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面對混飯吃的地兒的超級大老闆,蚊皮拿着電話時,臉色都不變:“燕先生,我是澳門的蚊皮,在您的賭場混飯吃……剛纔唐先生有一點說得不準確,我手上有那個賭徒寫的欠條……如果您準備讓我放棄兩億元的欠條,我聽您的……但我覺得,凡事都要講規矩,我很用心的維護着規矩,但別人輕輕鬆鬆就想破壞規矩,實在讓我有些受不了……我不準備要兩億了,只要一億兩千萬,他們都不給,想要用權勢壓我……”
半真半假的發了牢騷,聽着電話那邊說了幾句後,蚊皮又把電話還給了唐英。
燕承龍不知道說了什麼,本來唐英還掛着笑意的臉龐,馬上就凝固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尷尬。
掛斷手機,迎上蕭奇的眼神,唐英很不想回答,最後還是支支吾吾的道:“蕭先生,不好意思,燕老闆說,賭場有賭場的規矩,儘量還是商量着處理的好……”
蕭奇是何等聰明的人,聞言立刻知道,唐英在燕承龍心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燕承龍年齡只比唐英大了十幾歲,可論創業的輩份來說,燕承龍和唐家老爺子唐翔飛是同一輩的,創業的一代和富二代之間有代溝,是很正常的事兒。
可是燕承龍如果稍微賣點面子,蚊皮也不敢有任何的嘮叨,現在燕承龍擺明了不給面子,恐怕也是以爲,唐英這種公子哥和朋友在耍威風,他可沒工夫配他們玩。
如若唐英聰明一點,直接說明蕭奇是唐氏家族的合作伙伴,那燕承龍也會看在唐翔飛的面子上,幫忙一把。
可惜唐公子太過自傲,弄巧成拙,反而助長了蚊皮的威風。
老闆被人甩了面子。連唐英的那些手下,此時都覺得臉上無光,非常的被打臉。
“好吧,既然燕老闆發話了,我給你們一點面子,再給我四千萬吧,湊個整數。”蚊皮此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們。眼神和語氣中充滿了諷刺。
嬌雅恬美的美少婦眼見了這一場交鋒,銀牙緊咬着嘴脣,已經溢出絲絲鮮血。
她很想叫蕭奇不用再管了,因爲就現在的恩情,她都不知道怎麼去報答。
可是,看着和自己同牀共枕多年的丈夫。那麼狼狽可憐的躺在地上,馮可欣還是不忍心。
美人兒少婦心中有着一絲奢望,期待着蕭奇能創造出奇蹟。
最多,最多我拿一輩子去報答他好了——這就是芳心繁亂的馮可欣的打算。
蕭奇理都不理蚊皮,也沒看馮可欣的眼神,只是徑直問唐英道,“唐先生。你找不到其他人想辦法了嗎?”
老實說,蕭奇這樣做很有些打臉,唐英頓時把不高興的情緒,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都是好不容易,唐英才忍住發火念頭,擠出一絲笑容,不鹹不淡的道:“沒辦法了,蕭先生如果有熟人的話。可以自行想辦法。”
“好!”
蕭奇摸出了手機,直接撥了個號碼出去。
蚊皮也不阻止,只是捉弄般的看着他,連燕老闆都不管了,誰還敢硬強迫他?
電話很快接通了。
“牛大叔,我是蕭奇,你休息了嗎?……呵呵。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我現在在澳門……”
很明顯,電話那邊的人,正是中央委員、國資委主任牛儒正。
聽着蕭奇簡單的說了起因經過。牛儒正不由笑罵一聲,“我看你也是風流成性!這種亂子都去摻和,你以爲你牛大叔是萬能的嗎?”
“我沒有其他認識的人,只能找您了。”蕭奇也不膽怯,“我朋友的丈夫賭博欠款的部分,甚至利息我都願意支付,但多出來的話,未免太欺負人了。”
“我看你纔是準備欺負人!”牛儒正又說了他兩句,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等着吧!不過,你小子回來後,抽時間儘快來我這裡一趟,你先前跟我說的那個信息高速公路的事兒,我很感興趣。”
“好的。”
蕭奇掛上了手機,然後輕鬆的坐在了沙發上,還招呼着唐英,“唐先生,來,先坐下吧。”
牛儒正是有原則的人,但如果蕭奇佔了理,依照他對蕭奇欣賞和視若子侄的程度,他肯定會幫忙,只不過之前蕭奇以爲唐英能搞定,所以纔沒麻煩他而已。
現在卻是不得不出動自己底牌的時候了。
唐英看了蕭奇一樣,依言坐在他旁邊,腦海中卻在拼命的轉動着,他一直在想“牛(劉?柳?)大叔”到底是哪位內地的權貴人士。
可憐的香港人,國語不標準的下場,也就是隻能胡亂猜測了啊。
倒是來自南灣的蚊皮,聽準了是“牛大叔”,可是任憑他怎麼想港澳、南灣粵州一帶的官商,都沒想到有姓牛的。
也難怪,依照他的檔次,怎麼可能接觸到堂堂的中央委員和國資委主任?
故而,蚊皮用貓捉老鼠的語氣,調侃着蕭奇:“小兄弟,你還不死心?行!我給你十分鐘,看你能找什麼人來……不過你要知道啊,這裡可不是內陸,不是隨便一個市委書記都能稱王稱霸的小地方,這裡可是澳門!”
“澳門也是華國的領土。”蕭奇只是淡淡的回覆了一句。
碰了個釘子的蚊皮,陰冷的一笑,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拿起雪茄,大口大口的抽了起來,神態悠閒得很。
連紅蠍子他們也一樣,在澳門混的人,最怕的就是港澳的道上大佬,現在連直接的大佬燕老闆都不管了,其他人想來也是不會隨意來招惹他們這些亡命之徒的。
幾人甚至已經在幻想了,拿到這一大筆分紅後,怎麼去找美女發泄一番,然後買輛好車……
最爲可憐的還是馮可欣,她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望着蕭奇,這個可憐的女人,最後一絲希望都在蕭奇身上了,毫不誇張的說,蕭奇隨便說一句話、做個動作,都能讓她的心兒顫抖兩下。
當然,還有一個最爲害怕的人。
“蕭先生,蕭先生!”聽到了蕭奇姓氏的胡炎,蓄力之後,沙啞的吼了起來,“救我!把我的欠賬給了吧!我馬上寫離婚書,你想怎麼玩我老婆都行!她以後就是你的了……”
聽着這無恥之極的話,馮可欣紅腫的眼眶中,再次滾下了淚珠,卻咬牙着不肯發出一點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