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趙曉婉忽然喊道。
剛走出沒兩步的張恆停下，回過頭斜瞄着趙曉婉：“我不喜歡勉強別人，你不說，有你不說的道理。”
“天氣很晚了。”趙曉婉侷促的說道：“而且，你的朋友把車開走了，到現在沒回來，你想走也走不了。”
聽完這話，張恆心裡不由得一陣苦笑。
看似合理的爛藉口，爲什麼美女都那麼愛面子，明明是想挽留，說出來不就好了？非得拐彎抹角，冠冕堂皇的找個藉口來詮釋。
沈夢琪是這樣，李鳳晴是這樣，現在這個趙曉婉也是這樣，看起來，真正能直來直去的，恐怕只有妖精甘佳夢了。
想啊想的，張恆又在趙曉婉期待的眼神中，回到剛纔的位置上坐下。
“我再去給你拿瓶酒。”趙曉婉急忙站起身，朝酒櫃方向走去。
張恆翻了翻眼皮，一陣啞然失笑，接着又將手裡的文件袋放在了一旁。
趙曉婉再次拿過來一瓶價值不菲的威士忌，放在張恆面前後，再次坐下。
望着面前造型別致的這瓶酒，張恆抿嘴笑道：“模特拉克，70年的威士忌，現在價值起碼在50萬以上。”
“沒關係。”趙曉婉莞爾一笑。
“你倒是沒關係。”張恆嗤嗤笑着挑起眼皮，望着趙曉婉問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然後在你的地盤上對我圖謀不軌？”
一聽這話，趙曉婉差點沒一頭栽倒。
什麼跟什麼？對你圖謀不軌？ 你以爲自己長得像白馬王子？真是太賤了，太噁心了。
於是，趙曉婉又沒好氣地瞪着張恆：“喝完這瓶你也醉不了，所以我也沒辦法對你圖謀不軌，更不想對你圖謀不軌。”
“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張恆撇了撇嘴。
然後，趙曉婉又無奈的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張恆，從酒櫃裡又拿過來一個杯子。
“哎，這就對了。”張恆打開手裡昂貴的威士忌，給趙曉婉倒了半
杯，然後給自己也倒了半杯。
順手端起酒杯，趙曉婉沉吟了一下，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看着趙曉婉的豪邁，張恆喲了一聲：“你這是要把自己灌醉，讓我對你圖謀不軌吧？”
趙曉婉無視了張恆的話，放下酒杯後，冷笑着說道：“圖謀不軌，這輩子有多少人想對我圖謀不軌，我自己都數不過來。”
張恆淡然一笑，輕輕抿了一口酒，卻沒吭聲。
“從小就有人對我圖謀不軌。”趙曉婉說着，抓起威士忌的酒瓶，咕咚咕咚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然後，她擡起頭看向張恆：“你相信我是從山溝裡出來的嗎？”
張恆沉默。
“我是被人賣到山溝裡的。”趙曉婉說着，忽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他們的企圖是把我毀了，可是我當時只有9歲，所以他們把我賣掉，還是賣到最窮，最苦的地方。”
說着，她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她開始提起傷心事了，張恆知道，從她喝酒的態度和說話的語氣就能感受到，提起這個沉重的話題，她的內心是震盪的，甚至是支離破碎的。
張恆喝了一口酒，依舊沒吭聲的若有所思。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追問趙曉婉，因爲那樣會讓人心很疼，至少趙曉婉想說的，在打開話匣子後，她一定會說出來。
“你不能想象，我那段時間是怎麼熬過來的。”趙曉婉抿着紅脣，彷彿進入了回憶。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說道：“一個不到10歲的孩子，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被人得滿身都是血窟窿，甚至後來還被帶到仇人的面前，在仇人趾高氣昂的注視下，聽着他的訓斥和侮辱。”
張恆深吸了一口氣，挑起眼皮問道：“你小時候就見過馮世寬？”
“見過。”趙曉婉點頭：“他當時對我說，要怪就怪我姓趙，不該出生在這麼一個不識時務的家庭裡。”
張恆緊盯着趙曉婉：“然後他把你去了窮山僻壤
？”
“沒有那麼輕鬆。”趙曉婉冷笑着搖頭：“他最初的想法是把我送去東洋，養到十四歲，就把我賣給東洋黑幫，用來拍AV，用他的話說，他要趙家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聽完這話，張恆的臉頰抽搐了一下，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畜生，再次問道：“後來呢？”
趙曉婉寒着俏臉，繼續說道：“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派人把我送去了西部的一個窮山溝裡，送給了一戶非常貧困的夫妻。”
說到這裡，趙曉婉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
“別喝了。”張恆伸手阻止了她。
趙曉婉抽揮手，忽然抿嘴笑道：“可是他們萬萬也想不到，我的養父養母對我很好，總是把最好的給我，直到有一天……”
說着，趙曉婉整個嬌軀開始顫抖，連帶着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看着趙曉婉反常的舉動，張恆不由得眉頭一皺。
趙曉婉再次抓起倒滿的酒杯，一臉痛苦的仰頭，一口喝下了整杯酒。
接着，她小臉紅撲撲地望着張恆：“我15歲那年，一羣神秘人來了，要把我接走，我的養父養母首先發現了事情不對勁，拼死護着我逃跑，而他們……”
說着，趙曉婉早已溼潤的眼眶裡，兩行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不用趙曉婉說，張恆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結局，趙曉婉的養父養母死了，爲了保護她不被擄走，被殺死了。
突兀的，張恆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讓他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很不好受，甚至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後來。”趙曉婉伸手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我無依無靠，在外面躲了足足兩個月，終於找到了我小學時的語文老師，她給了我極大的幫助，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我現在。”
“她還活着嗎？”張恆朝趙曉婉遞過去幾張紙巾
趙曉婉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活着，而且現在活得很好，她無兒無女，我就是她的女兒，一輩子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