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也是跟着自己來的嗎?
李詩涵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臉上的神色,一下子紅了下來,眼睛偷偷的瞄了一下葉少傑,又趕緊低下了去,緊緊抿着嘴脣。
“那個,李同學,我還有一點事情,就先走一步了,那個,我是五班的,你也知道了吧,對了,我的手機號是:13XXXXXX,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葉少傑見李詩涵低着頭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而此時,正好看到前面的一個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他頓時猛的一下想了起來,自己這一次過來的目的,心情一下便又凝重了起來,也沒有心情再和李詩涵多說什麼,匆匆的和說了一聲,便直接的轉頭向醫院的方向奔去。
啊?
他不是過來找自己的嗎?
李詩涵聽到葉少傑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擡起了頭來,向葉少傑望了過去,但是當她擡起頭來,眼前又哪裡還有葉少傑的身影,目光轉了一圈,才發現,葉少傑匆匆的奔向醫院的身影。
這……他真的不是因爲自己來的,他是來醫院有事嗎?
那麼……上一次,他也是因爲有事纔過來,而不是因爲自己在這裡,特意在這裡的嗎?
望着葉少傑匆匆而去,並不像是找藉口離去的背影,李詩涵不由得怔住了,腦海裡下意識的想起了上一次的情形,目光,開始變得複雜了起來。
……………
雖然,早上在聽完唐智超的話語之後,葉少傑的心中,已經對於餘老太的情況,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他出現在餘老太的病房,看着躺在病牀之上,奄奄一息的餘老太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的一陣的震憾,臉上露出了一絲震駭的神色。
餘老太看起來,比上一次更加的瘦弱了,頭上已經徹底的見不到一點的頭髮,身上的生命氣息,弱得幾乎已經像是風中搖搖欲滅的殘燭。
上一次,葉少傑過來的時候,餘老太好賴還能說話,還有一點點的生命的活力,這一次葉少傑進來,她已經甚至連一聲微弱的請進都說不出來了,直到葉少傑推門進來,看到了葉少傑的身形,她也只是眼睛微閉,顯得我比虛弱的望着葉少傑。
透過她的那雙渾濁的眼神,表達她的內心之中,對於葉少傑過來的吃驚,意外,驚喜等各種的情感。
“餘老師,你……辛苦了。”
好不容易,葉少傑纔回過神來,心中有些苦澀,聲音帶着一絲哽咽的望着正透過眼神向自己表達着自己的意思的餘老太道,說話的時候,他的身形,向後轉了一下,藉着轉身的動作,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聽到葉少傑的話,餘老太似乎想要表達什麼,嘴脣輕輕的動了一下,但是卻終究還是發不出聲音來,要表達的表達不出來,她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焦慮的神色。
“餘老師,我明白你的意思。”
葉少傑輕輕的上前,伸手抓着枯瘦得幾乎只剩下了骨頭的手掌,輕聲的道,“我知道你想說,讓我不要難過,但是,我看到老師的樣子,真的沒有辦法不難過。”
聽到葉少傑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聽葉少傑的話裡面,也真的明白了她的意思,餘老太臉上的神色,頓時重新變得詳和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色。
“餘老師,你什麼都別說了,我這次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要幫你找一位中醫嗎?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有能夠找到他老人家,但是我自己這些時間,認真的學了一套他留給我的醫書上的針法,我覺得,它可能能夠減輕你的痛苦,不過,我到現在還沒有試着使用過,也不知道具體的功效怎麼樣,你願意讓我來幫你治一下嗎?”。
葉少傑望着餘老太的臉上的神色,似乎又要說什麼,繼續安慰他的樣子,連忙搶先一步的望着餘老師道,說話的時候,他的眼裡全是真誠的神色。
你?
餘老太似乎被葉少傑的話語,給徹底的弄蒙了,眼裡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
“餘老師,你放心,如果沒有一點點的把握,我也是絕對不敢來找你的,我可以保證,最少,我的針,就算是治不好你的病,也一定不會傷害到您的!請您相信我,我是一定不會拿您的生命,來開玩笑的!”
葉少傑一臉真誠的望着餘老師,語氣無比真誠地道。
望着葉少傑臉上無比真誠的神情,餘老太的眼裡露出了一絲猶豫掙扎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究竟要不要答應葉少傑。
葉少傑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用真誠的目光望着餘老師的眼睛,漆黑的大眼睛裡,寫滿了純澄而真誠。
終於,在和葉少傑的目光,對視了約摸三秒鐘的時間,餘老太的臉上的凝重的神色,一下子舒散了開來,下頜輕輕的動了一下,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鼓勵的神色。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就算真的被這個學生,用來練一下針,又有何妨呢?就算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想起這些天以來,那種痛苦的治療手段,想到此刻躺在牀上,無力的等待死亡的那種可怕的無力和無奈感……餘老太的臉上,笑容,越發的舒散了開來。
“謝謝餘老師,謝謝老師的信任,您放心,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救治好老師的!”
看到餘老太的臉上那種鼓勵的笑容,葉少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歡喜的神色,但只是一瞬間,他的臉上,這種笑容,便收斂了,換而之的,是一種鄭重,肅穆,**的神色。
餘老太看着葉少傑的臉上的莊重的神情,以及那種鄭重的承諾的語氣,臉上只是淡淡的笑着,並沒有太過的在意,更根本就沒有把他的什麼所謂的救治好的話,放在心裡面。
剛剛學到的,半個月上下的時間裡,臨時學來的一套針法,還不是別人傳授的,只是憑着別人留下的一本書,自學到的,還從來都沒有用過的,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平庸無奇的十幾歲的少年。
她能夠在意什麼,希望什麼呢?
她只是能感覺到,葉少傑的真誠,把這一次,當成了結束生命之旅之前,給葉少傑的一個練針的機會,同時,也是成全自己,希望自己能夠快一點結束這種痛苦的最後的生命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