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心靈異樣

靜謐的房間只剩下呼吸聲,肖恩躺在堅硬的地板上,奇異的波動從大腦皮層傳遞出去,雙眼閉闔之間,狹小的屋子好似立體投影般,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

按照天網所說,他與薩諾斯的慘烈戰鬥中,自己勉強稱得上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一舉重創了那位氣勢洶洶的宇宙霸主,順帶成功拿到了第二顆寶石。

可是肖恩醒來以後,並未發現那隻仿造的無限手套,以及鑲嵌上去的空間寶石,反倒是腦海中投射出一顆黃色寶石的虛影。

這顆心靈寶石似乎給自己帶來了嶄新的能力,他努力體會着這種奇妙的感覺,用另一種方式觀測着這個世界。

精神的力量放大,匯成無形的波動籠罩在逼仄的臥室中,皮特羅平穩的呼吸驟然紊亂,大腦神經元像是受到刺激一樣,倏然變得活躍起來。

沉睡的意識中幻象叢生,他雙手握着方向盤,一輛豪華跑車飛馳在街頭,兩旁投來豔羨的目光,而副駕駛座上是身材火辣的金髮美女,眼中流溢着脈脈柔情。

接下來他們來到一間高檔餐廳,平時趾高氣揚的經理畢恭畢敬,露出討好的諂媚笑容,知名的大廚殷切服務,獻上珍饈佳餚。

自幼生活困苦的皮特羅,潛意識折射出想要過上優渥生活的美好願景,虛幻的夢境之中,香車寶馬,地位財富,統統應有盡有,簡直讓人不願清醒過來。

肖恩俯視着這一切,彷彿創造世界的偉大神祗,念頭微微變化,奢華的享受驟然消失,沉浸在溫柔鄉中的皮特羅,轉眼之間一無所有,又回到窮困潦倒的日子。

“真是有趣。”

肖恩感受到了一股排斥的力量,皮特羅平穩的情緒變得激烈,顯然他所演化的幻象,深深地刺激到了陷入睡夢中的人。

緩緩收回隱秘的波動,不一會兒,房間裡又回覆了靜謐。年輕人觸及着腦海中的寶石虛影,黃色的微光瑩瑩閃動,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延伸進去。

一股暴烈的意識在心底悄然蔓延,殺戮、毀滅、暴力……負面情緒如同火焰般迅速充斥了身體,高溫化成無數奔騰的電流,沿着神經網絡肆意擴散,幾乎立刻就要主宰自己的身心!

黃色寶石放出光芒,平和的力量猶如清涼水流,源源不絕的澆灌下來,瞬間驅除了內心的躁動。

肖恩略微沉思,心底隱約浮現一個猜測,虛無狀態的恐怖力量,暫時超出了自己的承載,就像琴之前遇到過的問題一樣,力量與精神失去平衡,稍不小心,便會喪失理智,淪爲野獸。

而心靈寶石的出現,抑制了虛無狀態的負面情緒,同時也讓自己封存了一部分的記憶,只有在必要的時候,纔會喚起關鍵的信息。

“看來我要更加深入的掌握這顆寶石。”肖恩如此想道。

他再度閉上眼睛,像是腦海裡裝着一部天線,奇異的波動如絲線散發,接收着外界的精神頻率,略過第一位試驗者皮特羅,徑直襲向隔壁房間的旺達。

相比起哥哥而言,旺達的大腦皮層似乎格外靈敏,不需要肖恩的刺激,便自動衍生出各種各樣的瑰麗幻象。

老舊的房子鋪滿鮮花,搖曳生姿的火紅花朵從陳舊的牆面中鑽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長越大,芬芳的氣息撲鼻而來。

生鏽的水龍頭流出清澈泉水,濺起雪白的細碎浪花,電視播放着悅耳動聽的音樂,餐盤像是活過來的小人兒,歡快的舞動,窗外一道若隱若現的彩虹飛架而起,灑下絢麗的光輝。

狹小的客廳裡,一株株植物幼苗佈滿地板,嫩綠的枝芽織成一張翠色的地毯,乳白色和粉紅的花苞在其間緩緩綻放。

密密麻麻的花叢蔓延,把這間充滿着陳腐氣息的破舊屋子,裝點得如同童話故事裡的美麗城堡一樣,旺達張開雙臂,翩翩起舞,迎接存在於想象中的浪漫景色。

全程旁觀的肖恩默然不語,心靈寶石的虛影煥發光彩,好似歡呼雀躍一般,相比起自己,旺達似乎更受這顆寶石喜歡。

結束這次小實驗,年輕人仰面凝視着上方,手臂微微揮動,湛藍色的力場從虛空中緩緩浮現,無形的通道在他面前緩緩拉開,宛若壯麗的星空展現眼前。

視線透過虛幻的星河,一隻鑲嵌了兩顆寶石的金屬手套映入眼簾。

…………

馬里布港,臨海宅邸。

託尼躺在牀上,罕見地失眠了,若是換了以前的他,也許會叫上一堆超模辣妹,開上一場徹夜狂歡的刺激派對,消耗體內的過剩精力。

可惜這位紐約頭號的花花公子,如今已經浪子回頭,跟過去的放蕩生活做出告別,這讓身邊認識託尼的朋友,都不由地感慨愛情的奇妙魔力。

“到底是怎麼了?”

託尼翻來覆去,始終無法進入夢鄉,他的腦袋裡滿是阿斯嘉德的可怕戰爭,端坐在浮空王座上的紫色身影,遊弋在空中的金屬巨獸,猶如蟲羣般的齊塔瑞大軍。

可怕的場景像電影一樣,一遍遍重複播放,讓人心生焦躁,無法入眠。

鋼鐵俠感覺自己像是患上了焦慮症,他不禁去想,倘若地球面對這樣的強敵,宛如鋼鐵洪流的外星軍團,又能怎麼辦?

拼死抵抗,然後全軍覆沒?還是無力掙扎,等待災難降臨?

託尼從牀上爬起,他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披上睡袍沿着旋轉樓梯,走進位於地下的實驗室。

奧創程序日夜不停地進行着更新完善,由原來人頭大小的數據模型,變成了碩大的圓球,龐大的數據流如瀑布般刷新,構造成一個完整的框架。

託尼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看向陳列展櫃裡的鋼鐵盔甲,各種各樣的型號款式,就像掛在衣櫃裡的嶄新西服一樣,這是除去奧創程序的設計工作以外,自己進行的另一個項目。

或許憑藉鋼鐵俠不足以拯救世界,但是加上一個鋼鐵軍團也許能行。

託尼在自己的身體裡,植入了微型中繼設備,可以在一定距離以內遙控穿戴鋼鐵盔甲,這是一次大膽的改進,至少以後不必再讓保鏢哈皮提着一個行李箱到處亂跑了。

“先生,你已經七十二小時沒有休息過了,之前你才說過,要好好地睡一覺。”賈維斯適時地提醒道。

“我失眠了,賈維斯。”託尼穿戴上馬克裝甲,那顆焦慮煩躁的心,驀地平靜下來。

當他作爲斯塔克的時候,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唯有待在這身鋼鐵盔甲裡,才能稍微平復內心的恐懼不安。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宇宙之中除去地球以外,還存在着其他的域外文明,他們也許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友好,甚至隨時可能會發起戰爭。

神盾局,復仇者,包括各個國家的大人物……他們都在緊急地尋找應對方法。

最顯著的影響是安布雷拉的人體增強藥劑,能量武器等科研技術,國防部主動增加了一倍的訂單,順帶撥款了一大筆經費,用以軍事方面的研發項目。

焦慮的人不止託尼,整個世界都陷入這種緊張的氣氛,除了普通人仍然照常的生活,他們感受不到平靜之下的洶涌暗流。

“真羨慕肖恩那個傢伙,他居然還有時間去北極探險……我現在很想找他喝一杯。”

託尼穿着鋼鐵盔甲,躺在實驗室的地板上,他不想回到柔軟的大牀上,反而選擇待在這裡。

智能管家賈維斯默然不語,貼心地調暗了光亮,舒緩安眠的音樂聲中,鋼鐵俠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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