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議無事,無非是紛紛上表對天子表示慰問而已,玩了一陣虛禮,把戰天風煩得要死,好不容易散朝,卻又發悶,天子可不象市井混混,沒事了可去大街上人堆裡擠着玩兒,直把戰天風悶出鳥來,暗暗咬牙,想:
“只說這天子是假的,若是真的,老子今夜就開溜,否則這麼憋得一年,非憋成二傻子不可。”
好不容易熬得晚間,剛要喝了湯溜去蘇晨行宮,風聲微動,鬼瑤兒現身宮中,宮中守衛已成倍加強,但鬼瑤兒卻仍是說來就來,戰天風也不得不佩服她本事了得,不知鬼瑤兒又有什麼事,心下警惕,臉上卻嘻嘻笑,作一個揖道:“娘子昨夜救命之恩,你相公我本人感激不盡,今生穿衣餵飯,來生做牛做馬,必要報答娘子。”
“少給我貧嘴。”鬼瑤兒哼一聲,忽地瞪眼:“什麼叫穿衣餵飯,你咒我嗎?”
“這話怎麼是咒你呢?”戰天風一臉冤枉的樣子。
“我有手有腳,爲什麼要你---那個,你不是咒我是什麼?”鬼瑤兒瞪着他。
“娘子誤會了。”戰天風笑:“你是有手有腳,而且玄功高深,只是若給你家相公我抱在懷裡,再一親一摸時,嘿嘿,你玄功便再高深十倍,那也是手腳稀軟,自然就要相公我給你穿衣服了。”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樣的命了。”這話鬼瑤兒以前說過不止一次,但這次出口,臉上卻微帶羞紅,心下也怦怦直跳,強自抑制心神,道:“第三關的試題出來了,一百天之內,你不能碰任何女人,不能抱也不能親,我會親自監督你,過不了關,哼,那你就要闖鬼門關了。”
“這是什麼鬼試題?”戰天風怒叫。
“這不是鬼試題。”鬼瑤兒冷冷的看着他:“第二關考的是膽氣,這一關考的是你的自制能力,男子漢大丈夫,該當有鋼鐵般的意志,若連自己心中的慾望也控制不了,何淡掌控天下。”
“誰說我要掌控天下了。”戰天風大叫。
看着他口沫橫飛,鬼瑤兒卻突地笑了:“你不是天子嗎?”
戰天風從來沒見她笑過,最多也是冷笑,一時可就呆了,鬼瑤兒也立即意識到不對,霍地轉身,道:“出試題是我們的事,你沒得選擇,有種你今夜就再去找蘇晨,抱她親她。”
說到最後,聲音重又變冷,身子也掠了出去。
“天下女鬼你最兇啊。”戰天風暗暗咬牙,不過沒敢罵出口,在宮中轉了幾個圈子,還是決定去蘇晨處,蘇晨昨夜沒見到他,今夜一定在苦等,雖然不能抱也不能親,但能見面也是好的。
到蘇晨行宮,蘇晨果然早等急了,一見戰天風便直撲上來,戰天風慌忙閃開,蘇晨猝不及防,差點摔倒,一個踉蹌站穩了,轉頭看向戰天風道:“風弟,你---你不喜歡我了。”
說到不喜歡三個字,眼中已見了淚光。
“不是的,晨姐,你千萬別誤會。”戰天風慌忙搖手:“是那個鬼女人,在一百天內,她不准我抱任何女人和親任何女人,否則就要動刀子,所以我不能抱你。”
“是這樣。”蘇晨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卻惱道:“那個女人,她是不是真的瘋了啊,她爲什麼要這麼對你?”
“九鬼門不是要考驗我九次嗎?這是第三次的試題。”戰天風解釋,搖搖頭:“算了,我們不理她。”
“是。”蘇晨應一聲,卻又想到一件事,遲疑的看着戰天風道:“風弟,如果你過了他們的九次考驗,是不是真的就要娶了她啊?”
“是啊。”戰天風點頭:“當然要娶她。”
蘇晨眼光一黯,戰天風自然知道她想什麼,握了她手道:“我把她娶過來,但就是不和她上牀,不親她也不抱她,不但不親不抱,而且我還要當着她的面和我的香噴噴嬌滴滴的晨姐親熱,讓她在一邊眼睜睜看着,活氣死她。”
聽到這話蘇晨開心了,卻害羞道:“不要,她在邊上看着,好羞人的。”
“不要她看着也行,那就讓她在房外聽着,讓她聽着我和我的好晨姐親熱,讓她心裡癢癢的象貓抓。”
“啊,不要。”蘇晨更害羞了,戰天風看她粉臉如滴,想着即不能抱也不能親,便不敢再逗她,兩個拉着手說話兒。
一個千金小姐,一個街頭混混,本來是不可能有多少共同語言的,但此刻蘇晨對戰天風是頃心相戀,無論戰天風說什麼,都是動聽之極,不過戰天風這種街頭混的人,嘴皮子還是很會說的,只是不太高雅而已,若是心無成見甚至心懷喜歡,那跟他在一起便絕不會悶,蘇晨便是一直笑個不了。
行宮內外,除了蘇晨,還有兩個人在聽,一個是玲兒,她自然是不好進來打擾的,尤其前夜蘇晨讓她服侍戰天風,她害羞,更是不敢進來,只呆在外間等待召喚,聽得蘇晨嬌笑個不了,心中想:“這麼久來,小姐從來沒這麼開心過,看來大王不但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還是個很能逗樂子的人,跟着他,一定會非常開心。”
想着以後蘇晨肯定會讓她做戰天風的侍妾,心中不由又羞又喜。
另一個則是鬼瑤兒,她換了一身黑衣,悄無聲息的隱在一處屋椽下,玲兒雖然就呆在外間,有些話還聽不清,但鬼瑤兒功力深厚,雖隔得遠,卻反將戰天風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先前只是冷笑,心中不住想:“有什麼好笑。”
後來戰天風說到一個故事,她卻也聽迷了。
戰天風說的是一個王宮裡的故事,說以前有個東來王,妃子太多,顧不過來,便想了個主意,做了一輛小車,讓羊拉着在宮中跑,跑到哪個妃子的宮門前停下,他就去哪個妃子那兒。
最初的時候,羊車滿宮亂跑,但到後來,卻只去一個妃子那兒了,那個妃子因而最爲得寵,但卻所有人都不知道爲什麼。
戰天風說到這兒的時候,便問蘇晨了:“晨姐,你知道羊車後來爲什麼只在那一個妃子門前停嗎?”
蘇晨還沒答,外面的鬼瑤兒早已冷笑一聲:“這有什麼稀奇,那個妃子肯定是買通了東來王身邊的太監,所以太監故意把羊車趕過去啊。”
不過隨即她就不笑了,因爲蘇晨也是這麼答,但戰天風卻說不是,然後蘇晨又猜了幾樣,說是買通了宮女或侍衛什麼的,又猜要不就是東來王本來就喜歡那個妃子,故意只去那個妃子那兒,戰天風都說不是,後來乾脆說跟人無關。
“跟人無關,那是什麼原因?”鬼瑤兒心下嘀咕,她雖聰明,一時卻想不出什麼原因。
她猜不出,裡間的蘇晨也猜不出,卻撒嬌了,道:“姐姐太笨,猜不出來了,好風弟,你快說,到底是什麼原因?”
“要我說也可以。”戰天風笑:“不過笨女人是要受懲罰的,你是要繼續猜呢還是寧願受罰。”
蘇晨自然不怕他罰,偏着腦袋又想了一會兒,嘟了紅豔豔的小嘴道:“姐姐認罰好了。”
她認罰,外面的鬼瑤兒卻在心裡哼了一聲,但卻尖着耳朵聽着。
“其實很簡單。”戰天風笑:“因爲東來王駕的是羊車,而那個妃子宮門前剛好有一片羊最愛吃的嫩草,那羊吃了一回想吃二回,吃滑了嘴,所以就天天拉了東來王去了。”
“啊呀,我怎麼沒想到。”裡間蘇晨拊掌嬌笑,外面鬼瑤兒也是恍然大悟,暗暗搖頭:“對啊,羊愛吃草的啊,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隨即便聽到裡面的戰天風笑道:“說了要受罰的啊,罰什麼呢,對了,打一板屁股吧,來,轉過身。”
在蘇晨的嬌笑聲中,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鬼瑤兒自然明白這聲脆響是什麼,那是手板打在屁股上的聲音。呆了一下,剎時間面紅過耳,身子裡面更生出一種奇異的燥動,全身一陣陣發軟,竟是要伸手扶着牆壁才能站穩了。
以前的鬼瑤兒身上,是絕不會有這種現象出現的,但現在的鬼瑤兒,已不是以前的鬼瑤兒。
變化便是在那一次被戰天風制住之後,她認定戰天風必會強姦她,強姦她後只怕還會殺了她,再毀屍滅跡。
鬼瑤兒不怕死,可若是給強姦了,那種恥辱她卻受不了,對她這樣驕傲的女孩子來說,竟給人強姦了,那真是死也無法洗脫的奇恥大辱啊。
可戰天風竟然沒有強姦她,在解開穴道發現自己竟然沒事的那一剎那,那種極度的喜悅,讓鬼瑤兒差點再次昏過去。
她本來恨極了戰天風,但就在那剎那間,她竟再也不恨了,以前所有的羞辱,心中所有的恨,都給那一剎那的喜悅和感激抵消了。
她不知道,救她的其實是一隻猴子,理所當然的認定,是戰天風放過了她,一出谷,她便立刻下令,從此解除對戰天風的追殺,自己也回了九鬼門。
本來這麼恩怨兩抵,也就沒事了,可回到九鬼門的鬼瑤兒卻碰上了怪事,經常做夢,夢裡面,戰天風總是兇巴巴的出現,惡狠狠的打她的屁股。
而更怪異的是,每當從夢中醒來,鬼瑤兒都覺得身子軟綿綿的,身上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種讓她害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