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江_第135章天地三劍

“是!”貝仔的聲音肅然,但沒有緊張。

當陳凌走近教宗所在的區域,手槍傳出最後空槍扳動的聲音,這一瞬間,黑暗藤蔓中,風聲忽起。劉守義這位教宗陛下,就像是蟄伏千年的怪獸,陡然一出,地破天驚。迎面就是一記窩心捶砸向陳凌心窩,重,猛,電芒一般。

通靈高手的攻擊,霸道到了極致。

只一瞬,陳凌面前一黑。拳已至,劉守義這一拳雖然厲害非凡,但陳凌要應對是有幾種方法的。比如說,羚羊掛角,然後瞬間雷霆反擊,凌雲大佛配合天庭運勁,一招須彌印,絕對能穩佔上風。可是,那一定就會讓自己沒有迴旋餘地,暴露在狙擊手的槍口下。

沒有多想,陳凌選擇了疾退。

這一退,上風立刻被劉守義佔據。劉守義其實也是失望,他感覺出了陳凌的厲害,料準陳凌必定會瘋狂反撲,而他玄鐵笛中淬了毒的利劍早已經準備好。

他能提前感覺到被攻擊的地方,到時猝然間守株待兔,便能一瞬間秒殺了陳凌。然後,他會在狙擊手的幫助下,再次如法炮製殺了沈出塵。

這個計劃很完美,但因爲沈出塵的話,陳凌在無形中躲過了一場生死大劫。

陳凌一退,劉守義疾攻。與此同時,兩名狙擊手瞄準陳凌後退的路線,陳凌速度太快,他們只能這樣捕捉。

這一剎那,陳凌陷入巨大危險,全身汗毛陡然倒豎起來。

一名狙擊手瞄準陳凌後退路線,另一名照着陳凌腦門就打。陳凌陡然腳力旋轉,羚羊掛角施展出來,改往前衝,一掌劈向劉守義。

“東南方!”陳凌沉聲說着,沈出塵立刻會意,步步生蓮的步法展至極限,雷霆電光的衝向東南方。一旦靠近,沈出塵便感覺到狙擊手的氣息。夜幕中,慘哼響起,宣告又一名狙擊手死亡。

陳凌倉促間的一掌如何是劉守義的對手,劉守義雙指如利劍,一個穿針勢刺向陳凌的手掌。勁風破空,陳凌手腕翻轉,反扣劉守義脈門。劉守義疾退,陳凌弓箭步跟進,鷹爪手,手背根根青筋綻放,如蚯蚓盤根錯節,猛烈的抓向劉守義脖頸。

但就是那麼奇妙,陳凌看到自己還只想抓去,劉守義的笛劍已經揚起。陳凌若是抓上去,手便也廢了。他不得不立刻改變方向,鷹爪下墜,該抓劉守義胸腹。

劉守義的笛劍再一次先一步守株待兔。

陳凌兩次攻擊受挫,一口氣憋在胸中,難受至極。劉守義陡然爆發出沖天殺氣,雙目如太陽光炫目,笛劍寒芒!

羚羊掛角施展出來,一步斜踏而出。還未落地,劉守義已經又一劍刺來,這次羚羊掛角已經來不及施展。

這兇險四伏的時分,劉守義最後一名狙擊手再也按耐不住,瞄準了陳凌。

“西南方,一百米。”陳凌立刻說出方位,腦門被狙擊,後退會被狙擊手剛好狙擊中。前面則是劉守義的笛劍。加上陳凌人未站穩,根本來不及有任何變化。

陳凌厲吼一聲,聲波震盪而出,令叢林中鳥獸狼奔豕突。他不退反進,腦門迎向劉守義的笛劍。眼看就要被一劍刺死,林嵐看在眼裡,驚恐至極,忍不住尖叫起來。

這一瞬間,陳凌感覺到了笛劍的寒已經刺破了他的肌膚,眼眸裡全是泛着藍色光芒的利劍。越來越近,近在咫尺。

砰·····

突兀的槍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劉守義手中笛劍飛了出去,他的腦袋被轟掉了半個,人轟然倒地,鮮血飛濺,將陳凌的臉門上印染得全是血雨。

貝仔成功了。

天下三劍。

天子之劍,諸侯之劍,匹夫之劍!

黑衣教宗陛下在千鈞一髮之際被貝仔幹掉,陳凌等於是從死亡邊緣逃了出來,他腦海裡不斷浮現的是沈出塵所說的這三劍。如果一個人,永遠都只相信自己,那是他的悲哀。只有成就諸侯之劍或是天子之劍,纔有可能成就一番作爲。

沈默然那樣的人物,他也從沒想過要單兵作戰。他進入沈門,就是要動用沈門的力量。試想當初,若沒有強大的沈門作爲底蘊,沈默然一個人能成什麼事,他根本連找都找不到自己。

沈默然還有一支強大的光明甲。

屆時對戰,沈門的強大情報,人才,運輸等方面會成爲很重要的關鍵。雖然參戰的只有光明甲,但沈門卻可以提供其他方面的幫助。

這樣想來,陳凌覺得自己也一定要建立一個強大的集團,將情報,以及各項領域的人才籠絡,以備與沈門最終一戰。

短短一瞬,陳凌卻想到了更遙遠的地方。這就是他的優點,每一件事情發生,都能總結出新的經驗來。

最後一名狙擊手也被沈出塵解決,樹上隱藏的貝仔將魔王狙擊槍收入揹包裡,他長吐一口氣,這一刻,所有的冷汗都宣泄出來。剛纔的生死對決,他楞是沒留一滴汗。狙殺一名通靈高手,絕不是易於,這其中要把握的時機,還有手速,其所耗費的心力比之陳凌還要多。

在剛纔,黑衣教宗眼看要殺死陳凌,那一刻志在必得,終於不再顧忌有埋伏的狙擊手。便是在那一瞬,被貝仔捕捉到了他的心靈漏洞,一擊而功成。

實際上,以劉守義的靈覺,陳凌與他近戰,對上他未卜先知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打贏劉守義。除非陳凌是像沈默然那樣的高手,我就是要一掌拍碎你的腦袋,你知道又如何,你知道了也擋不住我這一掌。

但目前的陳凌卻是絕對沒有這個能力,劉守義的修爲猶還在他之上。

可是貝仔的魔王狙擊槍就不同,距離遠了,靈覺就感應不到。魔王狙擊槍又是美國進口的超強穿透狙擊槍,射程達到兩千米。

“貝仔呢?”林嵐戴了夜視儀,四下打量,沒有看到貝仔。她嘟囔道:“這傢伙該不是腿嚇軟了吧?”

貝仔揹着揹包從樹上下來,滿頭的汗水,來到衆人面前,有些激動的喊道:“塵姐,凌哥!”在他眼裡,沈出塵和陳凌是他最尊敬的。朱浩天的陰柔讓他不喜歡,林嵐則是好哥們。

林嵐嘻嘻笑着用給陳凌擦過血漬的毛巾給他擦汗,道:“這趟你是功臣捏。”

“走吧!”沈出塵一笑,她也對這次團戰感到很滿意。一衆人開始繼續趕路,貝仔不忘向陳凌道:“凌哥,俺還中不?”

“中!”對於這個求表揚的傢伙,陳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頭,肯定的道。

昆格的大部隊圍過來時,細心搜尋,結果搜到了劉守義和四名狙擊手的屍體。這對於昆格一衆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打擊。他們的靈魂人物,精神領袖····死了。而敵人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喪失了勇氣的昆格不敢再追擊,連師父這種神仙一樣的人物都死了,自己這些人算個屁啊!

當下昆格命令看到屍體的士兵們就地掩埋了劉守義,並嚴令交代,不得讓其餘人知道,只說教宗陛下去了東方修行。一旦劉守義身死的消息傳開,這些依靠劉守義而凝聚的士兵肯定會人心渙散。安置好後,昆格率領衆人回返基地。

蘭蘭出洞迎接,結果沒看到劉守義,頓時關切詢問。她對劉守義的牀上功夫是很滿意的。

再則劉守義又是頂呱呱的大帥哥,可比昆格好看多了。

昆格鬱悶至極,自己的娘們纔去服侍了幾個小時,怎麼這麼快就變心了。劉守義身死的消息不能傳開,他精神空虛,加上氣惱蘭蘭,頓時拉了蘭蘭往自個入住的石室而去。到了石室,二話不說就要強上蘭蘭。其實昆格這麼精明的人,自然知道劉守義全是騙人的把戲,不過他也知道劉守義是真有大本事的人。這支叛軍所承受的壓力太多,沒有劉守義的歪理邪說很難鎮住。

現在蘭蘭雖然是算劉守義的女人,但劉守義已死,他玩來自然不會怕劉守義的亡靈之類的狗屁東西。

蘭蘭平常對昆格服侍周到,任他玩樂,但今天底氣壯了,堅守貞節,道:“我是你師父的女人,你不許碰我。”

“賤人!”昆格氣得咬牙切齒,拿出槍來頂住蘭蘭的腦門,道:“老子看你是活膩了。”他真動了殺心,蘭蘭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馬上停止任何反抗。

昆格道:“給老子吸!”

經歷了這次戰鬥,陳凌突然覺得朱浩天也沒那麼討厭了。在血與火中的淬鍊,陳凌相信,總有一天,這支團隊之間的感情會比親兄弟還親。

沒有了叛軍的追剿,衆人輕鬆了很多。當下就在一處大樹下搭設了兩個簡易的帳篷,吉列斯和朱浩天以及貝仔休息一個帳篷。林嵐和沈出塵一個帳篷,陳凌來放哨。

這是陳凌要求的,但是這次沈出塵卻不讓。她是體恤陳凌的,一路走來,都是陳凌和貝仔放哨,她對陳凌道:“你這幾天沒睡過一次好覺,我來守,你好好休息。”

陳凌還要堅持時,沈出塵肅然道:“這是命令!”陳凌無奈,只能進了林嵐的帳篷休息。

陳凌一進來,林嵐就感覺到了,她沒來由的有些緊張。緊緊閉上眼睛,裝着熟睡。

夜色深沉,叢林裡白天燥熱,但晚上卻很寒。

林嵐只覺得身上被陳凌披了一件衣服,隨後感覺到陳凌與自己保持距離,睡下。不多久便聽到陳凌細微的鼾聲。

林嵐這才睜開眼睛,沒有燈光,看不真切。她拿過夜視儀戴上,細細的看着陳凌,他的睡容安詳,猶如一個純真的大男孩。

莫名的,林嵐覺得心裡有種異樣的情愫涌動,但她不敢承認,也不敢有這個想法。因爲他是屬於葉傾城的。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清早,晨曦灑進叢林,又是新的一天。發放了速食餅乾,和礦泉水。吃喝完畢,衆人繼續依照導航儀上路,期間遇到過幾次猛獸攻擊,都被貝仔用槍乾淨利落的解決。

一直到下午,日頭甚猛的時候,衆人穿越過一片沼澤地。沼澤地吉列斯有經驗,在他的指點下,大家安然無恙的過了沼澤地。那沼澤在日頭的照射下,鼓起了泡泡,一個泡鼓起來破開時便是一陣惡臭。

過了沼澤地,本來還茂密的叢林忽然霍然開朗。面前被巍峨的山峰阻擋,山峰之前有許多洞口,洞口上卻是掛着許多骷髏頭。在烈日的暴曬下,這些骷髏頭並不是那麼可怕。

山峰前許多木材堆積,這些木材在日曬雨淋下,已經腐爛。

陳凌打量這片山峰,道:“這兒以前應該是居住了許多的洞居人,瞧這些骷髏頭,大概是後來戰爭蔓延到這裡,洞居人被滅了口。”

沈出塵點頭,道:“這些骷髏頭至少是百年的歷史了。”

說話間,吉列斯在前帶路,催促着大家快一些,他已經很是迫不及待,乃至興奮。

轉過這片山峰,衆人來到一處峽谷,峽谷中間是一條延伸向裡面的河流。

峽谷兩邊的石壁聳天,而且沒辦法攀登上去。

衆人站在峽谷前,沈出塵向吉列斯道:“吉列先生,你該不會是打算讓我們游過去吧?”

陳凌站在河流前,蹲下身細看水質,發現有種墨黑在其中,心中一凜,是寒潭之水。

伸出手落入水中,果然,奇寒入骨。

陳凌曾經對這門寒潭之水上過專業的課程,這種罕見的地方,寒潭之水會蘊育出許多奇怪的生物。只要能活下來的生物都會成爲大凶之物。就算是一條普通的鯉魚養在這裡,時間長了,鯉魚都會長出尖利的牙齒。

面對沈出塵的疑問,吉列斯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自然有準備。”說完走到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扒開荒草,荒草下卻是黑色帷幔。他拉開帷幔,裡面赫然是一張可以容納五人的竹筏。

貝仔一個人抓起竹筏,走到河流前,將竹筏轟然放到水中。吉列斯道:“這竹筏只能站五個人,你們其中得留下一個人。”

沈出塵掃了眼隊伍,沉聲道:“既然如此,林嵐,貝仔,小天,你們三人留下。”

林嵐鬆了口氣,她多怕塵姐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想想那麼多骷髏,也夠嚇她的了。

但這話一出,吉列斯面色就有些古怪了,道:“我們三個人不行,裡面····”

“裡面怎麼了?”沈出塵不悅道:“吉列先生,難道到了此刻,你還不能坦白嗎?”

吉列斯忙道:“不是的,裡面有個儀式,爲了表達對安谷娜女神的儀式,必須兩男兩女誠心拜祭。否則安谷娜女神會動怒的。”

“吉列先生。”朱浩天開口了,道:“您這個說法還真奇怪,若是這次派來的是我們基地其他隊伍,全是男的,你怎麼辦?”

吉列斯面不改色的道:“屆時我自然會自己派兩名女子過來。”

“既然誠心就能找回小少爺。”朱浩天道:“那麼吉列先生,你何必要大費周折,花高價請我們過來?”

吉列斯臉色有些難看,道:“這片叢林如此危險,錢財權勢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想我兒子平安無事。”

陳凌沉聲道:“吉列先生,你老實告訴我,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兇狠的怪獸?”

“沒有!”吉列斯斬釘截鐵的道。

“沒有?”陳凌道:“這水是寒潭之水,裡面必定蘊育靈猛怪獸,怕這纔是你堅持要我們來的原因吧?”

吉列斯被陳凌的質問弄的火起,陰冷的盯向陳凌,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狗屁東西,我請你們來,不是讓你們提條件的。如果你們不願意,就不要答應下來。我可是出了十億泰銖訂金的。”

陳凌還想再說什麼,沈出塵微微一嘆,道:“好了,別說了,就依吉列先生的。林嵐,你跟我們一塊進去。”

“是,塵姐!”林嵐也聽出來了,這裡面兇險得很。但是有陳凌和沈出塵在,她倒不怎麼害怕。

“還請你們配合,把所有武器放下。”吉列斯又道。

這是早前說好的約定,陳凌一行現在也無話可說。將所有武器放下後,吉列斯還不放心,親自搜了陳凌的身,發現沒有後,又讓沈出塵與林嵐互相搜身。

確定都沒有帶武器後,吉列斯方纔鬆了一口氣,先上了竹筏。隨後林嵐與沈出塵也登上了竹筏。在陳凌準備上竹筏時,他向貝仔打了手勢。

貝仔胡亂在武器包裡一摸,到一顆*,電閃的擲向陳凌。陳凌悄無聲息的接住,暗藏到口袋裡,然後撐起竹篙,讓竹筏朝峽谷裡面而去。

陳凌其實是想要槍的,但是貝仔錯扔了*,他也只好將錯就錯。他總感覺這裡面有點鬼門道,吉列斯這老傢伙一肚子壞水。說什麼一定要林嵐進去,多半是想讓手無縛雞之力的林嵐去祭裡面的猛獸。

河流的水是禁止的,一路撐着竹篙,平穩向前行駛。

吉列斯交代道:“這裡面有不少魚類,比較兇猛,但是不能殺生。它們都是守護安谷娜女神的靈物,一旦被殺,激怒安古難女神,大家就都完蛋了。”

陳凌忍不住道:“吉列先生,如果裡面有怪獸,要吃我們呢?也不能殺?”

吉列斯怔住,隨即含糊的道:“那裡會有什麼怪獸。”

他這個神情被陳凌和沈出塵看在眼裡,便更加認定裡面有鬼了。

河流一直通向山洞,期間確實看到了很兇猛的白色魚類,背部帶刺,眼中似乎透着兇狠。而且這種魚似乎有靈性,大概是察覺到了沈出塵和陳瀟很不好惹,竟然紛紛避開,並不攻擊。

吉列斯激動的道:“看,安谷娜女神顯靈了,顯靈了。”說着雙手合十,跪了下去。

好在他並沒有要求沈出塵她們一起跪,這讓沈靜鬆了口氣,遇上這樣的僱主,着實讓她頭痛不已。

進入山洞後,陽光照射不進來,越往裡劃去,越是黑暗,也越是寒冷。

好不容易看到了岸,陳凌划着竹筏過去,待衆人上岸後,陳凌綁好了竹筏。他擡頭朝裡面去看,裡面的洞頂越來越高,黑暗中,看遠了看不真切,但卻有種侵入骨髓的寒意襲了過來。

“這地面,黏黏的。”陳凌沉吟道:“塵姐,有些奇怪。”

吉列斯道:“這裡面潮溼得很,滑是自然。”

陳凌道:“是黏,不是滑。”頓了頓,道:“塵姐,你覺不覺得····”

“對!”沈出塵眼睛一亮,這種黏就像是大型哺乳動物的粘液。

兩人面色沉了下去,陳凌又看向吉列斯,道:“吉列先生,你對這兒熟悉,怎麼不在前面帶路?”

吉列斯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道:“我看不清楚,路也太滑,還是你們在前面爲好。”

“吉列先生,你老實交代,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怪物?你不要拿我們的生命開玩笑,如果我們出事,你也跑不了。”陳凌喝問道。

“沒有!”吉列斯斷然道。

吉列斯執意不說,陳凌與沈出塵也沒辦法。沈靜道:“我在前面,陳凌你在後面保護。”

“是,塵姐!”陳凌道。

衆人亦步亦趨的朝洞的深處走去,越走,地面的粘液越發深厚,甚至隱隱的,沈出塵和陳凌聽到了如藍鯨一樣強大的心跳聲。

呼吸很安穩,祥和。裡面果然有怪獸,但值得慶幸的是,怪獸睡着了。

待走的近了,便發現了一條甬道。甬道前還是那條河流,衆人是沿着岸邊走的。

那河流的盡頭,衆人驚悚的看到了一頭盤踞在裡面的黑色怪物。說它是怪物的原因,因爲它身上有鱗片,鱗片不是蛇鱗,泛着金色光澤,就像是龍鱗一般。它的頭像是蛇頭,只不過蛇頭上又有兩支奇形怪狀的角。

這怪物太大太大了,足足怕是有十噸,它如果伸展開,怕是足足有二十多米那麼長,它的蛇尾就有一人合抱的樹那麼粗。

吉列斯見到怪物睡着後長鬆一口氣,指了指甬道里面,示意趕快進去。

陳凌和沈出塵省得厲害關係,這時哪裡還有時間去責怪吉列斯謊話連篇,四人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繞過這頭巨蟒,終於安然無恙的進入了甬道。

一進甬道,吉列斯便整個人都放鬆了,連步伐都輕盈起來,快步朝甬道盡頭走去。顯然,他知道這裡面沒有危險。

陳凌緊跟着吉列斯,尼瑪,吉列斯是老糊塗,以爲一切都是安谷娜女神庇佑,但現在種種一切,分明是有人設詭計把吉列斯引到這裡來的。

引到這裡來幹嘛?顯然不是來敘情誼的,多半是要吉列斯這老傢伙的老命。

這老傢伙的性格讓陳凌十分厭惡,其實巴不得他死,但是目前他是僱主,他一旦死了,那麼任務就代表失敗了。自然是得保護着他。

甬道盡頭有一石門,吉列斯輕車熟路的按動機關,石門緩緩的開始動了起來,結果並不是滑開,而是像月光寶盒裡的盤石洞,這洞門轟然一聲巨響,朝裡面倒塌了。

這且不說,這樣的響聲立刻將外面的巨蟒驚醒,發出沉悶而憤怒的嘶吼,轟的一聲,整個山東都爲之一震,石塊碎裂的聲音傳來。顯然是那巨蟒撞擊所致。

好強悍的力量,人的修爲再厲害,都會被人體所限制。這巨蟒的力量,一撞之下,真正有種天威一般的感覺。吉列斯臉色煞白,不過馬上,他便平復下來,似乎心中有對付巨蟒的對策。

洞門開了後,陳凌一行人便看到潮溼陰暗空曠的洞府。洞府裡,第一眼觸及的就是一尊比吉列莊園還要大的安谷娜神像。

這神像的臉龐,五官,都是栩栩如生,尤其是雙眼,安靜寧和。神像高達六米,手掌上足可以站立陳凌這樣一個成年男子。

上面已經佈滿了灰塵。

更驚異的事情在後面,神像下面躺了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是典型的泰國膚色。男孩雙眼緊閉,睡態安詳。還有心跳,沒死,陳凌立刻感覺出來。吉列斯激動不已,連忙跪下,向安谷娜女神叩拜。隨後便要進去,口裡喊着“祥兒,爹地來接你回家了。”

便在這時,響動聲起,那神像緩緩的開始傾斜,傾斜的不快,緩緩,但一旦重心下壓就會雷霆壓下。以陳凌和沈出塵的速度,搶進去救這位小少爺是完全來得及。

就連吉列斯,這一刻都展現出偉大的父愛,疾步着想衝進去。這一剎那,巨大的危險感覺在陳凌和沈出塵心中升騰而起,兩人齊齊變色。

“走!”陳凌抓住吉列斯,沈出塵抓住林嵐,齊往甬道出口疾奔一步三米,瞬間便已在三十米開外。

吉列斯拼命掙扎,目眥欲裂,厲聲道:“放開我,我的兒子!快救我兒子····”

林嵐也是不解,爲什麼不救,爲什麼要眼睜睜看着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被神像壓死。

便在這時,轟隆隆,整個山洞爲之劇烈搖晃,安谷娜洞府瞬間被夷爲平地,強猛的氣浪,碎石衝了過來。

陳凌一把按倒吉列斯,沈出塵也按倒林嵐。兩人都用強悍的身軀,去承受碎石與匍匐而過的氣浪。

等這波氣浪衝過,那外面的巨蟒感受到它守護的洞府被毀,再度狂怒起來,猛烈撞擊起來。它身子巨大,進不了甬道,但看它這般撞下去,前面甬道就要被撞毀,而陳凌一行人後面的安谷娜洞府已經成了一堆碎石,看不見任何出路。

若是甬道被撞毀,那沈出塵這一行人就要被困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來不及去想任何東西,陳凌起身抖落身上的塵土,朝那巨蟒快步過去。“塵姐,我引開它,你們立刻離開。前面的洞口低,它撞不出去。”

“小心!”沈出塵深吸一口氣,左手夾住林嵐,右手夾住吉列斯。吉列斯眼中迸出血淚,悲哀欲絕,他是眼睜睜看着疼愛的小兒子被炸死在洞府裡。這一刻卻還是緩不過神來。

巨蟒用頭撞擊甬道口,雙眼中滿是憤怒的火焰。陳凌前來時,幾塊碎石飛濺而來,陳凌掄臂,如重弓攜帶千鈞之力,橫掃,反射。

數塊碎石如激射的子彈,雷霆電閃的射向巨蟒。巨蟒卻是個聰明的靈物,一瞬間就抽頭離開,躲避開了陳凌的攻擊。甬道口被讓出來,陳凌一個弓箭步,一步跨出十米,離開了甬道口,來到河岸上。還未站穩,巨蟒巨尾轟隆掃將過來。

遮天蔽日,就如真正的泰山壓將過來。高手對戰,再強的招,其手臂,其身材的限制,終是可以尋到破綻反擊。但這巨蟒這一掃,像一塊鐵門一樣,封死一切退路。雷霆電光的瞬間,陳凌被逼上了絕路。唯一的出路,他順勢一個翻身,縱入河流之中。

啊,好寒的水。陳凌跳入進去,方纔知道這裡面卻是深得很,一跳並不見底。與此同時,他人紮在水裡,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兇魚,這些兇魚見到他落入水中後,頓時如萬箭齊發的張開獠牙咬了過來。陳凌驚駭失色,水中不可避免的有水壓,面對這麼多魚,他再也顧不得保守,天庭運勁,氣血過手三陽,手三陰。兇猛的氣血匯聚,丹田之力,氣血全部從血竅瞬間涌將出來,匯成一股狂猛無匹的力量。一拳橫掃千軍····

至少三十頭白色兇魚被陳凌一掃之下,立刻擊斃。其餘白色兇魚上下咬過來時,也被陳凌身上狂猛的反震之力震開。有咬頭的,全被陳凌一頭撞飛。

這些白色兇魚不知是什麼品種,但力氣卻是着實不小。有幾頭白色兇魚還被陳凌掄飛到了岸上。有一頭乾脆到了洞外,翻着白色肚皮,流出紅色的血液。

陳凌入了深潭,巨蟒立刻也潛入進去。這個空當,沈出塵立刻夾着林嵐和吉列斯這兩個拖油瓶出了甬道,腳下步步生蓮,剎那的功夫將他們送到了洞口,也就是安全地帶。林嵐恢復的很快,她沒見了陳凌,也是驚駭失色。

“照顧好吉列斯!”沈出塵交代完後,轉身火速救援陳凌。

巨蟒的頭潛入水中,身子還有一截露在外面。沈出塵什麼也顧不得了,從那些飛出的兇猛白魚來看,就知道深潭裡還有不少魚類攻擊。

陳凌雖然是厲害,但面對魚類的攻擊,還有巨蟒。這水中可是巨蟒的地盤,陳凌的功夫要打一半的折扣。

陳凌入了水,沈出塵自然不能衝動的一起跳入水中。那會讓她和陳凌同時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沈出塵飛身而起,穩穩的站在巨蟒露在外面的身子上,鱗片泛着金色,沈出塵眼中泛出寒光。她是通靈巔峰的實力,這一刻同樣是天庭運勁,接着糅合寒冰真氣,氣血之力,一掌拍出。

她素白如玉的手,瞬間佈滿白色寒冰。寒冰真氣在她狂猛催動下,如一道晶瑩的利劍,刺穿巨蟒的金鱗,滲透入它的身體之中,寒冰真氣的穿透力奇強。但這下鑽入進去,卻並未傷到巨蟒。巨蟒反倒身子一顫,似乎頗爲享受。

沈出塵立刻知道,這巨蟒常年在寒潭之中,也是屬寒的生物,寒冰真氣反倒成了它的補品。

顧不得這些,寒冰真氣破開金鱗。沈出塵的手掌陡然屈指成天下無雙的龍爪手,根根手指如利劍,深深的刺入到巨蟒的肉裡,鑽勁,螺旋勁,指甲如鋒利的刀劍,一下將半個拳頭都鑽入到了巨蟒的肉裡。

巨蟒的肌肉結實至極,感受到疼痛,肌肉轟隆擠壓過來。用的是明勁,但明勁到了極致,也是厲害無雙。沈出塵硬是插入不進,她五指一剜一抓,活生生的在巨蟒身上剜出一團白色的肉來。巨蟒發出憤怒的吼聲。

身子猛烈一甩,仰起頭來,如一頭神聖巨龍一般讓人仰視。

接着,巨蟒尾巴掃向沈出塵,沈出塵同樣躲避不得,只得一下縱入寒潭裡。一入寒潭,白色兇魚立刻成羣咬噬過來。

如箭矢一般,沈出塵身子被凍的一個激靈。他們這些高手身體太敏感,對寒冷和灼熱也有敏感的反應。只不過佈滿罡勁後,能阻擋這些。

沈出塵放眼掃去,卻是沒見到陳凌,她驚駭失色。難道被巨蟒吃了?沈出塵只覺難受悲傷如海潮涌上來,她沒去想怎麼對付沈默然,怎麼復仇。任務失敗會如何,她只是悲傷,從心底悲傷陳凌的出事。

全部是這頭畜牲害的,沈出塵怒火迸發,悲憤沖天。白色兇魚咬噬過來,她雙掌連環,亂披風劍法被她當成掌法。這些水壓根本對她不能造成一絲阻礙,她猶如平地施展一般,一掌劈出,攜帶雷霆萬鈞的力量。

白色兇魚咬上來的快,退的更快,沈出塵連劈四掌。便有數十頭白色兇魚被劈死,更有不少頭被劈飛到了岸上。

洞口的林嵐緊張的關注着裡面,便見到岸上的白色兇魚跟下雨一般墜落。

“塵姐,陳凌!”林嵐急得大喊,這水裡面實在太危險了。她忽然看到成羣的白色兇魚在河流中迅速逃竄向洞外。

沈出塵所散發的殺氣,兇狠,讓這些有靈性的白色兇魚也生了懼怕,倉皇退走。沈出塵雙眼血紅,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沈出塵只感覺巨蟒身子劇震,好像是發自巨蟒身體裡。隨後巨蟒緩緩的動了兩下,然後重重的摔了下去。它一摔在水裡,水裡頓時激起千層巨浪。

沈出塵在水中呆了一下,隨即驚喜莫名,一定是陳凌乾的。只是,他怎麼做到的?先不想這些,她迫不及待的要爬上來,從巨蟒的縫隙中浮上水面,想要爬上去時,一隻穩定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上面一使勁,她一借力,便順利的躍了上岸。

陳凌全身溼淋淋的,活生生的站在沈出塵面前。沈出塵見到他,開心的笑了起來。沒有什麼比這更讓她開心了,以致她這樣堅強的人,眼眶已經溼潤。

原來剛纔在水裡,陳凌一把掄飛白色兇魚,結果巨蟒便張口咬來。陳凌躲避不及,在水中,他的速度怎麼可能跟這巨蟒相比。越逃死得越快,陳凌無奈之下,任由巨蟒吞來,他把握得很準,一腳踩住巨蟒的下顎,雙手撐住巨蟒的上顎。巨蟒的力量強大到超出了人體的修爲,陳凌硬是撐不住,漸漸的被它慢慢的要咬着合上嘴。一旦被合上,便會被它鋒利的牙齒給腰斬。

陳凌使出全部的血竅之力,依然抵擋不住。

這就跟沈默然再厲害,一座真正的山壓下來,還是一樣得死。人,終究還是人。除非真有仙道。可能造神基地的首領就是不滿足於此,纔會去熱衷仙道。

眼看要亡命於巨蟒口中,這時巨蟒忽然口上一鬆,仰頭出了水面。它巨尾掃向沈出塵時,力道轉移,陳凌立刻拿出救命的*,拉開釦環,丟進巨蟒口中。巨蟒的頭是仰着,小小的*跟吞一粒小藥丸似的,一下就滑了進去。

接着轟隆中,巨蟒五臟六腑被炸爛,自然嗝屁。陳凌撐開它的嘴,順勢跳上了岸。

陳凌與沈出塵相對而笑,都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陳凌聞了聞身上,有股很難聞的腥味和臭味。全是那蟒蛇的,他看了眼水中的巨蟒,這靈物怕是活了數百年了。而且有靈識,也已經頭上長角,等到了機緣,進行走蛟,說不定都能化龍。

但殺了它,陳凌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世間講因果,你先要吃我,就別怪我要殺你,斷你修爲。

陳凌和沈出塵走向洞外,已經是夕陽西下。天邊殘霞如血一般絢爛。

“你帶了武器?”傷心欲絕的吉列斯忽然站了起來,血紅着雙眼,激怒着質問陳凌。

剛纔一幕,吉列斯是看在了眼裡。除了*的威力,沒有任何東西能解釋那巨蟒爲何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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