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裡發生大事了。
省委書記計文強被免職,書記一職由省長張向東擔任,計文強另有他用。而剛剛高升省城市長的張先鋒則被調任到一個省城國企做董事長,儘管級別一樣,都是副省級,但是這權利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這調任的莫名其妙,張先鋒剛到省城,屁股都沒暖熱呢,就讓他去當國企董事長。張先鋒實在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啊,他帶着滿肚子牢騷來到了省委小院子裡面,見到了即將就要卸任的省委書記計文強。
“計書記,這次變動,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先鋒直接開門見山問道,這次變動實在是太詭異了。即便是張先鋒消息靈通,也沒接到什麼像樣的消息。
計文強請張先鋒坐了下來,笑着說:“先鋒啊,到了國企好好做,爭取讓咱們省裡也出一個世界五百強企業。”
張先鋒滿肚子牢騷,怎麼願意做啊。我市委書記做的好好的,現在突然讓我去當什麼破董事長,還什麼副省級董事長。不就是一個破國企麼。都知道國企效益差,不但撈不到油水,連做事都需要看省里人的眼色。
計文強看出了張先鋒的心思,笑着點了一句:“變動和上面的人有關,你就不要亂猜了,我不也要卸任到二線了嗎?”
張先鋒聽到這話,頓時腦袋一激靈。是啊,這麼高級別的變動,一定和上面有關。想到這裡,張先鋒頓時又蔫兒下去了。不必說,這次一定和高層博弈有關係,自己這級別的官員,還真管不到這種級別的變動。不過這次變動來的有點快,以前博弈的時候,任命沒下達消息就通知了。這一次是等任命下達了之後,他才知道。
張先鋒蔫兒吧唧的離開省委大院,回到自己家裡。收拾了一下行囊,趕赴高企上任董事長。
……
這個消息傳回春城,沈一頓時震驚了。
計文強突然卸任?張先鋒突然調任?儘管這兩個人跟沈一都沒有關係,但是張先鋒是張子衿的父親,張子衿還在沈一家裡住着呢。而計文強更不用說,計節的父親,如果不是計節,也不會有清顏保健品公司了。而現在清顏保健品正準備向全省擴展的節骨眼上,計文強卸任了。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沈一趕緊去找計節,結果計節卻告訴沈一,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剛纔計文強打過來電話,讓她別擔心就是了。計節這麼一說,沈一倒想明白了,這事兒的確不管自己的事情,所以還是別管好了。
可是很快,發生的一件事情就讓沈一震驚不已。
東涼醫院因爲違規而被查封,而且還被省城電視臺斥責高收費。而清顏保健品公司也遭到了同樣的待遇,被斥責銷售的東西是假冒僞劣產品。沈一當即就以爲這是吳森林乾的,自己和吳森林有仇。吳森林調任到春城之後一直蟄伏沒動,現在一定是他陰自己。可是當沈一看明白事情的真像之後,她就傻眼了。調查這兩家公司的是省城的記者,而查封這兩家公司的,還是省城的部門,吳森林即便權勢再大,也不可能將觸手伸到省城。
有人在整自己,沈一意識到。
……
就在沈一剛剛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在江岸市何小月家裡,門鈴忽然響了。
何小月正窩在沙發上看tvb宮鬥劇《金枝欲孽》,看的正爽,門鈴響了。何小月心中一怔,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鐘,這時候有人敲門?何小月趿拉着拖鞋走過去,將門打開,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她可不怕是壞人。樓下住着的澹臺無名可是二十年前的全**隊搏擊大賽冠軍,而且還修行氣功,本事大着呢。
門打開之後,何小月怔住了。
門外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何藍的生父,軒世榮。
一個讓何小月寧願爲他生下何藍,但是卻不願讓何藍認他做父親的男人。何小月想要伸手去推開他,可是卻停下了放在空中的手。軒世榮一如既往沒有跟何小月打招呼就走進何小月家裡,坐在沙發上面,彷彿這就是自己的家一樣。看到軒世榮這樣,何小月原本驚詫全不見了,她憤怒的對軒世榮說:“軒世榮,你不知道進別人的家門,需要跟別人打招呼嗎?”
軒世榮拿起桌子上面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說:“去給我下一碗麪條去,我還沒吃飯。”
“你……”何小月憤怒了。
他沒變,一如三十年前一樣。
軒世榮轉過頭看了看何小月,又咬了一口蘋果說:“怎麼,又見面連一碗麪條都不捨得讓我吃?”
何小月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到廚房給軒世榮做了一碗雞湯麪,軒世榮狼吞虎嚥吃完之後,不顧何小月的要求將電視關了,對何小月說:“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何小月沒好氣的說:“你有什麼事情,關我什麼事。”
軒世榮沉着冷靜道:“關於何藍的事情。”
何小月突然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着急說道:“軒世榮,你別想大小沈的主意,何藍不是你的女兒,你管不了他找什麼樣的男朋友。”
軒世榮冷哼一聲道:“小月,你不知道姓沈那小子是什麼人嗎?他們兩個是世仇,他父親被困玄雷秘境,和沈家的沒落,都拜我所賜。現在他不知道,他對何藍好。可是他知道之後,你認爲他還會對何藍好?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必須聽我的。”
何小月怒了:“那他們兩個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你怎麼不拆散他們,現在他們的感情都那麼深厚了,你過來拆散他們,你是何居心?”
軒世榮臉上無光,他之所以不敢拆散何藍和沈一,歸根結底還是當時沈家老爺子還活着。而且當時他還有事情要處理,結果事情就給耽擱了。現在事情處理完,他就想起了這件事情,想要過來管一管,沒想到何小月的反應竟然這麼強烈。
不過軒世榮一輩子戎馬倥傯,宦海遊歷。早已鍛煉出處事不驚的心態,他微微一思考,問何小月:“你認爲告訴沈家那小子真像,他還會跟藍藍在一起?你認爲?告訴何藍當年沈一的父母差點要了你我的小命,他們兩個會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現在讓他們兩個分開,過個一兩年,讓何藍找個人嫁了。生個孩子,什麼山盟海誓,不都全給忘了。小月,你忘了當年我是怎麼追到你的嗎?”
何小月臉一紅,當年她號稱是京城第一美人,追她的人能排滿整條長安街,結果卻被軒世榮給先上車後買票奉子成婚嫁給了軒世榮。而現在何藍的情況……
何小月不知道爲何,有點偏袒沈一。或許是她從沈一和何藍的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或者是他被沈一和何藍的感情所感動。她面臨了兩難的選擇,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盯着軒世榮說:“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動作了。”
軒世榮呵呵一笑道:“沒什麼,罷免了兩個官職罷了。”
“你……”何小月生氣不已,瞪着軒世榮,狠狠剜了一眼。
軒世榮在桌子上面敲了敲說:“小月,我來找你,不是和你商量,而是讓你護着何藍,別讓她尋死覓活,你只有這一個女兒,可是我卻還有兩個兒子,四個女兒。”
何小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些年儘管她一直在避免,但是軒世榮的事情,她也多多少少聽到許多。自然也知道軒世榮妻子衆多,開枝散葉子孫滿堂。軒世榮又添上一句:“沈家那小子跟我一樣,也有魄力。”
軒世榮這一句話,讓何小月驚醒。是啊,當年的軒世榮,不就跟沈一一樣嗎?風流倜儻,不拘一格。做事肆意妄爲,異常膽大。而且同樣被很多女人喜歡,如果不是這樣,軒世榮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孩子了。當年她實在忍受不了軒世榮的性格,再加上軒世榮衆多妻子的擠兌,才一氣之下懷着何藍南下到了江岸市。
這麼多年過來,帶何藍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難道何藍將來也會這樣嗎?何小月想到。
軒世榮見何小月在猶豫,就說:“我們打一個賭,你跟我一起回春城,我將當年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沈一和何藍,讓他們兩個自己選擇,如果他們的感情還是像以前那樣沒有隔閡,那我絕口不提這些事情。”
何小聽到軒世榮這樣說,當即一口咬定道:“好,我跟你回春城。”
見何小月答應,軒世榮靠在沙發上,笑吟吟的打開電視機,看新聞頻道。何小月坐在軒世榮的身邊,心中依舊是七上八下。過了一會兒,都快十二點了,何小月才問:“今天晚上怎麼住?”
軒世榮笑了,反問:“你說怎麼住?”
何小月心中一緊,軒世榮將她抱了起來,抱到臥室裡面,丟在牀上。何小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又來了。她逃避了二十年的男人,就這樣輕而易舉霸道的將她再次佔有。何小月閉着眼睛,感受着那不如當年威風的活兒,眉頭緊緊蹙起來。
她忽然想到,難道女兒以後也要這樣嗎?
等軒世榮完事之後,軒世榮沒有對她有一分一毫的留念,躺在一旁就睡着了。
何小月卻再也睡不着,她不知道答應軒世榮對不對。
但是軒世榮說的事情,也的確是她心中的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