,“還真是讓人失望。”
冬兵冷冷的掃了夏天一眼,那充滿殺意的眼神讓任何人看着都有些毛骨悚然,他突然丟掉了槍械,一腳踹向夏天。
夏天提膝弓腿,格擋着冬兵的鞭腿,而對方的左拳閃電般的直擊而出,呯的一聲,金屬碰撞與摩擦的聲音有些刺耳,夏天一手抓住了那鋼鐵拳頭,金屬拳頭被金屬手掌牢牢握住,引起了一片驚呼聲。
“抱歉。”夏天突然開口說道,微微撤身歪頭,冬兵那鋒利的蝴蝶刃擦着自己的耳際刺過,在兩人無限接近的一剎那,夏天突然輕聲說出了一句俄文,“渴望。”
只在那一剎那間,冬兵的身子有些僵滯,緊接着,陰沉的雙目中爆發出了一陣驚人的殺意,身上瀰漫着極度危險的氣息,氣勢滔天!
“生鏽。”夏天不斷的閃躲着,嘴裡輕聲細語,“十七。”
“閉嘴!”冬兵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額頭上青筋暴突,面目猙獰。
“黎明。”夏天猛地抽出了背後的振金軍刃,反握在手中,與那蝴蝶刃拼在一起,最終的低聲呢喃依舊不曾停止,而在冬兵的耳中聽來,那聲音宛若從地獄中傳來......
“停下,停下。”冬兵發瘋似的進攻,漆黑的半長髮伴隨着他那凌厲的攻勢不斷飛舞,鋼鐵臂膀一次次的動用全力,殺的夏天節節敗退。
“火爐。”說實話,夏天已經很久沒有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了,他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嗅到死亡的氣息了,如果說上次在拳擊館中與史蒂夫的格鬥讓他有些許的危機感的話,那麼這一次,夏天面對着一個幾近癲狂的殺人兵器,他心中那種滿滿漲漲的戰鬥慾望已經快要讓夏天失控了,真的很想放手一搏,一刀刺穿對方的喉嚨。
“九。”夏天身子一錯,冬兵卻踉蹌向前,如此低級的失誤,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樣頂尖級別的單兵廝殺中。
繁花似錦的紐約街頭成爲了一個鬥獸場,兩個漆黑如墨的身影奉獻出一場最爲酣暢淋漓的精彩戰鬥,鮮少有人能夠看出來這幅畫面有哪裡不對,他們被這激烈無比的白刃戰奪走了心神,也許只有史蒂夫、妮可這樣的人,能看出來冬兵那踉踉蹌蹌的腳步顯得如此突兀。
“善良。”夏天一腳勾住了冬兵的腿部,手肘下砸,撲通一聲,將冬兵砸趴在了地上,夏天半跪在地,一手拎着冬兵的脖頸,低聲細語自那漆黑的面具後傳出,“歸鄉。”
嗖!
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夏天猛地一歪頭,鋒利的蝴蝶刃擦着夏天的半臉面具甩了出去,急速飛行了數十米,最終連根沒入了一個廣告牌中。
漆黑的毒液團不斷蠕動,被撕裂的下半臉面具也慢慢癒合。夏天突然拎起冬兵的身子,狠狠的砸向了街旁的一家麪包店。
撲鼻而來的麪包香氣並沒有讓冬兵感覺到生活的美味,這樣的對比反而讓冬兵更加失落了。
在冬兵絕望的眼神注視下,他看到了夏天衝了進來,隨後,只感覺身子一輕,沉重的身體被扔進雜物間中,店中本就藏着的幾個工作人員尖叫着四散而逃,小小的店面在頃刻間徹底沒了人影。
冬兵的大腦不斷的刺痛着,彷彿有無數螞蟻在撕咬着他的神經,而在這漆黑一片的窄小雜物間中,他又聽到了那低聲呢喃:“一。”
“停下,哦,拜託,停下......”冬兵側身撐着地面,雙目迷茫,大腦渾渾噩噩,彷彿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闖入一樣,讓他沒有半點抵抗能力。
你感受過絕望嗎?
商場中的史蒂夫曾有幸體驗過,現在的冬兵,同樣如此。
不,也許這樣的描述並不準確,在過去的數十年裡,每次出行任務,冬兵都能感受到絕望,每一次痛苦的洗腦過後,便是那冗長的俄文單詞,那些毫無關聯的單詞一次又一次的摧毀了他的人生,揉碎了他那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他...一直處於絕望之中。
夏天走上前,一手拎起了冬兵的脖頸,狠狠的按在了儲物架上:“火車貨車車廂。”
“夏天!”在一陣大吼聲中,史蒂夫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他甚至都不願意減速轉彎,他硬生生撞彎了麪包店的門框,強行讓自己停下來,四處觀望着,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隱隱約約的,他聽到了遠處漆黑的儲藏間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而且還是俄語:“士兵?”
隨後,又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同樣也是俄語:“任您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