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貓說的什麼產業我其實一點也不清楚，但能夠想象，那肯定是紅蜘蛛和殭屍兄在海外置辦的產業。
我現在用的是紅蜘蛛和殭屍兄的名額，山貓自然把我當成正主了，想來紅蜘蛛和殭屍兄也都是非常謹慎的人，沒到最後，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做偷渡這一行的也很謹慎，所以也並不瞭解我的底細。
紅蜘蛛他們當時肯定出了很大的價錢，所以他們雖然把我和其他偷渡客關在一起，但卻沒有對我搜身。
跟着山貓來到海灘邊上，那些其餘的偷渡客正在上船，這是一艘漁船，偷渡當然要用漁船的身份來掩飾了。
破舊的船頭桅杆上掛着一面破舊的五星紅旗，正在夜風當中嘩嘩作響。
“我們國家的船？”我忍不住開口問山貓。
山貓笑了笑說道：“偷渡的船怎麼能說是哪個國家的？到了什麼地方，就是什麼地方的船。”
他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上吧。”
上了船之後，我看到船上的船員有黃種人，也有白種人，還有黑種人。
不過船長大副什麼的是白人，黑人和黃種人都是打下手的。
山貓也跟着上了船，他和那個白人船長站在船頭說話，還指了指我，我看到那個白人船長臉上一臉的不耐煩，最後山貓塞了什麼東西給他，那傢伙這才露出笑臉來，立馬和山貓勾肩搭背，親熱的像是兄弟。
這時候我正要被像是其他偷渡客一樣趕進漁艙，剛走到魚艙門口，我差點就沒吐出來，裡面的魚腥味和腐爛的味道刺鼻無比，這艘漁船並不大，正常情況下只能有十個左右的船員，但是現在光是偷渡客就裝了三十多個，只能裝在魚艙裡了。
“支那狗！快點！”我正準備下去，結果肩膀上就捱了一下，一個人用日語混雜着英語在後面罵道。
我草！難怪我看這些黃種人都很猥瑣，原來是日本人！
“讓他上來，他是我們朋友的朋友，是客人，客人不能住魚艙。那是豬狗住的地方。”就在這時候，後面傳來了白人船長的聲音，當然這是用英語說的。
山貓這時候也在後面對我喊道：“陽仔，上來吧，我和洛克船長說好了，你不用住魚艙了，只需要遇到海洋警衛隊的時候躲一下。”
我轉身走上來，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剛纔用拳頭砸我的日本狗，有機會，我絕壁要弄死他！
那日本狗被我殺人的目光一瞪，居然一點都不怵，反而惡狠狠地瞪着我，嘴裡用日語開始罵我。
山貓又向我交代了一些東西，然後讓小弟送上來兩條香菸給我，讓我不要衝動，有什麼事情忍一忍，到了地方之後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就點頭答應了，看來在偷渡這一行，跑船的還是要依靠外國人，否則山貓這種人，是絕不會對洛克船長低聲下氣的。
船很快就發動，我站在船尾，看着越來越遠，漸漸看不見的海岸線，心裡忽然空空落落。
走了？
這次真的走了，一切發生的是這麼快，這麼離奇，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鹹溼的海水被船尾的螺旋槳打上來，讓我的眼睛溼了。
“年輕人，你的香菸是什麼牌子？”就在我思緒萬千的時候，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外國人聲音。
回頭一看，是洛克船長，這傢伙長得很胖，身高大概有一米九，毛髮非常濃密，從外表上看，是那種典型的白人。
但是這傢伙那閃爍的小眼睛，卻顯得非常精明，這傢伙是個貪心鬼！
之前要不是山貓賄賂他，他纔不會讓我呆在甲板上，這時候剛剛纔離開，就又盯上了山貓給我的兩條煙。
因爲我好歹也是英語過了六級的人，所以他說的話我勉強能夠聽懂，既然聽懂了，我當然就不裝傻了。
山貓說的對，忍一忍，不能爲了兩條煙觸怒這個傢伙。
我轉身用英語對洛克船長說道：“哦，真是抱歉，我離開家鄉一時悲傷，還沒來得及看。”
我說着直接就遞給洛克船長一條香菸，然後說道：“尊敬的洛克船長，非常感謝您對我的優厚照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洛克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毫不客氣地抓過拿在手裡，然後他又說道：“我的兄弟們跑船都很辛苦，你在甲板上不用忍受那些死魚死人腐爛味道，多和我的兄弟們溝通溝通吧，幫幫他們忙什麼的。”
我聽了之後連連點頭，這傢伙這麼說我能不明白嗎？他這是讓我給船上的其他船員也送香菸。
他孃的我就只有兩條，直接給他一條還不夠！這個貪心鬼！
“哦，多謝洛克船長指點，我明白了。”我說着就拆過來，然後自己拿了一包，剩下的全都雙手奉上：“還請洛克船長代我感謝兄弟們。”
洛克聳了聳肩肩膀說道：“陽，你自己去，這樣才顯得有誠意。”這傢伙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面呆着戲謔和鄙夷。
媽的！這傢伙是要讓我給每一個船員送香菸，並且點頭哈腰那種！
我咬了咬牙，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啊...
於是我捧着香菸，給船上的那些人每人一包，還要說些什麼多謝照顧之類的話。
那些白人都是一臉倨傲，拿了香菸還一臉臭屁不鳥我，我還得陪着笑臉。
至於那些黑人，倒是嘻嘻哈哈，拿了香菸就和我勾肩搭背，有個混蛋還說要爆我菊花...
剩下的就是黃種人了，這船上當水手的黃種人有兩個，都是小日本，我特麼的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他們送的！
所以我最後餘下來三包香菸，直接就走回了船尾，那兩個日本人死死地盯着我，臉色發青，恨不得立刻就撲上來撕掉我一樣，大概他們覺得我給船上的白人和黑人都送了，不送給他們是侮辱他們吧。
“陽，爲什麼不給我的黃種人兄弟也送上？”我回到船尾的時候，洛克那個傢伙正抽着我的香菸，朝着我微笑。
“抱歉，洛克船長，他們是日本人。”我說道。
“哦，我明白了，陽，雖然你不得不離開你的祖國，但你還是一個愛國的人。”洛克船長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任何愛國的人，都應該得到尊敬。”他說着忽然又說道：“但是，陽，你要知道，這裡是大海，是船上，在這裡，沒有國界，這艘船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洛克的，你這麼做，會讓我很尷尬。”
這混蛋！這是要逼我？
我看了一眼洛克，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洛克船長，冒犯了，恕我難以從命。”
洛克嘆了口氣，聳了一下肩膀說道：“冒犯主人的客人可不是有禮貌的客人，那麼抱歉了陽，我不能再把你當客人了，你還是住魚艙去吧。”
他說着伸手一招呼，對那兩個日本狗說道：“把他送進魚艙去！”
那兩個日本狗得到這個命令，那叫一個興奮，一人拿着一把槍就衝了過來，我毫不懷疑，只要我有一點點反抗，他們就會找機會把我當場擊斃！
洛克這個卑鄙小人！
“洛克船長，你答應了山貓的...”我看着衝過來的那兩個日本狗低聲對洛克說道。
“我答應他當你是客人，但是你自己不珍惜，不能怪我。”洛克說着讓開身子，讓那兩個日本狗用槍頂住我的背，把我往魚艙裡面趕。
我忍不住就要動手，洛克這個混蛋！明顯是在戲弄我，他根本就看不起我們中國人！還有這兩個日本狗，我真的很想將他們碎屍萬段！
但是我不能...我必須要忍，因爲這是在大海上，這是在偷渡船上，他們有槍，我動手的話，就算我能活下來，那也得把這些傢伙幹光，幹光了之後怎麼逃？這船怎麼控制？
就像是我在心裡絕不會認同他們一樣，這些傢伙不管是白人，還是黑人，或者是日本狗，都絕不會認同我，就算我把他們都打趴下，也沒用，他們只要一有機會，還是會對我發動反擊，甚至故意算計我...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境，一切，等到上岸再說吧...
魚艙門打開，撲鼻的臭味傳上來，我深吸一口氣，擡步向裡走，剛踏出一步，忽然肩膀上就傳來一陣劇痛。
“把東西留下！你這支那狗！”一個日本狗用槍柄砸了我的肩膀對我說道。
然後另一個傢伙把我手裡的香菸搶走。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撞在魚艙口上，把額頭都撞破了，頓時鮮血橫流，媽的！
不能再忍了！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拼了！
我正準備回頭拼命，腰上就又捱了重重一腳，我整個人一下子就被踢得從魚艙口跌進了魚艙裡。
“砰！”的一下，我摔在魚艙底部的硬冷水泥上，差點沒摔斷骨頭，我艱難地翻過身子一看，頓時發現魚艙口距離這底部，有三米左右的高度，而且居然沒有梯子！
之前明明是有的，媽的！這兩個日本狗算計我！故意把梯子拿走了，然後一腳把我踹下來，這時候這兩個日本狗在上面哈哈大笑，一邊罵着支那狗，一邊抱着槍開始分我的香菸抽。
我毛了，從地上站起來，擡起頭，看着上面的魚艙口，三米高的距離，我要是跳的話，雙手肯定能撈到...
跳，還是不跳？上，還是不上？幹，還是不幹？殺，還是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