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主治醫師,滿臉是汗的替李風取着彈頭,無論是難度還是什麼,李風這彈頭都可謂是最難取的。首先他數量太多,身中三四十槍,至少有一半的彈頭全都留在體內。李風不肯打麻醉,死盯着人家主治醫師的一舉一動,他哪怕是掀一下他的肉,拿一個鑷子夾一下,又或者換一個刀,他都盯着他,連眼都不眨。
期間,吳情醒來兩次。
第一次醒來直接蹦出一句話。“你媽的你敢打我…!”
毫無疑問,又是被李風給敲暈過去。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她又是直接說道:“有種你別下黑手,咱兩個單挑。”這次她乖了一點,不再罵人了。
但結果是一樣的,李風同樣是一個手刀將她擊暈。
吳情躺在一邊,身子靠在病牀上,李風是說敲就敲,相當順手。
李風是人嗎?不是人,肯定的!這是幾個醫生的共同想法。
眼前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是槍眼,血量流失過多,取彈過程中,在沒打麻醉的情況下,他連眼都沒眨一下,說他不疼吧,可他渾身上下不是血就是汗,說他疼吧,可他偏跟個沒事人一樣活動自如且正常。
“你們院長呢?”手術還沒結束,李風突然問向旁邊的醫生。
“院長他,好像是去北市了。”醫生答道。
“北市嘛!”李風自顧自的唸了一聲。而這幾年在北市發生的一切,也開始在他的腦子裡面回放了起來。
高中三年的努力只爲了考上一個好的大學,而曾經的理想就是大學畢業之後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一場戀愛打破了所有的一切,社會的現實跟現實的殘酷導致自己變得萎靡不振,昏昏噩噩的開始虛度光陰。
命運的轉折來於那場車禍,因爲那場車禍,普普通通的自己開始有了不普通的生活……!
李風在這一邊接受治療,一邊回憶着往事,而有的人卻爲了他而忙得炸開了鍋。
原本弄舞臨走前交代,讓小武帶着幾個兄弟跟在李風的後面好保護他,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把那個信件交給他。誰知道場面竟然發生了混戰,爲了免遭魚池之殃的小武只好帶着幾個兄弟暫時離開當場。
一離開便失去了李風的去向,這是小武等人最頭疼的事。
“武哥,我們要咋辦啊?”
小武現在是幾個人當中的頭頭,遇到這種問題,旁邊的幾個兄弟習慣性的把難題交給頭頭解決。
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大下午的街上的人不是很多,但車水馬龍的街頭,再加上太陽烘烤,着實有些讓人不爽。
近一米八高個的小武,體貌還算不錯,平時他是屬於有事往前衝,沒事往後退的那一類人,動腦子的活,他也不願意多幹。如今這趟子事攤到自己身上,也是讓他苦惱的很。
“不行,我們就撤吧。”他苦着臉說道。
“武哥,這恐怕不行啊,咱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就連那封信你都還沒交到風哥的手上。”旁邊有一人說道。
“那你說咋辦?”小武也沒得辦法,這一急之下,他都吼了出來。
“找唄,找到他就行了。”旁邊人說道。
“要是能找到的話,還用的着你在這放屁,你沒看見安合的警察都炸了鍋的在找他嗎?”小武扯着嗓子吼了出來,還附帶着噴了對方一臉的口水!
那人開了一下臉上被噴的口水,然後說道:“武哥啊,咱們不能讓警察先找到風哥,不然咱們的任務就徹底完了,弄舞堂,咱們也別想回了。”
“有什麼想法你就說吧,默默唧唧的,真囉嗦。”小武道。
………
兩個多小時的手術可謂是一種煎熬,李風在沒打麻醉的情況下看着整個過程。他覺得,這種小事,以後如果再發生的話,完全可以自己動手,省的往醫院跑,花那個冤枉錢。
彈頭取出,傷口處理,縫合,再消毒清洗,再包紮,完全弄好之後,正好三個小時過去了。
渾身包的跟個骷髏戰士似地,李風順便問醫院借了一身病服給自己套上。
“李先生,您這身衣服需要我給您扔了嗎?”一個護士拿着手中滿是鮮血的西裝,問向李風。
那麼破,還都是血,留着也沒用了。李風點了點頭道:“扔了吧,扔了吧,不過,我希望你能拿個袋子裝一下,然後再扔。”衣服都是血,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拿個袋子裝一下,小心點處理比較好。
護士點了點頭,然後也不顧衣服上面都是血,竟然伸手向西褲的口袋處掏了過去。
一沓紅紅的東西,被她掏了出來。的確是紅紅的東西,紅的要死,而且全都黏在一起。
“李先生,這錢…!”護士望着手中的一沓鈔票有點暗覺可惜。
李風擺了擺手道:“一併扔了吧,又不能用了。”
“可是,李先生,還有這個…!”護士從一沓被血浸透的鈔票中,抽出來一張像是銀行卡一樣的東西。
李風順眼望去,看着護士手中拿的那張銀行卡!“拿過來給我。”他輕道。
接過銀行卡,除了知道是國行以外,別的什麼也看不出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然後將其裝進病服的上衣口袋。“你把我的那些髒衣服都扔了吧,至於那些被血浸透的錢你看着辦吧。”
“知道了,李先生。”護士見李風接過銀行卡之後的神情有些微妙的變化,心思敏感的她當即知道不該再多問下去。拿着髒衣服跟一沓紅票子,她輕悄悄的往外退了出去。在她眼中,李風不僅帥,而且癡情,是好男人的那種,應該尊敬!
生活中的事情多了起來,人也忙了起來,有時候忙得連抽根菸的時間都沒有,或者說,那不是忙得沒時間,只是忙得已經忘了有那回事罷了。
突然安靜了下來,這讓李風想起了能夠消除寂寞的老友,煙!
身上肯定是沒有的,這讓他想起了躺在一邊的吳情。
反正四下無人,李風也懶得多想,直接伸手過去,在她褲兜啥的地方都摸了一圈,一番搜索之後,還別說,真給李風摸到了一包東西。
把摸到手的東西拽了出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包H國的愛喜香菸,還有一個ZIPPO的女款打火機。
拿着手中的香菸跟打火機,李風心想,這個娘皮子,有國煙不抽偏抽國外的,脾氣賤也就罷了,連生活作風取向也那麼賤。
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根來,然後夾在嘴中將其點着,口中還自言自語道:“老子這是在杜絕外貨流竄,老子是好人啊。”
一貫的老動作,深吸,然後吐菸圈。只是這一次深深吐出去的菸圈,越發的圓,而且飄蕩在病房裡面,久久不肯散去。
似乎是玩味上頭,李風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飄在頭頂的那個菸圈給吹散了開去。
身子躺了下去,靠在了牀頭,抽菸的同時,他拿起了手中的一個女式錢包。
黑色略顯沉重,但黑色之餘的粉紅色鑲邊,卻無疑是給這個錢包增添了點滴的俏皮感。
“有…品…位。”李風的嘴裡面還含着香菸,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的。
打開了錢包,首先看到的是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照的素照,長長的頭髮高高挽起,整個漂亮的臉蛋全都露了出來,可能是照這張照片的時候還比較小,臉上的羞紅給人感覺她是那麼的羞澀跟清純。
“長的還挺漂亮,我看看,我看看這是……女,生於……!”說着說着,李風就準備唸了起來。
“喂,你幹嘛。”趴在一邊的吳情突然直起身來說道。
“看你的身份證啊,你不是看到了嗎,還明知故問。”李風拿開錢包看着她說道。
“你看就看,讀什麼啊你讀。”吳情怒道。
“好好好,我看,我看,我不讀了,你繼續休息吧。”李風說着還真就拿起錢包看了起來。
“誰讓你看了,還有,我那是休息嗎。”吳情站起身來指着李風的鼻子說道。
“我靠,你閉目養神搞得那麼愜意,怎麼就不是休息了。”李風道。
“我能不那樣嗎,我一說話,你就敲我。”吳情一臉憤恨的說道。感情她是被李風給敲怕了,所以一直都在裝昏。
“你要是說點人話,我才懶得敲你。”李風瞥眼說道。吳情待人待事的方法,他怎麼都看不慣。
“我哪一句不是人話了啊我,我哪一句不是人話了啊我……!”說着說,吳情動手推起了李風來了。
“喂,喂,喂,咱說歸說,可別動手動腳的昂。”李風稍微躲了一躲說道。
“不動手動腳,不要忘了,可是你動手把我抓來的,現在你又不讓我動手,怎麼…我推你一下就叫動手了嗎,那你敲我呢,打我呢,佔我便宜呢……!”
“喂喂喂…!”死女人越說越沒譜,還說什麼佔便宜,越聽越慎得慌,李風只好打斷了她。“我說,靚妹啊,我只把你帶到這來,頂多就是敲你兩下把你敲暈了,我可沒打你,沒佔你便宜啊。”
“你們男人都這樣,做過的事永遠都不敢承認。”吳情突然變得冷漠,她轉過身去,再也不理李風。
“我哪句話說錯了嗎?”李風鬱悶了。
“你……!”安靜了一會之後,吳情突然愣愣的唸了一聲。
李風耳尖的很,聲音雖小,但他還是聽見了,看着吳情的後背,他道:“有事就說吧。”
“你…!”吳**言又止的,感情她要說的事令她很爲難似地,頓了半響,李風正準備催促,誰知道她接着又道:“你…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