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的時間左右,三萬民衆逃離的七七八八。但最後卻還有二千民衆死守着。
這些是絕對的死忠了。他們將光明殿團團圍住,誓死與光明殿共存亡。
由於這裡是廣場,場地寬闊。剛纔民衆逃離並未形成踐踏事件。
面對最後的兩千民衆,陳凌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變化。而計時器依然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十分鐘後,炸彈就會真的引爆。這裡會夷爲平地。
對於這些民衆,陳凌不去想後果。也不去想他們是否無辜。這些愚民,不想自己的妻子,兒子,家人。卻爲了所謂的信仰來守這光明殿,當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陳凌知道,這一爆炸,他身上的殺孽將會深重。但是他不怕,早在小傾死的時候,他就恨不得殺盡天下人。
梵迪修斯一衆人在遠處觀看着這裡的情況。
梵迪修斯也必須承認陳凌很有手段,將損失減到了最低。同樣,他也必須承認自己錯了。一開始以爲陳凌是最軟的柿子,現在才發現他是最硬的骨頭。
光明殿裡雖然沒有了光明教廷的主力。但是隨着光明殿被毀,那麼光明殿的信仰也將跟着坍塌。
毀去的不是一座簡單的建築,而是相當於燕京之*。
陳凌從沒想過會殺掉梵迪修斯。但這個做法卻讓梵迪修斯失去了爭雄大氣運的根基。
政府便也是怕梵迪修斯失去理智,擾亂天下。因此格外不希望陳凌和教廷到這個地步。
然而到了現在,誰也無法阻止這一切。
如果這枚炸彈真的爆炸,對於國家將是巨大的災難。國家再也無法壓制這件事。也會驚動西方列強。
同時,民衆也會質疑政府的掌控力。最壞的就是,民衆對國家失去了安全感。
而毫無疑問的是,陳凌將來一定會遺臭萬年,成爲民族的罪人。
等等等等,一切,陳凌都不在乎了。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他身上,鐵血,蕭殺!
時間一分一秒的接近。
馬上,這枚炸彈將要把新華夏多年來所建造的和諧,和平給打破。
梵迪修斯臉色冷峻。下面的陳天涯衆人幾次忍不住想要勸梵迪修斯妥協,交出深海領主。
但是他們剛一開口,梵迪修斯便厲聲道:“你們不用多說了。全部住嘴!”
他覺得現在正是跟陳凌博弈到了最兇險的時候,他絕對不能功虧一簣!就像是最後的賭博,*中的投機。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雖然一旦真的爆炸,他和陳凌都算是完蛋了。
梵迪修斯在賭陳凌最後的放棄。
時間還剩下最後三分鐘。
這三分鐘裡,每一秒都變的凝重異常。
人羣中,又有一批人開始離開。
大概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短短一分鐘裡又離開了千餘人。
便也在這時,陳凌的電話響了。卻是單東陽打來的。
陳凌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接。他知道單東陽無非就是那一套。他跟單東陽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而這時,梵迪修斯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如果現在對話還來得及,可梵迪修斯卻突然將手中的手機捏成了粉碎。
最後的兩分鐘裡,梵迪修斯將手機毀了。這也表明了這位教皇陛下玉石俱焚的決心。
死也要戰,絕不妥協!
這一刻,梵迪修斯身上散發出一種慘烈悲壯的氣息。讓人難以想象,這樣一位老謀深算的教皇陛下,謀劃這麼久,原來卻也是一位性情中人。
在現場,不止是有梵迪修斯在遠遠的觀看。這樣一場大戲,又怎可少了黑暗議會的議主落雪呢?
落雪在另外一邊觀看,他演算天時,總覺得事情不會向他想象的那般美好。不過眼下到了最後關頭,落雪心中還是有一些興奮的。
梵迪修斯被趕走後,黑暗議會便少了一個敵人。雖然梵迪修斯沒死,勢力還在。但是光明教廷已經失去了信仰,佔不住大氣運。這場爭奪就是爲了氣運之爭。若是光明教廷連根基都被毀了,再爭下去,只怕會空惹殺劫。
與此同時,所羅門的門主,一名枯廋如柴的老者一身黑衣,也隱藏在一邊觀看。這位所羅門的老門主看起來風燭殘年,臉上皺紋如溝壑一般。但是他既然能做所羅門的門主,想必不是面上那麼簡單。
同時,也還有一個神秘的門派的掌門存在。這個神秘的門派乃是天下靈物之王,造化大帝。造化大帝在大氣運來臨後終於出世,不過這位大帝不過是神魂聚集,所以來去無蹤,無人知道他的存在。他隱藏在一邊,卻也是想奪得天下正統的位置的。
所有人都在看着這場大楚門與教廷的爭鬥。這也是梵迪修斯不願意讓步的原因,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本來就已經成了笑柄,現在一再忍讓,還有什麼顏面立足?
所有人,所有的大人物這個時候也終於開始正式用正確凝重的眼光來對待陳凌這位大楚門的門主。
這位門主在發怒之後所表現出來的勇敢,狠辣,手段令人不寒而慄。
這個時候,縱論天下,無人再敢小看陳凌此人。
*馬上就要爆炸。
陳凌站着如標杆,殘陽如血,有一絲絲風迎面拂來。
爆炸即是大破滅。這一炸,一切歷史都將重新書寫。
他陳凌將不再是超級英雄,而是萬人唾罵的冷血屠夫。
然而,陳凌沒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
就在只剩下三十秒的時候,陳凌的手機再度響了。
陳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卻是軒正浩打來的。
陳凌遲疑了十秒,接通。
炸彈還剩下二十秒。
“說!”陳凌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軒正浩的聲音顯得平靜,穩重,說道:“你是不是隻要老魚怪死就可以了?”
陳凌冷淡的回答道:“是!”
軒正浩說道:“好,你撤軍回來。我告訴你,怎麼殺老魚怪。”
軒正浩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陳凌微微怔住。就在炸彈剩下最後五秒的時候,現場的人羣開始慌亂起來。
這時候要逃都已經來不及了。
便也在這時,陳凌突然揚手示意。
巨大的計時器突然就靜止不動了。
這一個變故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落雪也忍不住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那所羅門的老門主也是臉色陰沉下去。
而梵迪修斯在這一刻,居然汗水涔涔。
不止是他,包括陳天涯,甘道夫,隆吉安,伊芙爾等人也是長鬆一口氣,如虛脫一般。
沈默然與東方靜,包括莫妮卡,海青璇都不解的來到了陳凌的面前。
“怎麼了?”沈默然第一個問。他是最希望將光明教廷給毀掉的。這樣一來,便可以保全沈門。而且這次是陳凌要主張毀的,仇恨也是陳凌拉的。所以沈默然很樂於看見。
陳凌眼神微微複雜,他掃視廣場上的衆人。那一羣人死裡逃生,不禁歡呼起來。
“抱歉了。”陳凌對沈默然說道。
沈默然的臉色很難看,說道:“抱歉是什麼意思,我們花費這麼大的功夫前來是爲了什麼?我並不是來聽你抱歉的。”
這也不能怪沈默然火大,換誰都火大。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的仁慈,婦人之仁又跳出來了,你良心發現了?”沈默然惱火的說道。他本來以爲陳凌是個狠辣人物,這會兒卻覺得自己想錯了。
陳凌沉聲說道:“軒正浩有辦法殺死老魚怪。”他頓了頓,說道:“我雖然不懼將這羣人全部殺了。但是既然能有別的辦法,而又能少造殺孽。我還是願意選擇後者的。”
“那現在我們算什麼?小孩子過家家,虛張聲勢?”沈默然說道:“你可知道現在多少雙眼睛在看着我們?我們這個時候退縮了,別人會怎麼看我們?”
陳凌說道:“別人怎麼看我,我不在乎。我在乎,也就不會在剛纔要將這羣人全部殺了。”頓了頓,他又說道:“沈默然,這件事算我欠你的。以前你欠我的人情,就在今天,一筆勾銷,可行?”
話說到這份上,沈默然也只有沉默下去了。再爭論也沒有意義。
“我們走!”沈默然二話不說,帶領部下離開。
陳凌一行人便也火速離開。
陳凌先送東方靜回燕京。所有士兵則先行回香港。
這個時候,卻也沒人敢來半路截殺陳凌和海青璇她們。因爲這一次,陳凌的所作所爲的確有些讓人嚇破膽。要動大楚門之前,還真得好好掂量掂量。
夜幕降臨,一輪皎潔的月亮升上了天際。
黑龍江的秩序逐漸恢復。光明殿前燈火通明,一整夜,殿裡都有梵唱傳出。此乃父神的聖音。
根據傳說,這一次光明殿之所以免於災劫。皆是因爲父神慈悲與神通將惡魔感動。
惡魔這才退去。經此一役,光明殿聲名大振。陳凌等於是免費的爲光明教廷壯大了一次聲勢。一夜之間,劫後重生的光明殿的信徒增加了百萬之衆。這個趨勢還在增長。
光明殿裡,梵迪修斯雖然讓手下衆人加快對光明殿的宣傳,藉助這次的威勢增加自己的聲勢。但是同時,梵迪修斯並不認爲陳凌是虛張聲勢,不敢炸了才退卻。這其中,必定有大陰謀。
因此,梵迪修斯讓甘道夫時刻注意陳凌的下一步行動。經此一役,梵迪修斯也決定暫時放棄擴張。他要先休養生息,或者說,要先看看其他勢力的波動。
另外一個事情則是,梵迪修斯決定發展出自己的軍隊來。不然下次沈門也像陳凌這麼搞,那麼光明教廷也顯得太脆弱了。
這個事情是重中之重。
梵迪修斯決定讓陳天涯去辦這件事,去國外搜索僱傭軍,訓練,整編。無他,因爲陳天涯是個軍人出身,本事不用說。
這一點從陳凌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再則,經過這幾件事,梵迪修斯對陳天涯的忠誠已經毫無懷疑了。並且,教廷內其他幾位長老也認可了陳天涯。
且不說光明殿這邊,陳凌在第二天黎明時分便到達了燕京。乘坐飛機前去的。
到達燕京後,陳凌與東方靜揮手道別。東方靜淺笑嫣然,並不多說其他的。她現在身上少了那種暴戾,多了一層靜氣與大氣。也不圖陳凌說什麼回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