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再聽清楚些,高小圓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西彥正朝着她匆匆地跑了過來。爲避免不必要的猜測,她趕緊擡起頭,又重新把蛋繭抱進了懷裡。
“高姑娘,將軍受傷,還需要借用一下姑娘的神力。”西彥跑到高小圓跟前,有點氣喘地道。可憐他一介文人,一個晚上折騰下來也有夠嗆的。
“他受傷了?”高小圓一怔,倒也沒再說什麼,跟着西彥便來到了一處臨時搭起的帳篷內。
蘇慎之正坐在一張簡易的椅子上,上半身的衣衫褪在腰間,軍醫正忙着在他的後背處上藥。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蘇慎之卻是對着高小圓身旁的西彥道,“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下官可不以爲將軍現在的這副狀態,不吸取靈氣是一種好的選擇。”西彥倒是沒在意蘇慎之的冰塊臉,侃侃答道。
高小圓往前走了幾步,眼睛瞥見了蘇慎之背後的傷,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霎時之間,帳篷內的三人目光都望向了她。
高小圓卻還是直愣愣地盯着蘇慎之那一片血肉模糊的背,有幾處地方,她甚至都已經可以看見那露出的骨頭了。
天!這麼嚴重的傷,這個男人居然還可以面不改色到這種程度!他難道不會覺得疼嗎?甚至於他還能頂着這樣的傷去擊殺那條巨蛇。
“你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話說到一半,高小圓驀地住了口,因爲她記起來,那條巨蛇的蛇尾曾經朝着她拍了過來,是蘇慎之抱起了她閃開的。
難道說,那時候他並沒有真正的避開那攻擊?“因爲救我?”她的嘴巴楞了半天,只吐出了這四個字。
“救你本就是我的份內之事。”他的聲調依然沒什麼起伏,就連表情都和剛纔一樣。
她抿抿乾澀的脣,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是指要把她平安地送到豐都,以救治玄帝的病。所以,她的安全是他的份內事。
“謝謝你!”她說道。
他微微地眯了眯眸子,卻沒說什麼。
“丫頭,別愣着了,既然人過來了,就幫下忙!”軍醫說着,把一卷紗布遞給了她,示意她一起幫忙把紗布纏裹住蘇慎之的傷口。
因爲蘇慎之後背的傷口處面積很大,紗布需要饒過他的前胸。高小圓就負責站在蘇慎之的前面,把紗布從他的前胸繞過,穿過腋下,再遞給站在蘇慎之後背邊的軍醫。這樣一來,她和他的臉也就靠得極近了,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的鬢角處還有沒擦去的血跡,看到他的睫毛有着輕輕的顫動。
好吧,儘管現在他的身上和她一樣,都是一股子的蛇血腥味,但是這無損這位冰塊男其實也是一個帥哥的事實,所以高小圓秉持不看白不堪的原則,光明正大地用着眼睛吃豆腐。
可看着看着,卻發現蘇慎之的眼不知何時,也定定地在盯着她看。兩人的視線一交錯,高小圓頓時臉上一陣紅——心虛給鬧的。
“在瞧什麼?”他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你……呃,不會感覺到痛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會。”他淡淡答道。
“可是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痛的樣子。”嚴格說來,他這算是面無表情。
“那要什麼樣的表情纔算是會痛?”他反問。
“至少也該是‘啊!’‘哦!’‘哎呦我的媽,痛死我了!’這樣吧。”她一邊說着,一邊做着痛苦該有的臉部表情,頓時讓帳篷內的軍醫和蘇慎之笑出了聲。
“丫頭,看不出你還有逗人樂的本事啊。”軍醫道。
“……”她咋沒覺得啊。
“高姑娘,莫非你平時痛的時候也這樣?”這是西彥在揶揄。
“……”拜託,這種表現,在21世紀很正常好不好!
高小圓無語。
而更讓她無語的是,蘇慎之依然擺着那冰塊臉丟了句,“我不會。”
高小圓被徹底打敗了!
對於不能糾結的問題,還是不要糾結的好。所以高小圓很乾脆的忽視爲什麼蘇慎之面部表情如此匱乏的問題。
在和軍醫一起包紮好了他後背的傷後,高小圓很討好地問道,“要吸取靈力嗎?”畢竟他受這麼重的傷都是爲了救她,她給靈氣那是給得相當心甘情願啊!
說完這句話,她還很好心地遞上了自己的爪子。
蘇慎之沉默地看着高小圓的手,直到西彥忍不住地喚道,“將軍!剛纔一戰,你的神力已經耗損殆盡,這樣不僅不利於傷口復原,一旦要是再遇到其他魔獸,恐怕會凶多吉少!”
“將軍,老夫認爲西大人的話有理。”軍醫亦說道。
蘇慎之這才把手扣在了高小圓的手腕上,從她的身上開始吸取靈氣。以前不曾碰過,所以不曾知道,可是有些東西,卻原來是碰了,纔會發現這份滋味在其中。
“你的右手也受傷了?”她問道。因爲他是用左手在吸她的靈氣,而右手卻是垂落在身側,纏着一圈圈白色的紗布。
“嗯。”因爲用了飛廉一族的禁招,手臂承受不住那股力道,所以纔會自內部爆裂而傷。
禁招,每個飛廉一族但凡是繼承了神之血脈,擁有神力的人,都會學。但是歷代以來,真正用來對敵的卻沒有幾個。更多的人,是一生都未使用過禁招。
而那些使用禁招的人,最後的下場卻往往不是爆體而亡,便是是神力枯竭而亡。可是他卻依然還是活得好好的。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靈氣!
不僅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着他的神力,甚至可以自行修補他的神力在發出禁招時候對身體的殘損和衝撞。所以那一招發出後,她所受到的傷,也僅僅只有右手而已。
一時之間,帳篷內沉默着,而軍醫和西彥也早就退出了帳篷,高小圓想了想,還是打破了沉默問道,“那條巨蛇到底是什麼?”能讓蘇慎之狼狽成這樣的,可見也不是什麼普通的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