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不再說話,只是擁着張敬起舞。她也許是在思考,又也許乾脆連想都不想,在這個初春的夜晚,她也許真地只想與張敬享受一下兩個人的世界。
只可惜,張敬沒有這份閒情,他突然停下腳步,推開明慧,一雙眼睛在昏暗的酒吧裡閃着光地盯着明慧的美眸。
“我說的話你多考慮,還有,不管皇泰背後的另一個食腦者是誰,你回去轉告他,就說張敬不管天上地下,等着他呢!”
說完話,張敬微微一笑,轉身如風般離去,絲毫沒有任何留意。
看着張敬的背影,明慧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去挽留張敬。她此時才真正地明白,張敬還是張敬,並沒有因爲從北京回到南平而改變,自從當年在北京分手,張敬就已經不可能再爲她停留。
明慧靜靜地站在舞池中,眼睛仍然望着張敬離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爲什麼不留他?”男人的聲音很冷酷。
明慧的神情忽然冷下來,淡淡地掃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好像對他的話表示不屑。
“我需要怎麼做事,不用你來教。想指揮我,先改行做雷神再說吧!”明慧話音落下,玉手輕提裙角,盈盈地走了,而身後的男人對她而言,好像就是一堆完全可以無視的垃圾。
男人面無表情,目送着明慧消失在了酒吧裡,臉上的表情才突然變得冷厲。連一雙手都緊握成了拳。
“臭婊子,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們知道,我比張敬還要強!”
當張敬回到家地時候,夜色已經很深了,今晚天有些陰,夜色濃濃得就像一灘墨,怎麼也調不開。
張敬走進家門後,看到雷純和宋妖虎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几上擺着幾盤剛切好的水果。
“誰來了?”張敬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坐到雷純的身邊,隨口問道。
“嘻嘻。是小巫來了,想不到吧?”宋妖虎嘴裡嚼着一片橙。笑着接過張敬的話頭。
“小巫?”張敬還真就沒想到,這事聽着很奇怪,“她怎麼來了?不用照顧呂曉毅和傘店嗎?”
“無聊唄,就過來和我們閒聊天,你總不能讓她當工作狂吧?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女人會像阿詩那樣!”雷純眼睛盯着電視,悠哉悠哉地說。
“嘿嘿嘿!”聽到雷純的話。張敬舔舔嘴脣,笑容有點不太健康了,“說起阿詩,我還真有點想了!”
“哦…………”宋妖虎立刻恍然大悟地指着張敬,“原來敬哥和阿詩有姦情!”
“說,怎麼回事?”雷純也頓時轉過頭。盯着張敬的眼睛。
“是這樣的!咳咳!”張敬清清嗓子,然後站起身走到茶几前,揹着手搖頭又晃腦。“話說,在一個春風沉醉的夜晚,我和阿詩兩個人攜手漫步在江邊,享受着溫柔的微風還有那些被江面打碎地的潾光…………”張敬就像朗誦詩歌一樣,還做起深情狀。
“好浪漫哦…………”宋妖虎兩隻小手握在一起,放在嬌胸前,眼神癡癡地。
“浪漫你個頭!”雷純一掌捶在宋妖虎的頭上,然後又揪下一根香蕉砸向張敬,“胡編亂造,還春風沉醉?去年春天你還沒回來,今年春天阿詩在北京,你搞什麼故事?”
“頭好痛……”宋妖虎撅起嘴,痛苦地捂着自己地頭。
“無聊,人家幻想一下也不行?”張敬接住了雷純扔過來的香蕉,扒開皮後吃了一大口。
“兩個神經病,沒人陪你們瘋,我回去睡覺!”雷純得意極了,同時收拾了兩個人,這讓她有一種女王感,站起身扭晃着腰肢就走回了臥室。
張敬吃着香蕉,又坐回沙發上,眼睛看了看電視,沒什麼感興趣的節目。
“明天原料商來籤合同,你都準備好了?”張敬把吃光的香蕉皮扔回果盤,又點起一支菸。
“早就準備好了,誰知道他明天來,本來以爲今天就能搞定的!”宋妖虎想起這事就生氣。
“嗯。”張敬放心地點點頭,然後仰頭長長地吐出一串菸圈,“小虎啊,等原料合同簽完後,你回趟家吧!”
“啊?回家?”宋妖虎立刻就愣住了。
“你總在我這裡,我怕盤王大人不放心,再說了,他老人家年紀也不小了,我風聞他的身體也不是很碩健,你應該經常回家看看。”
聽到張敬的話,宋妖虎地眼神閃爍了兩下,然後沉着小臉不說話了。
“你不用瞞我,小虎!”張敬斜眼看了看宋妖虎,突然一笑,“雖然我不想打聽盤王大人的家事,但是我也能猜到你們家裡一定很複雜,盤王大人也一定有不願意讓你在家的理由,否則他不會把你扔到我這裡。”
“啊?”宋妖虎目瞪口呆,她的小嘴張得很大,“你,你,你居然都知道…………”
“哎,打住!”張敬臉色一變,突然揮手打斷宋妖虎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剛纔說了都是猜的。我不想知道你們家地事,反正盤王大人把你託給我,我就負責把你照顧好就OK,其他的事與我無關。”
這個探聽人家家事隱私的罪名張敬可擔不起,尤其還是盤王家裡地隱私。要是被宋小瀾知道張敬在宋妖虎這裡亂打聽,張敬的什麼形象都沒有了,會變成超級無聊的小人。
宋妖虎又沉默了,繃着小臉,半天也不說話。
“唉!”看到宋妖虎這樣,張敬心裡也有點不忍,不過他總是覺得有些話還是要說,“小虎啊,能孝敬雙親是一種幸福,你知道嗎?中國就是這種傳統,情勝於法,更勝於一切,百善雖多,孝字當先。不管你家裡有什麼樣的麻煩,也不管盤王對你是什麼態度,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你應該經常回去看望他。”
“嗯……我知道……”宋妖虎勉強點點頭。
“還有一點,我對盤王大人是非常尊敬的,我想不光是我,每一個在食腦界混飯吃的人,都把盤王宋小瀾當成神祉一般。另外,我和你是親密的朋友,或者說是知己。小虎,你記住,無論出現什麼事,我都一定會幫助你,支持盤王大人!”張敬非常鄭重而又嚴肅地對宋妖虎說。
“敬哥……”宋妖虎被張敬感動得稀里嘩啦的,頓時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流了出來,“你對我太好了……嗚…………”宋妖虎扎到張敬的懷裡,還感動地哭了出來。
“喂,你放開我,哎哎,你把鼻涕往哪抹?啊……我的衣服,救命啊…………”
第二天早晨,宋妖虎沒有按時起牀,她是被雷純硬從被窩拖出來的。今天有原料商會來,宋妖虎是主角,她不能上班遲到的。
其實宋妖虎也不想睡懶覺,只是昨夜一時激動,把張敬新買的襯衫弄了一衣襟的鼻涕和眼淚,被張敬強逼着洗襯衫洗到半夜纔算完。
和宋妖虎一樣,張敬也是被雷純扯着耳朵從牀上拉起來的,迷迷糊糊穿衣服的時候,張敬還陷在昨晚的春夢裡。
三個人好不容易算是洗漱完畢,馬馬虎虎混了一頓早點,就由宋妖虎開着車去宇威上班。
到了宇威之後,雷純匆匆地從銷售科裡選了幾個精英業務員,一起撲進鋼材市場,去做一期關於鋼材消費羣的市場調查,這也是張敬安排的工作。
張敬則要針對皇泰的賒貨及隨訂隨退政策,考慮宇威的新企劃,希望能找出一個即能有效銷售,又能抵制皇泰的新辦法。
宋妖虎穿上了自己很久都不穿的職業裝,坐在辦公室裡,神情緊張,屁股下面像長了刺一樣,整個人總是在動,一會兒左挪挪,一會兒右竄竄,表情也有點僵硬。
“喂,不至於吧?”張敬無意中注意到宋妖虎的緊張,就笑着放下手中的筆,對宋妖虎說道。
“什麼不至於?”宋妖虎正在嘗試擺一個淑女一點的造型。
“籤個合同而已,沒必要搞得這麼緊張吧?”
“人家……哪有緊張?咳!”
“你叫什麼名字?”張敬眼神閃了一下,突然問宋妖虎。
“我叫不緊張!哦……不對,我叫宋妖虎!”
“哈哈哈……”張敬撫着桌面大笑,笑着腰都直不起來了。
“敬哥……你別這麼討厭,你笑什麼?”宋妖虎可愛地跺跺腳,嬌聲埋怨着張敬。
“好,哈哈,好好,我不笑,哈哈……”
“人家真地是第一次籤合同嘛,本來這種事要敬哥你做的,非要讓我幹!”宋妖虎抱着合同及相關文件,還在練表情呢!不過經過張敬這一逗,宋妖虎確實緩解了很大的緊張情緒。
“哈哈,呵呵呵……”張敬這才把笑聲漸漸止住,然後點起一支菸,“小虎,你總要鍛練一下的,什麼都我幹,你什麼時候才能自己撐起檯面啊?”
“我也知道,咳,所以我才這麼努力。哎,敬哥,你看我這個姿勢行不行?一會兒原料商來了,我就用這個姿勢,還有這個表情,敬哥你看看,這個表情和不和藹?”宋妖虎坐在沙發上,款款地擺了一個POSS,只不過臉還是有點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