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上在美國治療時,林原也“正好”在醫院做一個牙科小手術,“正好”碰到了陪護林嘉上治療的宋清波!
一個華裔美國人,一個華夏人,同宗同族,在異國他鄉,當然比在其它地方更容易結識,一來二去,林原和宋清波就成了朋友。
更讓宋清波沒有想到的是,兩人談起過去的經歷,兩人才發現,他們居然是高中的校友!只不過林原比她高了兩屆,林原在高三時就出國了,兩人才一直沒有見過面。
林原的牙科“小手術”出了點問題,竟然要留院進行後續的補救手術。兩個高中校友,當然就走得更近了,在林嘉上在世的最後時刻,頂着巨大的壓力的宋清波,幾乎只有在和林原見面聊天之時,才覺得精神鬆弛一些。
所以,當林嘉上去世以後,宋清波帶着林小芸立刻回國,以私人信託公司的名義,接收五星集團的股份和財產時,竟然在一次酒會外,“意外”碰到被蘭本總部派到華夏的林原,兩人重拾友誼,以朋友的身份繼續來往,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今天,林原就是宋清波邀請的唯一朋友,請他來林嘉上當年親自設計,耗資過億的林宅來過元宵節的。
在宋清波看來,林原是一個非常懂得分寸的校友和異性朋友,至少,林原絕對不會想她實際上執掌五星集團後,那些所謂的官二、官三、富二、富三,還有所謂的精英們,紅着眼睛對她發起猛烈的進攻。
那些男人想的是什麼,宋清波當然一清二楚:也許有人覬覦她中性的妖異美貌,但更多的男人,絕對是看上了林嘉上去世之後,委託她代管的驚人財富!
和林原的交往,卻只會讓她感到放鬆和舒服,很有點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
就像今天他受邀上門,就絕不會送會惹人誤會的玫瑰之類,這一束代表了祝福、獨立的百合,正是她非常喜歡的鮮花。
宋清波有時候深夜獨處,甚至在遐想,也許隨着時間的流逝,她終於不再想念林嘉上的時候,林原,倒真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理想對象。
她雖然勉力支撐着五星集團的運轉,可是她畢竟原來的專業是安全保衛,經融方面的相關知識,也只是蜻蜓點水般學習過一些,她常常有力不從心,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之所以還能把龐大的五星集團攏住不散架,其實完全靠的是林嘉上去世前的那幾年,對她這個地下情人的悉心栽培。
如果她和林原的關係再進一步,以林原的操守和淡泊的性格,肯定不會慫恿她侵吞小芸的財富,反而作爲蘭本華夏的首席研究員,研究方向就是經濟政策、經濟發展趨、具體的商業操作手段的林原,會成爲她最強大的後盾!
可惜,宋清波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林嘉上對她的人生影響太大了,也許是林原表現太“君子”了,也許是她和林原的感情波動不在一個幅度上,產生不了那種難以言說的共鳴。
宋清波總覺得,表面上看非常適合她的林原,卻總是要差一點什麼,完全體會不到和長得沒有林原帥,年齡還比林原大上許多的林嘉上在一起時,那種“怦怦”心跳,願意爲那個男人付出一切的感覺。
廚房裡,林原和宋清波有說有笑地搓着粉團,包着七形八怪的湯圓,林小芸卻已經移了位置,遠遠地坐到操作檯的頂端,仍然低着頭,一言不發地對付手上一個湯圓都還沒包成功的林小芸。
林原瞥了一眼林小芸,悄聲問道:“清波,小芸還是那樣,一句話都不說?”
宋清波剛剛還一臉燦爛的臉上,頓時一片愁色,低聲道:“可不,還是那樣。不說話,不出門,除了每天和我在一起能夠待一會兒,其它時間,就把自已關在她的房間裡。就連家庭老師的授課,也是通過網絡進行。”
其實宋清波早就知道,因爲在小時候目睹了母親車禍去世的慘烈現場,有着重度自閉症的林小芸,在她被綁架之後,是能夠開口說話的。
可是自從那一次,她強行將林小芸從鐵山村,從那個葉向東身邊帶走之後,林小芸的病情很快就加重了。她不但不再開口說話,連房間都不再出一步了。
在上次她被綁架之前,她可還喜歡一個人在大自然裡亂跑的。否則,也不會被那些綁匪在雙江縣的林家老宅外面的樹林發現她,綁架到她!
宋清波不知爲林小芸請了多少國內外,專門治療兒童自閉症方面的專家,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
宋清波現在都有些絕望了,有時候甚至想,是不是把那個葉向東高薪聘請過來,專門給林小芸當貼身保鏢。可是這個念頭也很快被她否決了。
那個葉向東,出身貧窮,住在鐵山村那咱貧民區,很顯然,除了一身打打殺殺的本事之外,肯定別無所長。
她絕對不能將小芸交給這樣的人保護、陪護和教育、撫養。葉向東那樣粗鄙的廝殺漢,能夠教出什麼樣的人來?
不要小芸的自閉症好了,卻成了一個滿嘴髒話,舉止粗魯的小市民,女流氓……哦,那太可怕了,老林會從地上爬起來找她算帳的!
算了,還是再等等、再看看吧,最近不是在聯繫德國的克魯曼教授嗎?也許,那個行程排得滿滿的,世界著名的自閉症專家,能夠治好小芸呢?
葉向東,只是所有手段都試過之後,最後的選擇。葉向東那樣只有廝殺本領的男人,財務方面雖然說他沒有去取那一張100萬的支票,可是他也絕不可能在現在的和平社會混出什麼名堂,殘酷的生活現實,會擊破他最後的高傲。
那個時候,對那個落魄的男人,自已還不是招之即來?
慶祝元宵節的溫馨餐桌上,宋清波和林原輕言細語,喝着紅酒聊得非常盡興,林小芸卻幾口扒拉完她好不容易包好的幾個湯圓,立刻跳下桌子,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那小小腦袋後面,倔強的馬尾辮一甩一甩,似乎在表達着對餐桌邊,兩個談興甚濃的男女強烈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