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們找到了更多的線索，勞拉是隸屬於詹姆斯市長名下某一個慈善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兩個人甚至被電視捕捉到在一起同框過。”貝克特的目光裡閃動着跳躍的火花，她的情緒很亢奮。
凌霄拿出一杯冰水放在貝克特的跟前，剛纔的那一罐冰鎮可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喝光了。
“光憑這些東西，怕是很難認定詹姆斯市長就是殺死勞拉的那個人。”凌霄微微搖了搖頭，提醒道：“你們還需要確實的動機，時間和殺人兇器，光憑猜測你們連搜查令都申請不下來。”
“這一點我們當然清楚了，所以我們做了更深入的調查。”貝克特擡起頭看着凌霄急速的喘着氣，同時說道：“你知道我們在那家慈善基金會發現什麼了嗎，在那家基金會，有近230萬美元被暗中挪用了。而勞拉這是因爲被發現拷貝這些機密文件，而被開除的。與此同時，市檢察長辦公室也證實詹姆斯市長正是這起調查案的嫌疑人之一。這就是動機。”
凌霄輕輕的敲擊着面前的茶几，半天之後，他纔開口說道：“詹姆斯市長名下有數個慈善基金會，這一家慈善基金會被挪用了230萬元，那麼其他基金會呢，他們又被挪用了多少？這種事情一旦調查開來，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發的收不住了。這個動機加上之前的那些間接證據，已經足夠你們對詹姆斯市長展開正面調查了。”
“是這樣的，沒錯。”貝克特跟着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可以肯定是市政廳的某個職員在撥打色情電話。的時候，無意間說漏了什麼，恰好被勞拉聽到，這纔有了她去慈善基金會工作並暗中調查的事情。”
“還不夠。”凌霄突然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了，他盯着貝克特說道：“你想要將這件事情辦成鐵案，就必須把那名職員給找出來，找到更多實際性的證據。”
“想要更多的證據，就需要更深一步的調查，也需要跟市政廳做進一步的接觸。”貝克特點了點頭，說道：“蒙哥馬利探長也是這個意見，他建議我去直接找市長，要麼市長同意我們展開調查，要麼我們就去申請搜查令，將一切在媒體上公佈。”
“不用說，市長肯定會答應了你的要求，否則的話一旦這些事情在媒體上公佈出來，他今年的大選就徹底毀了。”凌霄微微了嘆了口氣，然後纔看着貝克特說道：“那麼接下來呢，你們找到了那個市政廳的工作人員了嗎，還有慈善基金會資金挪動的證據，殺人的方式，這一整套的證據鏈成型，你們纔有可能徹底定他的罪。”
“我知道，但這些東西不知道是詹姆斯市長做得太過細緻，這些東西我們一樣也沒有找到，除了他衣服上的纖維確實跟勞拉嘴裡的相一致之外，其他的我們什麼也沒有找到。”
貝克特突然有些遲疑的說道：“凌，我總覺得這起殺人案很可能不是詹姆斯市長做的，我跟他接觸過，他在這件事上表現得很坦率，也很合作，而且勞拉被殺的那晚，他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據，所以人不可能是他親手殺的，就算是要做，像他這種人也會去找專職殺手，可問題又出來了，在勞拉的嘴裡怎麼會發現他的衣服纖維。”
“所以你懷疑這件事情是有人栽贓給他的。”凌霄點了點頭，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有同樣的想法，這件事情在很多地方太過巧合了。在市政廳內部，但凡是能夠接觸到資金往來的都是一些高層人物，像他們這樣的人怎麼會去打色情電話，又怎麼會偏偏打到勞拉的電話上，而勞拉偏偏又是個執拗的，想要反映社會不公正的人，像她這樣的人去查這種事，最不會擔心的就是被人收買，而她的被殺更會引起大衆的同情。”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貝克特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看着凌霄，沉聲說道：“我一直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感覺每走一步都是在被別人牽着鼻子走，這麼說起來詹姆斯市長便真的很可能是被人給栽贓的。”
“也不一定。”凌霄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或許殺人案他可能是被人栽贓的，但是資金挪用這件事卻很有可能是真的。它纔是整件事情的起因，這是因爲這件事，別人纔開始設局，要知道一個資金挪用案，最多讓詹姆斯辭職下臺，而殺人案卻很可能讓他鋃鐺入獄。”
“那也不對啊。”貝克特並不同意凌霄的判斷，她搖了搖頭，說道：“如果資金挪用案真的存在，那那些人爲什麼要去殺勞拉，讓詹姆斯市長去動手豈不是更好，這樣反而更能做實他的罪行。”
“所以你才需要更多的證據，更加認真細緻的調查。”凌霄在貝克特的對面坐下，看着她，直接問道：“所以，凱特琳，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我下一步打算怎麼做嗎？”貝克特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迷茫，她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凌，你知道我有多麼想將他繩之以法，可是我又擔心在這件事情上，他是被冤枉的，作爲一個警察的良知告訴我自己，我必須要秉公辦案，不能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凌，我……”
一時間，貝克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一向作風乾練的她，在這個時候竟表現出少有的軟弱。
“唉！”凌霄微微搖了搖頭，詹姆斯市長絕不是什麼好人，如果讓他輕易從這件事情上脫身，貝克特是絕對不願意的，但是讓她明知道這是一件冤假錯案，卻堅持辦下去，實在有違他的人生準則。
“一切還得看證據。”凌霄深吸一口氣，說道：“不要去管那件殺人案，你去緊緊盯住那件資金挪用案，根據這件案子的翔實程度，你來決定自己究竟要怎麼做。”
“這是什麼意思？”貝克特皺了皺眉頭，凌霄最好反而把她給弄糊塗了，趕緊追問道：“你不是說資金挪用案，最多也只能讓他下臺嗎，爲什麼要盯着這件事？”
“呵呵，你是當局者迷啊，凱瑟琳！”凌霄微微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現在的你有四個選擇，第一，就是忽視掉可能出現的問題，根據手上的線索走，有一查一，有二查二，絕不做多餘的動作，最後詹姆斯是否被冤枉，你也不用管。當然，我知道這個你肯定是不願意的。”
看着貝克特一臉嗔怪的表情，凌霄趕緊停住話頭，轉移話題說道：“第二個選擇，就是查實清楚真相，將整起案子的每一處問題都查清楚。不管是否有人做局陷害的，是他做的他必須認，不是他做的，你也要查清楚，不能讓他背這個黑鍋。從資金挪用案入手，查清這個了，謀殺案也就能順藤摸瓜的查清楚。”
看着貝克特有些意動的神情，凌霄面色一肅，沉聲說道：“第三個選擇，就是拖，既然事情有疑問，那就查，多花費一些功夫，叫詹姆斯市長查個底兒掉，當年的事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查找一些線索。至於這起案子，我們既不冤枉他，也不幫他查清楚，拖得一天是一天，時間稍長，自然會有人將事情捅給媒體，到時候，就算是這兩起案子沒有結論，詹姆斯別說是競選總統，就是這個市長他也做不下去了。”
“這個嗎？”貝克特突然開始有些遲疑了起來，這樣做既不違揹他做人的原則，不冤枉他，又能讓他得到應有的教訓，看起來是不錯，但不知道爲什麼，貝克特的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
“第四個選擇。”凌霄看着貝克特，眼睛一眯，低聲說道：“那就是不管這件事的真相爲何，你去想辦法證實詹姆斯市長無罪，最起碼也要朝着這個方向努力。”
凌霄的這一句話說的貝克特直接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