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安靜地坐着偷聽楊景行打電話,詹華雨翹着二郎腿,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和表情都很放鬆。齊清諾在椅子上的坐姿就豪放一些,叉腿對着楊景行,手臂撐兩邊的椅背和桌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楊景行跟張彥豪說明:“就唱過兩三次,不過酒經常有人錄音錄像。曾經懷疑過兩個人,因爲他們用的設備比較專業,去酒的次數也不少,那次戳穿了後也再沒見過。”
張彥豪比較瞭解:“這種人拿去一首歌買幾百塊兩千塊騙老百姓的,怎麼會到金文哪裡!”平京金文文化傳媒公司,唐瀟曉的經紀公司,實力應該比宏星差點,因爲就一兩個拿得出手的。
楊景行說:“我也只是懷疑,不能確定。”
張彥豪問:“還有沒有其他可能?”
楊景行說:“暫時想不到。”
張彥豪沉吟了一下:“……先不管這些,唐瀟曉,這個人你沒見過?”
楊景行笑:“我認識的歌手都是公司引薦的。”
張彥豪說:“我的意思是你和他應該沒什麼私人往來,和金文也不會有。”
楊景行嗯:“也完全沒了解。”
張彥豪呵呵,有點奇怪:“你昨天沒這麼說呀,是不是什麼人……”
齊清諾點點頭。
楊景行興奮了:“那您能不能幫我跟他說一聲,看在您的面子上,幫我個忙,算我求他……”
楊景行哈哈:“還師父呢。”
張彥豪還不放心:“我告訴你,你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傳出去會比較麻煩。”
楊景行苦笑:“那就沒辦法了?”
楊景行吃驚:“……這麼巧的事。”
齊清諾急問:“他怎麼說?”
齊清諾用一種中肯的語氣說:“我不想這種髒事發生在你身上,不允許!”
楊景行笑笑:“謝謝您。我就一個願望,以後任何歌手不要在任何地點時間唱這首歌。”
楊景行嘿嘿:“謝謝您……其實也不怪唐瀟曉,是他團隊問題,買歌選歌這麼不慎重,很可能給他造成很大負面影響。”
楊景行說:“以後能不能別唱這首歌了,任何時間任何地點。”
張彥豪說:“我有分寸……這樣,你先去忙,我儘快給你回消息。”
楊景行問:“您明天去公司嗎?”
齊達維又說:“下午老周就給我打電話,我也沒說什麼。”老周算是輝煌的vip客戶了,和楊景行也比較熟悉。
齊清諾幾乎要推開楊景行,用力承認:“都有!”
齊清諾甚至還能想到:“我打電話的時候你是楊老師?”
張彥豪一個人在辦公室,跟楊景行解釋:“黃律師下午纔回來,我們先說說大概情況。”
楊景行連連搖頭:“不用,以後還是同事呢。您能不能當這個中間人,我求他幫這個忙,有機會有能力了一定報答。”
張彥豪沉吟一下,拿起數據跟楊景行解釋:“現在情況是這樣,不唱不太可能。而且他還在金文,有那邊的團隊。”
張彥豪呵呵笑:“看來問題蠻嚴重……我理解,男人嘛。”
楊景行畏縮:“您還是別說,我怕難當重任。”
沒多大會,甘凱呈就來了,關上門:“怎麼樣?”
齊清諾笑:“輝煌請不到了?”
楊景行感激:“師父嘛,老闆也照顧我。”
楊景行搖頭,很犯難:“這個真大度不了。是我運氣不好,剛入行就結怨了,也給您添麻煩。”
楊景行幾乎是害怕的表情。
冉姐果然立刻興奮起來:“以後我的鋼琴搭檔就是明星的老師了,真是太有檔次了。”
甘凱呈幾乎後跳:“你要我得罪多少人?我還沒退休!”
茶水就位,張彥豪和員工平起平坐,等凌薇出去了纔打開文件夾,拿着打印紙感嘆:“太紅了……”
張彥豪說:“歌好人紅……也有運氣。”
楊景行啞然,變成了雙手抱齊清諾,幾乎依偎進對男朋友充滿保護**的齊清諾懷裡,說:“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我還真以爲你是不想聽歌呢,原來是怕傷我自尊。”
楊景行點頭:“好,謝謝您。”
齊達維也挺輕鬆,沒太當回事。
再回家的路上,齊清諾也比較冷靜了,開始想寬一些,分析到底是誰偷歌。客人應該也不會,都沒這個意識。成路的可能性比較小,他們路子沒那麼廣,能把一首歌遞到金文公司,還就直接給唐瀟曉唱了。
掛了電話,楊景行跟詹華雨彙報:“他說給叔叔打電話。”
齊達維笑:“公司的事,我不是公司人。”再看楊景行:“聽意思比較賞識你的大度。”
張彥豪直接說:“我們和唐瀟曉有接觸,他和金文的合約還有不到一年,只差一張專輯了。”
楊景行說:“老闆說會幫忙,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齊清諾回抱楊景行,幾秒鐘後開始默契接吻……
這偷歌的人起碼得會扒譜,因爲金文公司再無恥也不會直接買酒錄像或者錄音的音樂版權,而且唐瀟曉還敢署名。
楊景行說:“你現在工作多責任重,不要被這種事分心。”
兩個年輕人到酒的時候,齊達維笑臉相迎,跟楊景行說:“張彥豪給我打電話了。”
齊清諾站起來:“走!”
回到樓上,龐惜有許多事情彙報,也準備了不少資料,還有:“蘭靜月說你沒事了就通知她。”
星期二上午,楊景行還沒到公司就接到張彥豪的電話,叫他到了直接去辦公室談。還好今天上午是視唱練耳課,對楊景行心服口服的老師不至於說新學期的第一節課楊景行就逃了。
楊景行說:“麻煩你的時候多了,您也一直照顧,不過這一次我是最急切的。幸好您信任我,不然我真狗急跳牆想其他辦法了。”
冉姐唱完一首歌后就急忙跑來密謀,她也很氣憤那些偷歌的人,建議酒以後要嚴格執行規定,不管是多麼來的老僱主也不能搞特殊。
張彥豪很爲難的樣子,翹起二郎腿仰頭思考。
楊景行說點高興的:“蔣成給你打電話沒?”
楊景行說:“無所謂吃虧不吃虧,您說,我聽您的。”
張彥豪點頭:“於情於理,我不能讓你吃虧!”
想來想去,那次抓住的風衣客嫌疑最大。估計是他們把這首歌廉價賣給誰或者什麼公司工作室,唐瀟曉和金文拿到的時候可能已經轉手好幾次了。
張彥豪冷哼:“可大可小。總之你先按兵不動,凡事我們明天再商量。行?”
天氣涼快了,楊景行摟起了女朋友的肩膀。除了在牀上,兩人好像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溫馨的形式散步聊天。
齊清諾高興地笑:“好呀,一二三,我完全忘記了。”
張彥豪同情:“我知道這首歌對你肯定有特殊意義,但是男人嘛,大度一點……”
齊清諾說:“我也問了幾個人……”
張彥豪點頭:“可以這麼說。”
楊景行又擔心:“這樣會不會影響關係?”
楊景行說:“不用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楊景行說:“不來最好,不然多尷尬,我也不用害怕公司不團結損您威嚴了。”
下樓後,看着女朋友輕慢的腳步,楊景行建議:“散會步。”
張彥豪深呼吸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樣,你先別急,我們試試和唐瀟曉溝通一下,也可以看看他的誠意。”
楊景行又驚喜:“那您和他應該比較熟了?”
齊清諾不介意地笑:“你解釋沒,對我沒意見?”
甘凱呈受不得激將:“你想怎麼活動?”
楊景行說清楚:“是沒必要,不需要的解釋的人。”
楊景行說:“沒有,也不用解釋。”
張彥豪笑着安慰:“怎麼就結怨了?你這樣處理,給他那麼大空間,得謝謝你。我們還說起過你,唐瀟曉其實很賞識你。”
楊景行說:“好,我明天按時上班。謝謝您。”
楊景行嘿嘿:“還沒過癮呢……說起來真得收拾一下偷歌的。”
楊景行說:“行。”
齊清諾看看男朋友,讓自己身體更順從一些。
張彥豪呵呵:“那也不一定,藝人嘛……”
楊景行點頭:“沒事了。”
張彥豪說:“我接觸過,很……愛面子的一個人。我猜測啊,他應該是受騙了。你在哪?我們見面談,我通知法務部的。”
齊清諾調皮了:“不用解釋?”
張彥豪笑笑:“……這麼堅決?”
張彥豪點頭,點了幾下後停頓一下又開始點,說:“唐瀟曉本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金文,看起來業務多,其實就唐瀟曉一個人撐着,累得像條狗。”
甘凱呈准備獻身的樣子:“怎麼辦?”
楊景行搖頭:“我聽到他唱第一句就是這麼想的。”
詹華雨說:“張彥豪是個聰明人,明天你和他見面,自己把握好,有什麼問題再跟我說。”
楊景行說:“真不行了再找你。”
楊景行說:“齊叔叔知道,是他聽客人說了諾諾再告訴我的,我還沒和齊叔叔溝通。”
張彥豪呵呵:“老甘一大早給我打個電話,他還是心疼你。”
楊景行說:“不麻煩您,我就是告訴您一聲,覺得公司應該知道這個事。我也不想打官司什麼的。”詹華雨似乎聽得見張彥豪說什麼,對楊景行點頭呢。
張彥豪警覺:“怎麼說?”
張彥豪說:“也行,明天公司見。這個事情……你跟諾諾家商量沒?”
楊景行點頭:“我聽出來了,明天就知道了。”
楊景行誠懇:“您可以相信我。”
楊景行說:“你人面廣,搞個抗議抄襲活動。”
楊景行還沒心沒肺地嘿嘿:“我怎麼一點沒覺得這事有多嚴重?真的那麼嚴重嗎?”
楊景行諂媚:“老闆,可憐可憐我。”
楊景行看看紙上的數據,挺詳細,從多個角度說明了《暗涌》正在一飛沖天。楊景行看得苦笑:“難怪周經理說編輯部不懂市場,完全想不到。”
張彥豪長長地哦了一聲:“這樣的話……就算你聲明大義不計較,也不能不吭聲吃啞巴!我告訴你,這件事牽扯可能比較複雜,我們見面談比較好。”
張彥豪沉重地點頭:“就是這麼巧。”
自己回家的路上,楊景行給甘凱呈打了個電話。甘凱呈沒介意楊景行有歌不給他聽,還提點了很多注意事項。
“這樣的話……”張彥豪說:“先不急,我給她打電話。”
冉姐嘿嘿:“那你小男朋友還能放過他!?”
張彥豪看着楊景行,用少見的嚴肅面孔說:“有一件事,整個公司不超過三個人知道,包括老甘。”
張彥豪哈哈:“口氣不小嘛。”
張彥豪交代:“這個事情千萬別說出去。”
楊景行懶得看資料,上網東遊西蕩,逛去了高中同學錄。和剛上大學那會比,同學錄已經很冷清了。
詹華雨說:“在家裡不要客氣……你們去不去店裡?”
張彥豪看了楊景行幾秒,又去看那打印紙上預示着大把人氣和鈔票的數據,再對楊景行說:“一碼歸一碼,就算他來宏星,你的事還是要解決。你昨天說不想鬧開了,那就私了,賠償問題要談一下,儘管他也是受害者。”
甘凱呈還問:“要不要幫忙?有屁快放。”
楊景行不好意思:“小赤佬不知天高地厚。”
楊景行笑:“是個經驗,學習了。”
楊景行驕傲:“老闆沒我們老闆好嘛。”
楊景行恨不得下跪:“太謝謝您了,您真是好老闆。”
楊景行又說:“您別爲難,公司利益爲重,這件事就算了,您當我沒說過……他表過態嗎?一定會來宏星?”
張彥豪也哈哈,然後跟楊景行確認:“這是你第一次跟我開口?”
楊景行不要臉:“我都喜歡……同樣的,我也希望這種髒事和你沒關係。”
楊景行說:“先等一會,現在施壓太早。”
甘凱呈說:“李丹陽的電話你自己打,試試影響力。”
楊景行威脅:“我先告訴你,這可是和老闆對着幹。”
甘凱呈看着楊景行,看了一會叫:“我哪知道是和他對着幹,你別蒙我!”
兩個賤人嘿嘿嘿,還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