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存在的意義

清晨,夏天穿着簡單的白色背心,裸露出來的金屬左臂和強壯的身軀、流線型的肌肉讓人看着賞心悅目。此時夏天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前擺放着的兩張照片,一張是艾麗卡的照片,也就是昨夜死亡的希臘大使的養女,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幻影殺手艾麗卡。”夏天嘴裡輕聲呢喃着,昨晚他和妮可弄清楚了玫瑰花殺人事件的背後主謀,靶眼是所謂的“工具”,金並毫無疑問就是靶眼的僱主,夏天曾經尋找到的那一疊死亡名單現在也統統作廢了。

從結果往前推,夏天很清晰的找到了這些死亡人士的共同點。這些死亡的上層名流、巨賈富商們,統統都是和金並意見不合的人,在地獄廚房一手遮天的金並不容許有第二個聲音的存在。

“金並,金並......”夏天將目光移向另一張圖片,一個光頭大漢:金並。地獄廚房絕對的王者,如果從常規手段來讓金並垮臺的話是非常困難的,萬幸夏天是一個殺手,從來都是用匕首和子彈說話的。

這兩個人在夏天的眼中都屬於“行走的光球”,區別於金並,夏天更有欲-望去了解一下艾麗卡,因爲夏天更希望開啓一條任務線,雖然在光明的社會裡,人們似乎看不到忍者的身影,甚至認爲忍者這一羣體只存在於小說、動畫之中。但是夏天非常自信,就在地獄廚房的範圍內絕對有着手合會的人,這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說不定還能引出更多的副本內容。

叮咚......

夏天正在捉摸着下一步的行動時,樓下的門鈴響了,夏天閉上眼睛,意念能力涌出,一片片冰藍色的線條讓夏天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應該是小沃利,身旁那個相對高一點的身影是一個女性。

冰藍色線條的世界裡,夏天看到了妮可前去開門。

“嗨,你好,小沃利。”妮可打開門,看到了門外的母女倆,向裡克太太點頭致意之後,妮可俯下身,一手揉了揉小沃利那棕色的捲髮,還是像上次那樣,手感很好。

在母親的鼓勵之下,小沃利舉起了手中的小蛋糕,道:“夏...夏太太,這是我親手,親手焙烤的蛋糕,昨晚我來送過一次,你的家裡沒有人......”

沃利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在妮可眼神的注視下有些不自然,本就與陌生人交流困難的他,心中更加不舒服了。

“哦,謝謝你,我爲昨天沒有參加你的生日宴會感到抱歉。”妮可看着眼前怯懦的小沃利,心中微微一軟,伸手接過了蛋糕。

小沃利顯然不是一個能夠隱藏住情緒的人,在看到妮可的動作之後,一副很開心的模樣。

一旁小沃利的母親終於開口說話了,開口道:“謝謝你,夏太太,你們纔剛剛搬過來,就送了小沃利那樣價值不菲的生日禮物......”

是的,妮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當她和夏天在外出行任務的時候,有快遞員將她買好的禮物送給了小沃利,那是沃利夢寐以求的ps4。

“我和他做出過承諾,還記得麼?”妮可似乎喜歡上了揉弄沃利頭髮的動作,笑着道,“我說過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嗯嗯。”小沃利使勁兒點了點頭。

“你們一家剛剛搬過來,我本想借着這個機會開一次派對,歡迎你們的加入,卻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裡剋夫人作爲一個成年人,當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原本的意願是好的,藉着孩子過生日的機會歡迎一下街區的新鄰居,熟絡一下,卻沒想到新搬來的這對兒年輕夫婦非常的忙碌,人沒來,禮物倒是送來了,好像裡克一家是專門去要禮物去一樣......

“別這樣說,禮物僅僅是補償而已,我知道我傷害了他。”妮可看着有些尷尬的裡剋夫人,輕輕搖了搖頭,低着頭一臉真誠的看着裡剋夫人,輕聲道,“我們都能看得出來,小沃利有些過於靦腆,我也能想象得到,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來邀請我參加他的生日聚會,但是裡剋夫人,你得理解我,我們在爲家庭而奔波。”

“是的,我當然理解,當然......”裡剋夫人急忙說道。

“拒絕其他人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但是那晚拒絕小沃利真的讓我很沮喪。”妮可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看到了他充滿期待的眼神,也看到了他極度失落的眼神,短短一秒鐘之內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我扮演了一個惡人,在他嘗試着接觸這個世界,嘗試着鼓起勇氣挑戰他自己的時候,我卻冷漠的拒絕了他。”

妮可的話語讓裡剋夫人有些動容,說到底這還是一個剛剛搬進街區的陌生鄰居,裡剋夫人怎麼也想象不到,妮可竟然是一個如此和善、溫柔,替他人着想的女人。

屋內一層樓梯口拐角處,夏天雙手抱胸,身子斜靠着牆壁,一直以來死氣沉沉的模樣也有了一些變化,似乎被妮可的話語而感染了,心中默默的想到:在沒有經歷那悲慘的綁架之前,妮可就是這樣的人吧。

那麼,在沒有進入這個世界之前,我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如果這份禮物能夠稍微補償一下他,我就謝謝上帝了。”妮可低頭看着小沃利那明亮的大眼睛,突然間沉默了下來,似乎又陷入了回憶之中,想起了曾經作爲普通人的她,曾經還沒被毒-販綁架的她,曾經那個姓氏還是諾頓的她。

看着突然沉默、陷入回憶中的妮可,裡剋夫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般這種情況之下,兩人早就在第一次開口的時候就應該被邀請進入妮可的家中了,但是妮可根本沒有一絲一毫這樣的念頭,三人的對話一直是在門口進行的,這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爲在裡剋夫人眼中看來,似乎是因爲妮可的心情很複雜所以才忽略了這一點,所以裡剋夫人倒也沒有過多的想法。

沉默終於被打破了,小沃利開口說道:“謝謝你,夏太太。”

“不,謝謝你。”妮可微微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滿滿的真誠,你讓我回顧了一下曾經的自己,讓我感受了一下生活的滋味,“抱歉,裡剋夫人,我一會兒還要出去工作......”

“那就不打擾了,祝你擁有美好的一天,日後我會再來拜訪你的。”裡剋夫人點頭說道,一手攬着小沃利的肩膀,企圖轉身離去。

“我可以邀請你來我家一起玩遊戲麼?”小沃利睜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臉期望的看着妮可。

妮可無奈的笑了笑,狠狠的揉了揉那一頭捲毛,笑罵道:“貪心的小鬼。”

妮可關上門,聽着母女倆遠去的腳步聲,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開口問道:“你說,人可以在兩種身份中隨意切換麼?”

顯然,她早就意識到了夏天的存在。

拐角處,夏天微微撇了撇嘴:“無需刻意追求,你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哪一個都是真實的你,只是表現出來的東西隨着情緒和環境改變而已。”

“當我用手去摸他的頭的時候,我的心裡總有一種愧疚感。”妮可一手捂住了臉,語氣有些低沉,“你知道我的手沾滿了鮮血,不應該玷污那個孩子,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那種溫馨的感覺。”

“沾滿鮮血是一定的,但是在你手中流逝的生命都是罪大惡極的人,你沒必要糾結過多。”夏天輕聲安慰着,道,“另外,我餓了。”

“當然,我從未質疑過我存在的意義。”妮可快步走向餐廳,一次小小的風波最終消弭無蹤。

從一個內心有些矛盾、有些迷茫的妮可,變回那個冰冷強勢的妮可,也許真的只需要夏天一句話的引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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