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南宮莫所言,肖笑的再一次死後餘生是命運,又是機遇,是偶然,卻也是必然。因爲本質所在,第二天的時候,她的靈力就開始一點一點恢復。
齊天澤一百個不放心肖笑,卻又不能不遵守地宮的規矩,在南宮莫指天指地發誓會寸步不離的守在牀榻前照顧肖笑以後,他才離開神殿,回了地宮。
肖笑睜開眼說的第一句話是:“師兄,白龍馬呢?”
南宮莫驚喜過後,無語的望望天,再低頭向着肖笑,又愛又恨的低吼道:“沒有白龍馬,只有你這麼個闖禍精!”
聽到“闖禍”兩個字,肖笑眸光一黯,想起後山發生的驚險一幕,只覺得心口堵得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低,她怯怯的問:“師兄,禁地守住了嗎?會不會有危險?那些羣獸還會不會出來危害神殿的弟子?長老們重新布了陣法嗎?”
南宮莫輕嘆一聲,愛憐的摸了摸肖笑腦後的秀髮,柔聲說道:“放心,後山很安全,長老說,你用靈力幻化的那扇冰門比之前的玄天陣法要厲害的多,那些靈獸都很畏懼你的冰系靈力,已經本份了很多。笑笑,你爲什麼……。”
他該怎麼問她,問她爲什麼要不顧自己的生死獨自去面對那些極度的驚恐?問她爲什麼要不自量力的去做一些以卵擊石的事情?問她爲什麼不能再傻一點、自私一點、平凡一點?
呵,南宮莫無聲的笑了,他都能想到她會說什麼。再次苦笑一聲,南宮莫無奈的搖了搖頭。
眼瞅着南宮莫一系列的表情變化和最後的兩聲苦笑,肖笑默默的垂下了頭,白着臉痛苦的說道:“師兄,對不起,是我破壞了長老們精心佈下的玄天陣法,差點讓整個後山的靈獸跑出禁地,差點造成不可彌補的大錯。我死不要緊,可若是連累整個無極神殿的弟子慘遭靈獸的襲擊,我將成爲千古罪人,死也無法洗清我的罪孽。我唯求能盡我所能的阻止這一場劫難,哪怕殫精力竭,我也在所不惜!”
南宮莫心驚的看着肖笑蒼白的小臉上佈滿了深深的痛苦,他心疼的握住她微微發抖的冰涼手指,痛聲說道:“笑笑,你不可以自責,不可以再有這樣的想法!玄德長老說的明明白白,是玄天陣法無法困住那些靈獸,當時如果不是你,最多再撐半日,陣法照樣會被破壞,那些羣獸照樣會出來襲擊無極神殿的弟子。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那樣緊急的時刻,偏偏出現了一個你,你拼着自己的生命,不顧一切的挽救了神殿數百口人的性命,挽救了整個無極神殿倖免於難,挽救了南宮世家的赫赫聲名!笑笑,神殿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該跪謝你大無畏的恩德呀!”
肖笑被南宮莫悲壯的話語怔得一愣,隨即俏臉微微一紅,難爲情的說道:“師兄,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也知道你心疼我所受的苦,我只是想告訴師兄,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只有大家都安好,我的心纔是永恆的晴空!”
南宮莫緩緩閉上眼,把所有的心痛、憐惜、欽佩通通隱在眼眸深處,半響,他睜開眼平靜的看着肖笑,換上一副溫潤又晴朗的表情,柔聲說道:“你的心意師兄知道,長老們也知道,我只希望你能記住一點,你的生命不止是你自己的,還是我們的心臟,如果一個人沒有了心臟,他還能正常的活着嗎?”
這樣沉重的話題讓肖笑的心口再次發緊,像被勒住了一般。她想起了南宮辰羽,想起他每次因爲她的受傷而喪失理智的種種舉措,她的心口沒來由的疼了起來。
她錯了嗎?這個世界上的萬物本就相生相剋,有得必有失,幾多歡喜就有幾多哀愁,辰羽若在,會理解她嗎?
“好啦好啦,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千好萬好不如你平安無事的好,我千叮萬囑也不如你腦子裡靈光一動,只要你還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辰羽面前,我就阿彌陀佛了!”南宮莫話鋒一轉,兩道劍眉好看的揚了起來。
肖笑一喜,又一憂,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師兄怎麼辦,辰羽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他要是發現我闖了這麼大的禍,會不會很生氣?會不會再禁止我踏入後山?”
南宮莫不屑的笑道:“你也知道怕了?其實我覺得你完全是多慮了”,見肖笑臉上的神色一喜,他又接着說道,“我們幾個都急成這樣,辰羽不可能不着急,他一着急就會生氣,一生氣就會發脾氣,一發脾氣就會口無遮攔,也會喪失理智。可是,他哪一次不是拿你毫無辦法,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雖然他會後怕,雖然他會膽戰心驚,雖然他會不寒而粟,可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現在這樣的結局,有驚,而無險。”
肖笑眨了眨水潤瀲灩的黑葡萄大眼,嘴角緩緩上揚,隨即眉開眼笑的問:“你的意思是,我能過關?”
南宮莫好笑的點點頭,“你當真那麼怕辰羽?我看辰羽最怕的人是你還差不多,他哪天不在膽戰心驚中度過?”
肖笑無言的抿了抿脣,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她猛一拍大腿,“糟了,天澤的生日!師兄,我睡了多久?今天幾號?天澤什麼時候過來?”
南宮莫輕嘆一聲,安撫的說道:“笑笑,發生這麼大的事,天澤哪裡還有心思過生日,他從昨天一直守在你旁邊,今天早上才離開,因爲地宮有地宮的規矩,天澤雖然擔心你,卻不能不遵從門規。我跟他說,我會寸步不離的守在你旁邊,他才放心離去。等你的身體完全康復,我們再給他補辦一次生辰聚會,好不好?”
肖笑苦着臉垂下頭,頹然的說道:“我真沒用,一年才過一次生日,卻被我搞砸了,天雪一定很失望!”
“纔不是呢”,南宮莫笑道,“天雪從昨天知道你靈力盡失暈迷不醒以後,已經來看過你好幾次了,昨晚還拉着你的手哭了老半天呢!如果我猜的不錯,一會兒她就會來看你。”
正說着,齊天雪清亮又興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