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東對着許靜說完之後,不理會早已是傷心欲絕痛哭失聲的她了,轉身對着尹清泉說道:“姐夫,我該走了。你也早點帶着姐姐離開吧。我想我們老姬家想要過上太平日子是不可能的了。原諒我——”
話完頭也不回,祭出玄天斧向着晉京城外疾馳而去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理會別人了。就算是昏迷在地的仝妍也顧不上了。
而且自今往後,最好是身邊誰都不要跟着了。誰跟着就會連累誰了,這樣的局面是姬大東最不願意看到的。
想到姬非嫣知道自己這一層身份之後的震驚、錯愕,就連一向自詡爲心腸夠硬的姬大東都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淚來。
再想到聖女宮中的馮忻雅,遠在苗疆的鐵月靈,甚至還有蜀山劍派的孟冕、南海的阿寶,等等這些人,日後相見,沒準就是一個刀兵相見的場景,姬大東的心更是如同跌入冰窟一般,冷得不能再冷了。
在玄天斧上面盤膝而坐,姬大東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跑到哪裡能夠躲得過神州道門中人的追殺,於是索性不想了,直接躺倒在玄天斧上面,開始任由玄天斧自己選定路線,自己走了。
而就在歐陽博死去不久,他額頭上面崩裂出去的那一顆碧綠色的珠子已經飛到了安城的歐陽世家祠堂裡面了。
正在盤膝打坐的歐陽世家的老祖——歐陽臺一擡手捏住那在自己面前滴溜溜旋轉不停的碧綠色珠子,輕聲呢喃道:“也不知道這是哪個苦命的孫兒,怎麼把自己體內的混元珠子都給爆出來了。那你的小命還會在嗎?”
等到他捏住了那一枚碧綠色珠子仔細查看裡面內容的時候,不禁是勃然大怒,一下子站立起來,一腳將跟前的供桌給踢翻在地上了。
“姬大東,好狠的姬大東,真是沒有想到晉京的老姬家竟然出了這麼個異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博兒,你雖然死了,可是卻也給我們歐陽家進入晉京城找到了最好的藉口。好啊,好啊,這樣的話,你也就算不是白死了。”
說完之後,大踏步的走出了歐陽世家的祠堂,去找歐陽世家裡面的家主歐陽普去了。
這些事情發生在歐陽家裡,其他人還不知道呢。當然要是歐陽家的人給好多神州道門中人送信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姬大東在玄天斧上面飄來飄去,這一天來到了海邊的一座小城的上空。一陣陣帶着腥味的海風吹來,把姬大東給弄得很是不適應,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看着下方把寬闊的大馬路還有遠處的大海,姬大東急忙坐了起來,這連續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會兒了肚子倒是有點餓了。
雖然到了姬大東的修爲水平不吃東西也能過得去,可是作爲一個正常人來講,不吃東西總是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所以姬大東爲了不減少自己的做人樂趣,對於吃這一方面很是在意的。只是剛剛遭遇大變,心情一時矛盾不已,這才任由玄天斧帶着自己飄來飄去的。
如今算算時間還有路程,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離着晉京已經很是遙遠了,就算是有人惡意傳播自己的事情,估計也還傳不到這裡來呢。
於是姬大東收了玄天斧,找了個地方降落下來。只是現在肚子裡的五臟廟鬧得厲害,姬大東決定還是找個地方先把肚子給填飽了再說吧。
於是站在這大街上隨便一看,只見街道兩邊竟然全都是小吃店。什麼餛飩麪條等等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什麼驢肉火燒。
我靠,自己這一不小心敢情是跑到了倉城來了。這裡的驢肉火燒那是最爲正宗的了。不吃不行啊。
心裡面想着這些,那肚子裡面的五臟廟更是嘰裡咕嚕的鬧個不停了。姬大東算是徹底知道,原來自己是個十足的吃貨了。
走進一家寫着正宗驢肉火燒的小店裡面,隨意找了個位置,姬大東對着老闆很是隨意的喊道:“老闆來十個驢肉火燒,要驢肉加板腸的。”
人都說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家的驢肉應該錯不了,雖然自己要的驢肉火燒還沒端上來呢,可是整個店鋪裡面的驢肉香味卻是實實在在的鑽進了自己的鼻孔裡面。
這一下那禁受不住誘惑的五臟廟更是鬧騰的人歡馬叫的了。姬大東苦笑一笑,端起桌子上面的小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來。
可誰知道那水一倒出來居然是渾渾濁濁的。暗自皺緊了眉頭,姬大東端起那茶杯稍微抿了那麼一小口。
噗嗤一聲,姬大東便把那喝到嘴裡的水全都給噴了出來。
我靠,這特麼是人喝的啊。整個舌頭都快被鹹死了。估計那渾渾濁濁的白色物體都是鹽粒子吧?
真是沒有想到都這個年代了,這裡的人們居然還是喝着這樣的水呢。想到倉城乃是瀕臨大海很近的一個小城市了。
姬大東也就隨之釋然了,只是覺得現在社會發展如此之快了,怎麼這倉城的小飯館裡面還給客人喝這種茶水啊。
不管了,自己是來吃飯的,對於那水就將就了吧。姬大東這麼想着,卻看到老闆很是勤快的跑了過來,遞給姬大東一個新的茶壺,滿是歉意的說道:
“先生是外地人吧?自然喝不慣我們這裡的自來水了。不過,這是礦泉水燒開了泡的茶,您嚐嚐吧。”
姬大東接過那嶄新的茶壺來,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子茶水,慢慢抿了一口,頓時滿意的點頭說道:“嗯,不錯。這茶水還可以。我那火燒快好了吧。麻煩快點弄上來哈。”
“好嘞。這就給您端上來。”那老闆見姬大東很是隨意,完全沒有責怪自己那茶水的問題,急忙熱情的應酬着道。
果然不出一會兒,那老闆就很是勤快的端上來一盤子驢肉火燒來擺在了姬大東的面前了。
姬大東可真是饞壞了,也顧不得這剛出爐的火燒還燙着呢,急忙伸手抓來一個就塞在了嘴裡大嚼特嚼起來。
嗯,真特麼香酥薄脆,再加上那驢肉的鮮味,整個口腔都快要被這麼好吃的東西徹底融化了。姬大東更是覺得自己的喉嚨裡面好像突然就多出了一隻小手不斷的把那咬下來的火燒加上驢肉給搶進自己的肚子裡面去。
我靠,這叫一個爽啊。姬大東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也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了,直接一頓狼吞虎嚥風捲殘雲,很快就消滅了五個驢肉火燒了。
靠,還真是個吃貨。姬大東都有點鄙夷自己了,可是這好幾天水米未進了,哪裡是這五個驢肉火燒能夠滿足的呢,於是他再次把手伸了出去拿起了第六個驢肉火燒來了。
然而就在姬大東拿起了第六個驢肉火燒剛剛填進嘴巴里面,準備享受這美味的時候,突然店門咣噹一聲被人給踢開了。
呼啦一下子衝進來五六個彪形大漢來。爲首的卻是一個背後梳着小辮子頭頂以及四周都剃成了光頭的小年輕人。
這間小店本來就不大,突然衝進來這麼多人,一下子就把那本來滿滿當當的空間給佔滿了。姬大東見此情景就知道這是要出事兒了,可是卻不能不繼續吃東西啊。
於是端起自己的火燒,躲在了一張靠牆邊的飯桌上繼續若無其事的大吃特吃起來。而這小吃店裡的其他客人一看這架勢,呼啦全都跑了。
急得那店老闆從裡間裡衝出來,焦急的喊道:“喂,回來,都回來。你們還沒給錢呢?”然而所有跑了的客人全都看出這情況不妙了,誰還肯回來啊,就是往回走的,也是躲在外面看着這裡要出什麼事兒了。
“王三兒,你小子還是錢心大啊。沒看到我來了啊,你惦記着那幾個客人的飯錢呢。你就別想了,來,先說說,咱們的事情吧。”
那個有一根小辮子的小年青兒看着店老闆王三兒那焦急無助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嘲諷道。
被那個小年青兒如此奚落,店老闆王三兒急忙堆起笑臉來,對着小年青兒深深一躬,含笑說道:“辮子哥,我看到您來了,我這不是就急急忙忙迎出來了麼?而且你看到沒有,要是不把那幾個人的飯錢要回來,我哪裡有錢給您啊——”
說着話,店老闆王三兒一咧嘴,眼淚刷刷的流下來了。看到店老闆王三兒這一副可憐相,姬大東心裡有些酸苦,不由得把自己咬了一半還剩下一半的那個驢肉火燒放下來不吃了。
有這麼鬧心的事情和人在眼前晃悠,誰能吃得下去啊。
啪——啪——
那被稱作辮子哥的小年青兒根本不等店老闆王三兒說完話,直接大嘴巴就給來了兩個。那王三兒被打的登時就嘴破血流的了。
“他麼的,我叫你裝,繼續裝。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沒事兒把大蔥插在鼻子裡面裝相的貨色。”
那位辮子哥根本不理會店老闆王三兒那血流如注的鼻子和嘴巴,繼續用手指頭戳着他的腦門子耀武揚威的教訓着了。
那店老闆王三兒被打的很是狼狽了,可是卻絲毫不敢躲閃更別提反抗了。就算是被那個辮子哥給戳着自己的腦殼子也不敢把腦袋歪一下。
“辮子哥,辮子哥,別打我了。別打我了。我知道,我不該裝,可是,我這生意沒做幾天呢,您叫我上哪裡去給您找錢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