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父親還要高？”
老四輕吸了一口氣，在他的心中，韓正永遠都是戰無不勝。
當然，這個印象並非是來自於父親形象的崇拜，而是因爲對他的恐懼。
準確的說，韓正在老四的心中，是一頭兇殘嗜血的惡魔，沒有任何人能夠將他殺死。
半晌，老四才從一陣驚訝中甦醒過來，低聲問道：“那人那人是不朽閣的老頭子嗎？”
黑伯深深的看了老四一眼，意味深長的說：“老四，你太聰明，這不是一件好事。”
老四苦笑着搖搖頭，雖然黑伯沒有明確的回答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納蘭若冰的身邊的高手，肯定就是不朽閣的那個老頭子。曾經，納蘭若冰無意間說起，她拜了不朽閣的老頭子當師傅。
老街茶樓，距離不朽閣還不到一千米的距離。
老四原來不明白。
現在仔細想想，神秘的不朽閣主，是故意將不朽閣開在茶樓的附近。
至於原因，老四卻想不明白。
大概，是爲了向韓正示威吧！
老四從懷裡摸出一包三五香菸，點上之後，重重抽了一口，就將剛剛點燃的香菸在菸灰缸中按滅，眼神看着黑伯：“黑伯，如果那個人是不朽閣主，那麼有一件事，我更不懂了！當年，到底是誰傷了三姐，讓她昏迷了三年。”
“三姐當時已經是生死境的強者，單槍匹馬殺到燕京，力敵七大高手，而不落下風。這個世界上，比三姐強的人能有幾個？更何況，三姐的身邊，還有父親和不朽閣主這樣的絕頂高手。誰又能在北海重傷她？”
老四提起當年的陳年舊事，眼前就浮現出納蘭若冰一襲紅衣，手中長刀如月的身姿，兩隻眼睛也是放出奪目的光彩。
“你問這個幹什麼？”黑伯看着老四：“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一切都塵埃落定。現在就算知道誰傷了老三，也沒有任何意義。”
“黑伯，我必須知道，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老四站起來，緊緊抓住黑伯的手，臉上帶着急切：“外面的人傳
說，都說是三姐持才傲物，頂撞了父親。父親一怒之下，這才重傷了三姐。但是．．．那時候，父親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三姐是他最得力的幫手，左膀右臂。父親怎麼會重傷三姐！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伯輕輕點頭：“這當然不可能。”
“那是誰．．．？”老四問道。
“老四，答案不是已經在你的心裡了嗎？”黑伯看着老四，低聲問道。
“這．．．”
老四的眼睛迅速的眨動着，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驚愕：“能傷了三姐的人不多，整個北海，或許也只有父親和不朽閣主。如果不是父親的話，那就只有不朽閣主了！可是，不朽閣主爲什麼要傷了三姐。三姐甦醒之後，又爲什麼依然親近不朽閣主，反而是疏遠父親！這說不通！不朽閣主，到底有什麼理由，在那個節骨眼上，傷了三姐？”
黑伯的臉色沉了下來：“這的確說不通。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和主人，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不朽閣主要重傷老三，並且廢了她九成的武功！”
“真是不朽閣主做的？”老四整個人都是呆若木雞。
“沒錯！是他。”
黑伯的雙目微微眯縫起來，不由自主陷入到回憶之中。
燃燒的烈火，破碎的屍體，濃密的煙霧，還有東一具西一具的屍體。
那是一個恐怖血腥的夜晚。
韓正和不朽閣主在燃燒的血海中一戰。
最終結果，黑伯也不清楚。
但是，黑伯可以猜測的到，應該是韓正敗了。
原因很簡單，不朽閣主還活着，而且韓正十分忌憚不朽閣主。
林雲的挑釁，早就觸碰到了韓正的底線。
但是，韓正一直沒有出手去殺林雲。
原因，就是因爲不朽閣主！
黑伯給出的答案，老四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是更多了。
老四呆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頭腦中卻似乎有一團漩渦一般。
一直到凌晨，天邊出現第一縷陽光的時候。
老四才長吁
了一口氣，低聲道：“黑伯，我想通了。既然廢了三姐武功的，不是父親。她就沒有理由，去怨恨父親。然而，她背叛了父親，自立門戶，是她的不對。這一次，我站在父親這一邊。”
“哼。”
樓梯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
老四打了個寒顫，慌忙擡頭，正撞到韓正冰冷的目光。
老四嚇壞了，連忙站起來，低着頭道：“父親，早上好。”
韓正深深的看了老四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揹着雙手，從老四的身邊經過。
老四一身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
如果老四做出的決定，是背叛韓正投奔納蘭若冰，那麼此刻，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韓正走到黑伯身邊，冷聲道：“老五老六也到了，叫上其他人到我的房間。”
黑伯連忙道：“是。”
．．．．．．．．．．．
房間的正中央，擺着一個巨大的八仙桌。
桌子上供着一個半人高的塑像，是一個古人，身穿長袍，臉龐瘦削，眼神凌冽。
神像前放着瓜果梨桃各式的貢品，兩側燃燒着巨大的香燭，香焰有一指來高。
不知道這香燭裡面摻了什麼香料，房間中充盈着一股濃烈的香味，就像是香火鼎盛的佛堂一般。
韓正帶着他的六個義子義女還有黑伯，進了房間，先是走到桌子前，恭恭敬敬，一起給神像上香。
根據韓正所說，桌子上供着的是荊軻像。
荊軻是殺手的老祖宗，供奉他的神像，無可厚非。
但是，韓正的表情十分的認真，像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
韓正身後的幾個義子義女們，表情則是有些不以爲然。
給荊軻像上過香，幾個人來到隔壁的房間。
這個房間空空蕩蕩，放着一圈椅子，最中間的椅子最高，韓正坐了上去，黑伯站在他的身側。
韓正擡了擡手，示意其他人坐下。
納蘭若冰不在，七大殺手來了六個，幾個人按照順序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