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難道你就願意一直這麼痛下去嗎?以前主上不都是……”
冷冽的耳光,打斷了非雨所有的話。冰翊顫抖着一手死死地抓着牀柱,用力地撐直自己的身體,“下去……否則,即便是你,也要死……”
非雨失神地看着冰翊,臉上是道不明的悽楚。爲了她,爲了她,只爲了那個女人……
“主上,您該不會是在爲那個女人守身吧。”非雨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卻如同哭了一般。
冰翊緩緩的閉上眸子,已不再去多看他一眼。
殺刃從後面拽住了非雨,把他一路拖出了屋中。非雨笑着,麻木地由着殺刃一路拖着走。
“殺刃,我只恨,當初即使有你阻擋,有公子攔着,也該殺了高小圓!”
愛上鳳玥,是高小圓的一個承諾,卻也是心甘情願而說的。鳳玥,自始至終,都不曾以帝王之姿來對待她,他是把她放在等同的位置上對待她,這也是高小圓在鳳玥的面前,能夠自在、放得開的原因。
就如同她問她,“爲什麼你會願意呆在蕪國皇宮?”
而他卻是答,“因爲圓圓在這裡。”既舍不下她,那便是隻能留下來陪着了。頓了一頓,鳳玥又問,“圓圓,你什麼時候纔會和我回洛國?”
“等到玄帝的病好,我就和你回去。”她心裡有些沒底地道,“大概……半年吧。”大選再過半個月就要舉行了,不過想到上次的談話,她覺得玄帝應該是會撂她的牌子了。
“那半年之後,圓圓便要和我回洛國!”鳳玥面上揚着一抹喜悅道,“到時候我要你天天時時地陪着我,等我更大一些的時候,便迎娶圓圓爲後……”說到了動情處,他難掩激動,臉蛋紅撲撲的,抱着她撒嬌道,“圓圓,我想要親親。”
高小圓囧了一下,自從她說會愛上他後,這些日子,小鳳凰見了她,就和打了雞血似的,親吻起來那叫一個沒完沒了,每次她的臉上都幾乎被他的口水灑了遍,兩片脣被吻得紅腫不堪,偏偏他還一副尤未滿足的樣子。現在唯一讓高小圓慶幸的是小鳳凰還只是處於親吻摟抱階段,更深入的他貌似應該還不懂。所以她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當然,也沒打算去教小鳳凰。畢竟她的那點經驗,也就是看小說和BL漫畫裡得到的,爲避免殘害青少年兒童,還是省了。
勉強地點點頭,她下了但書,“記住,不準咬我嘴脣。”
“嗯,我不咬。”漂亮的少年如同天使般地笑着,捧着面前的這張臉細細密密地吻了起來……
……
等完事之後,高小圓忍不住地要仰天長靠了。什麼不咬,結果他是沒咬她的嘴脣,卻是咬了她的脖子。不僅咬,還努力地吸允出了一個個草莓點——俗稱“吻痕”的玩意兒。
看來種草莓這種事兒,真的是能無師自通的。好在侍神者的宮服是豎領的,基本上能夠遮住這些“草莓”。
只是當高小圓一邊照例學着刺繡,一邊在心中思考着以後該如何教育小鳳凰改掉咬人習慣的時候,王仲又來找她了。
王仲的來意也很簡單,玄帝召見。
這倒是讓高小圓愣住了。自上次在玄帝那邊不歡而散後,玄帝一直沒有再召見過她。就連秀神所裡的不少人,都在暗地裡說着她的“失寵”,而何秋苒還安慰了她幾次,說是隻要她的靈氣對玄帝的病情有幫助,那麼玄帝遲早會再度召見的。
所以高小圓直覺地問王仲,“可是陛下的身體又不好了?”
王仲道,“既然高姑娘關心陛下,上次又何必說那些話讓陛下傷心。”
高小圓一時無語,只能跟着王仲來到了歲央宮。墨離見了她,也沒說什麼,只是先吸取了靈氣。待到吸了些時間後,他鬆開了她的手,卻也沒有讓她退下,而是坐回到了書桌前,批閱起了奏摺。
氣氛有些古怪,高小圓站在一旁,既不敢出聲,也不能離去,於是只能低着頭,去研究歲央宮的地板了。
墨離批完了幾本奏摺後,擡頭看着一直低頭默不作聲的高小圓,突兀地問道,“你養的那隻龜,現在可好?”
“啊?”她迅速地擡頭,眨眨眼,顯是因他的問話而呆了呆,隨即趕緊道,“挺好的。”
“可有一天換一次水?”他又問。
“有。”她答。
“可有定時餵飯?”
“有。”基本上只要是她吃飯的時候,就是小龜用餐的時間。
“可有讓它每日曬曬太陽?”
“有。”
他定定地望着她,“你即對龜如此用心,爲何對人卻懶得用上分毫心思。”
高小圓怔了怔,墨離的話,讓她有幾分無措。
“你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墨離問道。
“沒……沒有!”隨即又覺得這樣回答不太好,便補充道,“不知道陛下想要聽什麼?”
他的目光直射着她,玉色的手指輕輕地叩着書桌,脣角上的笑意,竟有着一絲自嘲。
好一個沒有!
又好一個不知想聽什麼!
驀地,墨離的眉微微蹙了蹙,站起身子,朝着高小圓走了過來。
她頓時有點慌神,卻見他站定在她的跟前,手指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脖頸。微溫的手掌,隔着衣領,抵着她的肌膚。
“這領子有些髒了。”他淡淡地說道。
她的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來,“是嗎?下女回去便換一件。”
“最近可有生什麼病?若是有的話,召太醫來看看也是好的。”
“沒生什麼病,讓陛下費心了。”她回道。
“既然如此的話……”他微一沉吟,手已放開了她的脖頸,轉過身子,背對着她,“你退下吧。”
“是。”高小圓福了一禮,躬身慢慢地往着屋外退。
耳邊,冷不丁地飄來了淡淡的,幾乎幻化成風聲的聲音:“可是有誰在你的心上?”
聲音太輕,擡頭看向墨離,卻依舊只是他的背影,以至於讓她覺得,剛纔的那句話,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