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駱陽!
駱陽剛剛帶着受傷的漢子,鑽進二樓包廂,本想用凳子將窗戶砸碎,跳下去逃跑。怎奈自己身困力乏,若僅僅是自己的話,他能在這羣烏合之衆面前逃跑也不算難事,但身邊卻帶着一個受傷的漢子。
他也曾想將那個漢子撇下,自己先跑路,但這個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就被駱陽丟棄。丟棄救命恩人,可不是駱陽的本性。
雖說駱陽的‘妖刀’在國際黑幫組織中名頭極響,甚至令他們懼怕,但他以往做的都是一刀見血、一劍封喉的勾當,像今天這樣與三十多個訓練有素、陣法精熟的團戰,他還是第一次碰到。死命拼殺,早就耗光了駱陽的精力。
沒辦法,只得來了個小小計策,在砸破窗戶的下一刻,貓身從包房另一側的小門出去,匍匐兩步,鑽進二樓樓道角落裡一個貌似吧檯的櫃子裡。
地方很小,兩人只能憋屈的捲縮在一起。而那個漢子此時也已經昏迷過去,聞着氣味就知道那個暗器上面擦有劇毒。
稍微休息了片刻,駱陽捂住大漢的嘴巴,將那個人身上的毒鏢拔出,同時丹田運氣,將手對着傷口,拼盡全力將一絲真氣注入在大漢傷口處,以便阻止毒性蔓延。駱陽暗自清醒,幸好毒鏢插在了肩膀處,若是插在心臟部位,自己就是真氣耗盡也沒辦法救他了。
待確定大漢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拿出妖刀,在櫃子上挖一個小縫隙,偷偷注視着一樓大廳處的一舉一動。
“海城在沿海地帶怎麼說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大小幫派更是層出不窮,我們‘同德盟’雖說在川黔地界根深蒂固,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千里迢迢來到海城不一定就能將那些大小幫派一併兼收了。”黃霸虎雖看上去五大三粗,卻粗中有細,並沒有因爲陳伯清的利誘亂了心智。問道。
聽到這裡,躲在樓上的駱陽暗自嘀咕:難怪開口一股子川味兒,原來‘同德盟’是從川黔那邊過來的。
“這個你放心。我既然有能力將你們請過來,就是看中你們在川黔的勢力,畢竟我們的目標是全國。若非如此,小侄也不會費盡心機請你們二位過來。從目前來看,海城最大的四方勢力,青幫現在已經歸我掌管,你們過來之後,青幫隨你們調遣,你也知道,道上的事情我和小侄並不熟悉。還有一個光頭幫,前段時間被小侄略施小計,全被剿滅,連光頭強都服毒自殺。剩下戰龍幫,一羣烏合之衆,不足爲懼。還有一個從南方沁入海城的‘三合會’,名爲黑幫,實際上就是一個南方的商業聯盟,只要我們稍加利誘,他們不會與我們過不去,甚至還會爲我所用。所以現在的海城可以說是一個空城,誰來誰佔,只是誰能佔得先機纔是最重要的!”陳伯清面對兩人滔滔不絕。
儘管他說的口吐蓮花,但大漢黃霸虎依然一副將信將疑的態度,問道:“莫說你們真的看中我們,但從南到北,如此之多的黑幫派別,勢力大過我‘同德盟’的又何止一二,你們爲何非要千里迢迢找我們合作?”
“哈哈哈哈……黃兄弟這個問得好,我們若只找你們合作也顯得我們太小家子氣,東北喬二知道吧?”陳伯清大笑道。
“你們與喬二合作?”黃霸虎厲聲說道。“那傢伙殺人搶掠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就是個畜生。你們與他們合作也不怕手裡染的血太多,不得安心嗎?”
“哈哈……霸虎兄弟莫急,你知道他的爲人,我們豈能不知,他喬二響馬一個我們豈能與他同流合污!”陳伯清見黃霸虎生氣,連忙解釋道。“跟喬二合作只是權宜之計,以後北方的地盤還是你們‘同德盟’的。”
此時二樓的駱陽心裡卻生出無限疑問。戰龍幫和三合會他略有所聞,但這‘同德盟’和喬二卻是第一次聽到,嘴上不禁嘟囔道:“同德盟?喬二?都是些個什麼玩意兒?”
“陽哥這些竟然不知?”不知何時那個昏迷中的漢子,清醒了過來,不敢相信的問駱陽。駱陽此時在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抹掉粘在對方臉上的血跡,透過櫃子縫隙的光亮,仔細瞧瞧這漢子,不正是二虎。
“不知道。”駱陽見是二虎,心中落定,答道。
“陽哥可曾聽到過道上的這樣一段順口溜:西方同德,東青幫,北方喬二響噹噹,若問世間真漢子,宇文英雄佔中央。”
“什麼意思?”
二虎略頓一下,看着駱陽迷茫的雙眼接着道:“同德盟與青幫還有北方的喬二被稱爲最據影響力的華夏三大幫派,同德盟歷史相對比較久遠,喬二則是最近十幾年在東北不斷髮展壯大的黑幫勢力,而宇文雄則是在中原地帶極具影響力的人物。所以道上纔有了這樣一則順口溜。”
“同德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駱陽覺得自己應該慢慢的瞭解。隨口問道。
“所謂:龍遊天,蛇遊地,各有各的道。相傳,川蜀大地歷來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層出不窮,當地居民爲了遠古文化不被遺失,民間自發形成一個非組織性稱謂,名曰:袍哥弟兄。所謂:見面一壺酒,肝膽兩想照。
後來戰亂,被外敵入侵,袍哥弟兄爲了保衛自己家鄉,各自聚集在一起,組成一個個團體,共同抵禦外侵者,戰爭結束,許多的團體未被解散,於是便形成了一個個黑幫社團,而‘同德盟’便是其中之一。
‘同德盟’,現任盟主名叫龐萬春,出身於道家,曾經是一名道教信徒,後被師門迫害,流落‘袍哥弟兄’混口飯出,後來被兄弟推崇,成爲‘同德盟’第二代盟主,下屬五堂十舵七十二支。是在華夏西部最具影響力的半民間社會組織。”
“你是怎麼知道的?”駱陽對二虎的話其實一知半解。問道。
“我本身就出生在川地,自小便是孤兒,後來碰到了一個道家的師傅,見我可憐,便收我爲徒,我師傅是道家有名的道醫,之後的日子我便跟着師傅走南闖北四處行醫治病,聽得多了,便知道了一些。”
“那宇文雄又是怎麼回事?”駱陽索性一次性的瞭解透徹。
“我和師傅在河洛大地流落之時,曾聽當地人說過,宇文雄出身於少林,出生時便被父母遺棄山野,被一個老和尚抱回少林寺,因爲他身上有一個血漬,寫着宇文二字,少林方丈便以宇文爲姓,給他取名宇文雄。
此人自小便是武學天才,十九歲下山,因爲一個女子,獨自一人,手持少林棍,挑了當時河洛大地最大的黑幫‘黑龍會’老窩,據當地居民說,當時伏牛山下的黑龍會製作毒品的大本營被打的屍體遍地、血流成河。而黑龍會的老大也被他當場打死,割了頭顱,懸掛在古洛城城門上。
噹噹地安全局找到他時,他已經在山間昏迷整整三天三夜,安全局人員敬佩感激之餘,爲了讓他避嫌,特將他送回老家,並以英雄禮對待。至此,宇文雄一戰成名。
此後宇文雄帶着他的三個師兄弟在河洛大地走南闖北,開始經商,所到之處,無不大開方便之門,同時他所到之地,所有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黑幫團隊也都成了他刀下之鬼。
連北方一直對中原地帶的虎視眈眈的喬二都心懷忌憚。”
“光說不練,等於白說。就憑你一張嘴我們怎麼相信你?”此時在大廳的黃霸虎再次質問陳伯清。
“嘿嘿……聽說過‘百毒盅王’吧?”陳伯清冷笑兩聲,陰測測問黃霸虎道。
聽到‘百毒盅王’詞,黃霸虎和那名襯衣男子一臉驚駭,猛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陳伯清,嘴巴里擠出一句話,道:“你什麼意思?”
出生在川黔大地的人不可能不熟悉‘百毒盅王’。因爲他太過於出名,太過於毒辣,致使只要聽到這個名字,人們從心底裡產生懼怕。
“小侄這次去m國,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要和這個幾十年不出世的‘百毒盅王’談一項協議。”
“什麼協議?”黃霸虎追問。
“試想,若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要阻擋我們前進的道路,我們請百毒盅王給他下個盅,任誰還能不任我們擺佈?他們只會成爲我們的傀儡,死都讓他們明白,他們是爲誰而死。嘿嘿……”
盅,源自華夏蠻荒一帶,自古便籠罩着一層神秘面紗。盛行與苗疆,而百毒盅王便是苗疆子弟,據說他爲了煉盅,徒步數十年,遊走於華夏西方各地,拜訪高人,在深山老林之中,抓得數百體含劇毒的蟲子,取他們唾液,與自己精血,最後練就一身獨門盅術,被下盅之人,終身受他控制。
據說他已經一百餘歲,門下男徒八十一,女徒八十一,每個男徒都枯瘦淋漓,形同枯槁,殭屍一般沒有絲毫感情,女徒卻個個貌美如花,膚若凝脂,幺妹異常。他們散佈於世界各地。而他雖說已經一百來歲,卻精力旺盛,夜夜笙歌而不知疲倦,是個與老神棍不相上下的老妖怪一般的人物。
聽陳伯清一番話,黃霸虎似乎想到了整件事情的嚴重性,心存恐懼道:“此等重要之事,我一個小小舵主實在是不敢輕易給予答覆,等我回去稟報堂主再給答覆。”
“好好好……想來堂堂‘同德盟’豹堂堂主龍威也是一代豪傑,‘同德盟’未來盟主之位早晚是他的,這樣互惠互利的事情他也不會拒絕!”
就在他們事情商議結束,激將把酒言歡之時,青幫一名小弟,打開大門,叫道:“幫主,安全局的來了。”
“嘿嘿……既然來了,就別讓他們掃了興。”陳伯清笑起來極其陰邪。
駱陽見也沒有其他的可偷聽,加上門口一陣亂哄哄,心想: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想到此,便將二虎抱起,偷偷貓進角落一間小包房內,打開窗戶,順着下水管道爬下去。
趁着安全局的人在抓捕青幫小弟的間隙,將二虎扶進自己停在一側的小車,一刻不停,加大油門跑了出去。
透過後視鏡,駱陽依稀看到李婉柔的身影。
想到自己剛剛在裡面的驚險遭遇,甚至另外還有兩個人都未出手,心裡便爲李婉柔擔心。略略思考,給李婉柔發了個信息:裡面危險,小心。
他只希望自己的提醒能夠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更加謹慎一點。不曾想,那大大咧咧的姑娘卻以爲他被困在裡面,急於救他,反倒是衝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