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若清還是沒理解，顧小三兒淡笑道：“我是希望，清姨你能教秦西武功。”
昨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她突然有此想法。秦西長得這麼妖孽，往後要是走在大街上，肯定會引起不法分子的注意，偏偏他又一點自衛的本領也沒有。若是有人陪着他還好，倘若他形單影隻的，那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其實，想讓秦西習武，顧小三兒還有一個私心，那就是……“秦西這麼聰明，再加上你這個全國第一的高手的話，那麼，他將來還能去考武狀元啊。”
顧小三兒的想法非常美好，“到時候，文武狀元都被他收入囊中，你想想，那是多麼榮耀的事啊。”
只要秦西出名了，她這策劃人不也可以跟着沾沾光麼。
她將來還打算經商，若是能有個穩定的靠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就算有人眼紅想找碴，總不敢不給官府面子吧。顧小三兒偷笑，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
雲若清額頭的青筋狠狠地一抽，她還以爲這丫頭讓她教秦西武功，完全是爲了他的安全着想。心裡正有些高興時，卻不想她冒出這樣一番話來，真是讓她一陣無語。
果然，財迷就是財迷。
任何時候都惦記着賺錢。
淡定下來，雲若清不動聲色的品着茶，淡淡問道：“你問過秦西的意思麼？”
“我還沒跟他說。”顧小三兒一臉無所謂，絲毫不介意雲若清盯着她的眼神，聳聳肩，“反正，這是爲了他好嘛，我想他會答應的。”
頓了頓，想起少年那張精緻妖孽的臉，脣角揚起溫暖的弧度，“其實吧，我覺得這孩子挺好的，只要是我希望他做的事情，他都不會拒絕。”
當然，除了叫他一個人逃走的時候。
雲若清沒有答話，就這麼直直地看着她，好似要在她臉上找出什麼東西似的，顧小三兒蹙眉，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清姨，你幹嘛這麼看我，我臉上有朵花？”
她這人，一怕癢，二怕被人盯着看。
雲若清的注視顯然讓她很不舒服。
收回視線，雲若清坐直身子，又拿過一本賬簿，埋頭開始算賬，“你先去問秦西的意思，他要是答應了，我絕對沒問題。”
顧小三兒正想感謝她時，卻又聽到她極其客氣的話，“不過，我的收的學費很貴。”擡眸，妖嬈的鳳眸略帶着玩味，勾勾脣角，問她：“你確定，你付得起？”既然這件事都是她的主意，那麼，學費由他來出，一點也不過分吧。
財迷！
顧小三兒毫不客氣地把這標籤貼回雲若清身上，商人，果然是精打細算，摳得要死。
鐵公雞！
昨晚見她那麼關心秦西，虧得她還以爲她是個好人呢！……竟然還想着收學費！
眸光忽然落到她桌上的一疊賬本上，微微眯着水眸，顧小三兒抿脣，似笑非笑，涼涼的說道：“清姨，我上次給你的那些建議不錯吧。”不等她回答，又接着說：“管事的告訴我，天上人間的收入可是翻了幾番，我幫清姨你可是多賺了不少錢。”
當管事的興高采烈地告訴她這消息時，那樣子，只差沒抱着顧小三兒在她臉上啵一口以示感謝了。
雲若清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小婉……”
顧小三兒打斷她的話，“以前吧，我就想幫着你出出主意，沒想過要報酬，畢竟，我在你這兒吃穿住行都沒付過錢。可如今，你要收我學費，明顯就是不厚道了。既然如此，那禮尚往來，我也不厚道了。”
純潔的眨眨眼，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堅定地道：“清姨，我要求，從這個月開始，天上人間的收入，我要分一半。其實，五五分成，這還是挺合理的了，畢竟我幫你賺的，可不止這麼多。嗯，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至於秦西的學費和我的花費開銷麼，你直接從裡面扣就行了，不用和我商量。”顧小三兒一個人把話全都說完了，絲毫不給雲若清開口的機會，末了，還加上一句，“別忘了，每月月初，叫管事的把錢送到我房裡哦。”
雲若清啞然，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本想賺她學費，沒想到，到最後就被她設計了一把。
天上人間每月一半的收入啊，都夠秦西交一輩子的學費了。
想想都覺得心痛，白花花的銀子啊，就這樣白白的少了一半。
雲若清悔不當初。
顧小三兒滿意地看着她滿臉悔恨，心裡樂得開花，財迷鬥財迷，也不看看對手是誰，什麼級別的！
上次收了冷君默十萬兩的紅包，她高興的一宿沒睡。往後，她每天抱着錢數到天亮算了。
抿脣，顧小三兒笑意優雅，“清姨，你慢慢算賬，我就不打擾你了。”
走出幾步後，又停下腳步，“記得要算清楚哦。”
雲若清，“……”
顧小三兒偷笑，剛一邁開腳步，卻忽聽到雲若清的聲音，腳步倏地一滯。“小婉，你有沒有想過，秦西，爲什麼會這麼聽你的話呢？”
分外的……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
是啊，爲什麼呢？
初次見面，少年一身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可，再次相見，他卻換了個人似的，靜靜跟在她身邊，小心仔細地照顧她。
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說“好”。
以前，她從未多想過。可，雲若清倏地這麼一問，她還真是茫然了。
遠遠看見那抹火紅的身影走了過來，身旁還跟着小小的總攻大人，微眯着眼，靠在身後的樹幹上，身邊，落了一地的純白花瓣。陽光下，白的有些刺眼，顧小三兒擡起手覆在眼眸上。
總攻大人一見到自個兒主子，立即扭着肥肥的身子跑了過去，顧小三兒本就是坐在地上的，它便毫不客氣地蹦到她懷裡，小爪子在主子純白的衣衫上踩出一朵朵的墨梅。
“總攻大人，我的衣服又被你踩髒了。”一把抱住它，顧小三兒笑意溫柔，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