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館裡面,華辰有一間獨自的辦公室,空間很大,除了必備的辦公用品之外,博古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古董。
這些古董,毫無疑問都是華辰掉包來的真品。有一些被他看中,就留下玩玩,暫時沒有賣給外國人。
華辰的眼光當然是不同常人,看中的都是一些好東西,不僅僅是價值連城,而且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是華夏文明的瑰寶。
任何一個對古董有研究的人,如果有興到了華辰的這間辦公室,一定會目瞪口呆,震驚華辰的富有和奢華。
但是此刻,辦公室裡面卻是傳來了乒鈴乓啷砸東西的聲音。
憤怒的華辰,正在將一件件價值連城的古董摔碎,來傾瀉心中的怒火。
“納蘭若冰,你這個小娘皮!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頂撞我!總有一天,老子要將你征服,將你騎在胯下,狠狠的鞭笞!”
華辰雙手舉着一個明代的瓷器,憤然摔碎在地板上,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神經質的笑容。
華辰的手下們,站在辦公室外,聽到裡面的聲音,知道華辰又在砸東西。
但是,他們都不敢去阻止,一個個臉上都是露出可惜的表情。
要知道,華辰砸碎的古董,每一樣都是至少幾十萬,甚至是上百萬的價格。
在他們看來,華辰簡直就是在糟蹋錢。
謝愛國匆匆趕過來,他是華辰的心腹,敲門之後,進入到辦公室內。
面對着一地的古董碎片,謝愛國也是一陣心疼,鬥着膽子對華辰說:“華少,這些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文物,砸一件少一件啊。”
華辰轉過頭,笑容古怪的看着謝愛國:“怎麼,你覺得華少我沒錢,砸不起嗎?”
謝愛國感覺到華辰的憤怒,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低着頭說:“華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華辰憤怒的大吼。
“我是來告訴華少一個消息。”謝愛國連忙說道:“那個納蘭若冰,剛纔跟林雲吵架,很生氣的離開了。”
華辰一聽,立刻來了興致:“這兩人剛纔還如膠似漆的,現在竟然吵架了?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
謝愛國就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皺着眉頭說:“這個叫林雲的傢伙,我實在是看不懂他。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捉摸不透,跟一個傻比似得。”
“哈哈,林雲本來就是一個傻比!”
華辰樂的猛拍大腿:“我還以爲納蘭若冰真的喜歡林雲這種無知的笨蛋呢。看起來,我的話,納蘭若冰全都聽在心裡,只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沒有發作罷了!也就是說,我還有機會!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華辰很是高興,恨不得將謝愛國抱着狠狠的親上幾口。
謝愛國見華辰高興了,提醒道:“華少,今天晚上,安西博物館的秦月關請你在春風得意樓吃飯。你要不要...”
華辰微微皺眉:“秦月關?你是說那個土包子?什麼年代了,那傢伙還穿着中山裝,上面還打着補丁。看起來就悶得要死。我不想跟這種人一起吃飯。而且晚上
有一位更重要的客人需要招待,你就替我跟他吃飯吧。”
“既然華少有事,那我只好代勞了。”謝愛國微微笑着:“只是...華少答應給他的錢...”
“本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答應給他的錢,一分錢都不會少他的。”華少直接丟給謝愛國一張銀行卡:“這些錢,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去搞定。”
謝愛國接過銀行卡,笑着退出了華辰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面,跟安西博物館的秦月關打了個電話:“老秦,是我,事情辦妥了。晚上,春風得意樓,888號房間,不見不散。”
謝愛國並不知道,此刻他的身後有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看着他。
..........
“師傅!我回來了!”
納蘭若冰氣鼓鼓的闖入到不朽閣內,不朽閣主還是坐在八仙桌前喝茶,似乎從來都沒有動過。
“呵呵,若冰,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不朽閣主樂呵呵的看着納蘭若冰。
“事情...”納蘭若冰坐下喘了口氣,將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師傅聽。
“華辰這個傢伙,本來就可恨,我是知道的。沒想到,林雲也這麼可恨。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根本就是在玩我嘛!”
納蘭若冰憤然說道。
“你不懂他的心思,這很正常嘛。畢竟,雲本來就是飄忽不定,忽東忽西的。你看他像什麼,他就是什麼。”
不朽閣主含笑,看着自己的徒弟。
“師傅,我不明白。”納蘭若冰搖搖頭:“你的意思?林雲這樣做是對的嘍?”
“我就是這個意思。他是對的。”不朽閣主雖然沒有離開不朽閣半步,但是話語之間,帶着運籌帷幄的自信,笑容也充滿了智珠在握的意味。
“爲什麼?爲什麼他是對的,我是錯的。師傅,你說嘛,你就告訴我嘛!”
納蘭若冰在不朽閣主的面前,再不是冷若冰霜的血玫瑰,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女孩,嬌嗔道。
“呵呵,若冰,你不要着急。林雲到底想要怎麼樣。今天晚上就會見分曉。你就靜靜的等待結果就好了。”
不朽閣主捋着山羊鬚,淡淡笑着。
夜幕緩緩將臨,北海市的夜晚比白天更要喧囂。
大街上到處都是行人,摩肩接踵,街道上車水馬龍,隨處可以見到的豪車將狹窄的馬路堵得水泄不通。
這座位於海濱的城市,到了晚上,纔會揭開面紗,露出它浮華的一面。
七點鐘,謝愛國準時出現在春風得意樓,他並沒有跟普通人一樣從正門進入這棟北海數一數二高檔的飲食會所,而是拿出一張VIP金卡,從旁邊房間的VIP電梯,到了早就訂好的888房間。
還沒有走到門口,房間裡面就傳來古箏的聲音,是一曲高山流水。
“呵呵,竟然是高山流水這種俗氣的曲子。”
謝愛國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高山流水在普通人的耳朵裡,已經是雅曲了。
但是,在謝愛國這
樣的文化人耳朵中,高山流水這樣爛大街的曲子,怎麼也代表不了自己的身份,更說明不了自己的文化品味。
這個遠道而來的秦月關,看來就跟華少口中說的一樣,真的是一個土包子。
但是話又說回來,來的就是客人,如果不是秦月關這個冤大頭,他和華少又怎麼會瞞天過海,偷樑換柱,賺上一大筆錢呢?
謝愛國變臉似的掩去臉上的不屑,換上一副友善的笑容,推門進入了888房間。
“謝館長!你可來了。”房間裡面,只有秦月關一個人,他面前的桌上已經上了很多的菜,顯然他已經來了很久,等的已經有點着急了。
“呵呵,老秦,不好意思啊。北海這個城市雖然不大,但是一天到晚堵車堵得厲害。我已經儘快趕過來,但是沒想到被堵在路上。我自罰三杯!”
謝愛國走過去,雙手抓住秦月關的肩膀,像是兄弟一般,兩個人坐下。
秦月關穿着一身破舊的中山裝,戴着的眼鏡少了一條腿,用白色的膠布纏住,勉強掛在臉上。
他的臉上佈滿了皺紋,頭髮花白,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博物館的館長,而像是一個辛苦了大半輩子的老農民。
“謝館長。我平時是不喝酒的。但是...爲了感謝你。我得敬你一杯。”秦月關端起酒杯,說話有點磕磕巴巴的,似乎不太會說客套話。
“老秦,瞧你這話說的。”謝愛國樂呵呵笑道:“你幫我,我幫你,大家互助互利罷了。”
“不同的,不同的。如果不是你幫我。你嫂子的病,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你也知道,博物館這種文化部門,其實就是清水衙門。我一個月的工資雖然有四千多,再加上醫保,也不可能給她做骨髓移植的手術啊。”
秦月關一杯酒下去,眼圈就有點紅了。
“哎。老秦啊,不是我說你。你的腦筋,就是太死板了。你早把博物院的東西拿出來展覽,稍微賺點外快。嫂子的病,不就有錢治了嗎?”
謝愛國嘆了一口氣,用教訓的語氣說道。
“可是...這畢竟是違犯規定的事情。”秦月關依然是有些遲疑。
“規定?就是烏龜的腚!那玩意是嚇唬人的,有個屁用。你守着那個荒山野嶺的博物館,一年到頭也賣不出去幾張門票。活人也不能讓尿憋死啊。說到底,還是給嫂子治病重要。”
謝愛國喝了幾杯酒,臉頰也是微微紅潤了起來:“要我說。你現在也已經五十多,快六十了。馬上就要退休的年紀。如果不趁着手裡還有權,好好的撈上一筆。等到你真的退休了,誰還會管你?人啊,就要爲自己多考慮考慮。”
“撈一筆?怎麼撈?”秦月關茫然道。
“怎麼撈?伸手撈唄。這次你不就撈到了。”謝愛國將銀行卡塞進秦月關的手裡:“這是華少特地給你準備的。不多,十萬塊,先拿去給嫂子治病。”
“十萬塊!”
秦月關嚇得手一抖,差點把銀行卡掉在地上。他抓住謝愛國的手,老淚縱橫說:“華少真是好人。謝愛國你也是好人。你的侄子,也是個大好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