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華山之巔一陣寂靜,唯獨留下戰鬥過後的殘骸,還有夜風的嗚嗚聲。
夏振因爲這些家族跳出來維護夏柳,陡然間沉默了一下,不過沉寂了幾秒之後,當即暴跳如雷。
離門宗主,實力了得,放眼整個修武界,難尋幾個強而有力的對手,加上離門財大勢大,自然造就了夏振不怕事的性子,一下子跳出兩個大家族出來指責,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但是,夏柳就不同了,追殺了父親爲何死掉的下落這麼久,現在突然間被抖了出來,他的心情,比誰都還要激動。
“夏振,是不是你殺了我父親?是不是?”
他雙眸閃着一抹暴戾,身上黑色氣浪還未完全褪去,黑色巨獸的野性,還有一半以上殘留在他的體內,一個激動,雙眸再度浮現出一條條猩紅的血絲。
“哼……”夏振淡淡的瞥了夏柳一眼,完全沒有將他的憤怒放在眼裡,而是將他往後面一扔,隨手丟給夏家的長老門牽制,然後眸光一轉,投向薛百萬的臉上,陰冷一笑。
“薛族長,你想說什麼?這件事情過了這麼久,你突然提及,是什麼意思?”
夏振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難看,似乎也很忌諱提及夏九州。
“哈哈哈……夏宗主肯定知道我想說什麼,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怎麼說,夏九州也算的上你們夏家的恩人,可是你現在去死咬着恩人的兒子不放,要拿他的命,今天別說是我薛百萬看不下去,我想連上天都看不下去。”
薛百萬大笑,笑容帶着一抹嘲諷,手指着天,嗤笑。
“哼……不懂得知恩圖報的無恥之徒,夏振,枉你還是離門的宗主,做事、做人如此差勁,真是丟人!”
又一聲充滿指責的罵聲傳了過來,蕭家陣營的人員也走了說來,說話者,是蕭玉兒的父親。
這一罵聲落下,夏振臉色更加難看,手中猛然一顫,一道光電快速的對着蕭玉兒的父親閃劈而去。
“敢辱罵我,找死?”夏振暴躁的大吼。
閃身躲過了夏振的襲擊,蕭玉兒的父親臉色一陣鐵青,不過還是冷哼一聲。
“夏宗主不必惱羞成怒,我說錯了麼?你夏家能有今天的成就,夏九州功不可沒,而你居然做出這等連世人都唾棄之事,難道不值得反思?”
蕭玉兒的父親怒聲大罵,看起來憤憤不平。
“別以爲你是蕭家之人,我就不敢對你這麼樣!”
看着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維護夏柳,夏振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當下一抹陰狠的光芒快速的從眸中閃過。
夏柳雙眸怒睜,瞪着眼前許多家其他家族也開始緩緩的朝這邊靠攏,臉上不斷的閃過一抹殘暴。
這些人……
這些家族,都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夏宗主,真的夠了,薛族長說的可不錯,當年,夏九州若不是因爲你們夏家,又豈會死?”
終於,又一個家族的人跳出來說話了。
一直以來,諱莫如深的東西,終於被挖了出來。
夏九州的死,一直是個謎,很多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夏柳也一直追尋答案,可是全部都一無所獲,僅僅有一些蛛絲馬跡,能夠斷定,可能跟這夏家有着千絲萬縷的瓜葛。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果真是這樣。
當年
,父親之死,的確跟夏家有關!
但是父親又是因爲什麼原因,才死的呢?衆多的問題,在夏柳的心中不斷盤旋。
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他冷着臉,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那個臉上閃着暴戾,極力的想要掩飾什麼似的夏振,殺機四起。
“罪孽啊……夏振,你夏家造的孽,都是夏九州幫你們擺平的,他不過是夏家的旁系而已,完全沒有什麼義務,如今,你卻這般趕盡殺絕,會遭雷劈的!”
又是一聲譴責,說這話的,竟是周莊主。只見他怒目圓瞪,那雙眸,噙着一抹譴責,瞪着夏振,罵道。
“果不其然,夏振,我九州兄弟,當年就是慘遭你夏家的毒手是不是?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追尋他爲什麼死去的答案,哼……我就懷疑,他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如今,各路英豪作證,的確屬實!”
陡然間,一聲怒吼,諸葛雄臉上怒意旺盛,凌厲的雙眸,惡狠狠的瞪着夏振,臉上閃出肅殺的光芒。
“唉!真是罪過,當年,要不是因爲夏九州,你們夏家早就完了!哪還有今日,任由你們夏家人在這邊絞殺他兒子?”
“就是……做人要懂得感恩,像你夏家人這樣,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這已經是卑鄙、無恥、下流了!”
越來越多的罵聲不斷的響起,夏振也由開始的囂張,到最後,慢慢的……底氣開始變弱下去,直至最後,變得有些頹喪。
他的臉色一陣死灰,耷拉的腦袋,像是默認了衆人的指責一樣。
怒火,開始在夏柳心裡燃燒,殘暴的脾性,蹭蹭的往上升起,陡然間,雙眸似乎被一股黑色的氣給渲染了,一道如同野獸一般的野性,從骨子裡散發而出。
毀天滅地的氣勢,讓衆人倒抽了一口氣。
“宗主,他們說的沒錯,夏九州,當年對夏家可是不薄,當年……要不是夏家自私,闖下彌天大禍,他也沒必要犧牲!”
好久好久,終於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響在夏柳耳邊,說話者,是之前跟夏柳有過一面之緣的夏行烈。
他無奈的嘆息着,雙眸滿是不贊同的看着夏振,說道。
夏行烈的話,讓夏振的身子不由得輕輕一個震顫。
“說吧,夏振,當年,夏九州,究竟是爲什麼因你夏家而死?二十幾年過去,如今有這麼多證人可以證明,在瞞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沉重的聲音,如同一把鐵錘,重重的敲擊在夏振的心上。
全球精英訓練營的館主,身形一閃,也出現在了夏振面前,眸光微眯,語調中,有一股冷意,讓人毛骨悚然。
他,同樣是想知道夏九州爲何而死的其中一個。
在場幾十個人,每個人眸光直直的射向夏振的身上。
那一道道追究的目光,讓夏振感覺,如同芒刺在背一般,渾身不自在。
戲虐的、探究的、還有嘲諷的……各種各樣的目光,就好像,動物園看動物一般。
夏振眼角一陣抽搐,臉上猙獰的刀疤,在此刻看起來,似乎已經沒有那麼恐怖了,目光淡淡的在所有人面前掃視了一圈之後,最後定在了夏柳的身上。
夏柳臉上殺意凜然,看着夏振的眼神,兇惡的好像要向他拆了一般,讓後者慌忙心虛的避開。
“夏宗主,你還是說吧,不然,大夥兒可是很樂意幫
你說出來的。”
這時候,一些家族,開始大聲的起鬨了,夏振是何等人物?何曾被這樣羞辱過,可是在事實跟前,他也只能漲紅着一張臉。
“媽的!夏振,你特麼當年到底對我父親做了什麼?”
隱忍的許久,夏柳終於忍無可忍,暴躁的跳起來,身子一陣猛烈的掙扎,便打算衝過去,不過卻被夏家的長老攔住了。
在衆人緊迫逼人的情況下,饒是夏振再如何強勢,態度到最後,也不得不軟下來,但是,他還是緊咬牙根,死不開口。
“夏振,當年,要不是你們夏家爲了一己之私,想要統領整個修武界,夏九州,又怎麼會,慘死?”
“敢作敢當,既然害死了夏九州,那就勇敢的承擔,別當個縮頭烏龜。”
越來與多的謾罵生開始綿延不絕的響起,一些小家族的人員,也開始在這個時候,憤憤不平的譴責夏振。
“不是的,不是這樣!”陡然間一聲大吼聲,夏振拼命的搖頭否認。
“沒錯,當年,我是想借由這個原因,坐穩夏家家主的位置,可是,我壓根就沒有想過,那怪物,會突然跑出去,甚至……甚至讓夏九州死!”
一聲失控的大叫之後,夏振喘着粗氣,終於將所有的話說了出來。
“媽的……夏振,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夏柳徹底的發狂,身上被禁錮的那圈氣浪被惡狠狠的崩斷,他一個扎身上前,惡狠狠的揪住夏振的衣領,怒吼。
“夏柳,冷靜一點,這件事,我看還是由我來說吧……”
看着神情無比激動的夏柳,夏行烈慌忙上前,一把將夏柳拽了回來,然後開始緩緩地開口說道。
聞言,夏柳聽話的放手,猩紅色的雙眸,噙着一抹暴戾。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夏行烈終於緩緩開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你父親夏九州之所以會死,追溯起來,還得先從二十年前的時候說起……”
二十幾年前的修武界,可不像如今這般平靜,許多家族都隱藏於世。
當年,許多在修武界比較有威望的家族,門派,紛爭甚是激烈,其目的,爲的就是能夠在修武界穩坐強者第一把交椅。
江南蕭家、漠北江家、浦東薛家、海西萬家,其中還包括峨嵋派、少林派、崆峒派……等等大大小小一些有實力的勢力,皆在名單之中。
當然,離門也是其中之一。
當時的離門,勢力就很廣,但是還不能稱之爲第一,因爲,在當時的修武界,有很多方勢力跟離門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爲這樣開始的……
當時,許多勢力明爭暗鬥,誰都妄想穩坐修武界第一的位置。
從古至今,一統江湖的由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每一個門派野心都極其大,特別是離門,他們的勢力,跟一些小家族比起來,要壓別人一頭,但是,跟強一點的家族比起來,又要弱上那麼一點。
到最後,各方勢力,開始想盡各種辦法,試圖在修武界佔有一席之地。
其中,有的家族、門派開始對一些小家族展開一系列的大屠殺,然後將其實力納爲麾下,進而擴充、壯大自己的實力。
而離門採取的方式,跟別人卻是大相徑庭,他們竟然在暗地中培養諸多的魔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