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言不發,絕美的臉上一臉茫然的沈夢琪,張恆心裡咯噔一下。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沈夢琪本身就是一個極其敏感的女孩兒,這個時候,突然發生這種事情,真是太不巧了。
依照張恆的脾氣,現在恨不得使用時光逆流,在回到剛纔沒碰見秦振宇的時候。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行,那只是徒勞浪費時光逆流的時間,只要進到這裡,仍然還是會碰到秦振宇,碰到這位曾經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對秦振宇這位好兄弟的脾氣,他太瞭解了,典型的狂人,典型的義氣,典型的狡詐,一旦見面,現在的事情一樣會發生。
於是,盯着沈夢琪好久的張恆,忽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哎,你去哪兒?”沈夢琪忽然動了,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張恆。
悠然的轉過身,張恆無奈的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大可以自己從新想個價格,我不在場,就不會發生你想的事。”
“你什麼意思?”沈夢琪忽閃着漂亮的大眼睛問道。
“你已經不信任我了。”張恆搖了搖頭。
沈夢琪一怔,急忙說道:“我沒有,你給我坐下。”
張恆扭頭看了一眼四周,最後和橫排不遠處的馮唐對上了,兩個男人的眼神對峙在一起,傳遞的是一種無聲的挑釁和較量。
緊接着,張恆在沈夢琪用力一拽之下,噗通一聲坐回了位置上。
然後,沈夢琪沒好氣的問道:“你憑什麼說我懷疑你?”
張恆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我跟秦家的少爺是生死兄弟,現在卻和你站在一起,要跟生死兄弟競爭,換做是我,我也會懷疑。”
“可是我不是你。”沈夢琪翻了翻白眼,轉過身趴在桌子上,沒好氣的嘟囔道:“我纔沒你那麼小心眼。”
張恆:“……”
MD,這還成我小心眼了?剛纔你明明就是一臉失望,忐忑不安嘛,你當誰沒
看出來?
女人啊,你這輩子不說反話,是不是就不會漂亮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秦振宇忽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向張恆和沈夢琪,然後將一個紙坨扔了過來。
“誰呀?”被紙坨砸中的沈夢琪忽然擡起頭。
“噓,別鬧。”張恆制止了沈夢琪,然後撿起了掉在桌上的紙坨。
在沈夢琪的注視下,張恆打開紙坨,一看,不由得皺起眉頭。
老大: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你,兄弟我心中別提多激動,可是我也知道,剛纔的一幕,給你帶來了巨大的困擾,或許你的女朋友,會因爲我們現在的競爭關係,而不再相信你,畢竟這塊地對於沈氏太過重要。
那麼,好吧,事情是我造成的,我選擇退出,這樣你對你的女朋友可以有個圓滿的交代,不至於造成誤會。
而我,也可以對自己有份交代,因爲這是一場家族之間的利益競爭,我代表我的家族,可我不能因爲我代表我的家族,而在這種場合,與我生死與共的兄弟同臺競爭,我做不到,因爲我的命是你救的,不止一次,沒有你,這個世界上就不再有秦振宇,更不再有狂人秦家公子。
老大,我等你喝酒,待會兒見,附上一份小小禮物,希望有用。
看完這張紙條上的內容,張恆和沈夢琪幾乎同時擡起頭,朝秦振宇所在的位置望去。
可那邊的結果卻是,空無一人。
秦振宇走了,也就詮釋着他所代表的秦家龐大勢力,在最關鍵的時刻,退出了這裡。
他不是因爲壓力大而選擇退出,更不是因爲毫無興趣了而選擇退出,他只是爲了一個不能跟生死兄弟同臺競爭的事實而退出。
望着秦振宇位置上的空無一人,張恆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終歸是曾經一起上過火線,一起同生共死過的兄弟,不能說心有靈犀一點通,但至少心照不宣,彼此相知還是有的。
“他
真的走了。”沈夢琪望着空無一人的秦振宇位置,呆呆的說道。
再次嘆了一口氣,張恆趁着連再次打開了紙坨里裹着的另一張小紙條。
“馮唐已經用卑鄙手段拿到了這裡所有公司的所有底價,好自爲之。”
就這麼幾個字,卻引起了張恆和沈夢琪的極端震驚,幾乎不約而同的朝左側的馮唐看去。
如果說秦振宇還在這會議室裡坐着,他們有理由懷疑秦振宇使用的是反間計,可是秦振宇已經退出了,那麼這句話的可信度就達到了100%。
“這是真的。”沈夢琪只是撇了一眼馮唐,立即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張恆一臉凝重的問道:“公司有內鬼?”
“恐怕是。”沈夢琪點了點頭。
“好吧。”張恆扯着嘴角笑道:“那待會兒就看誰玩得過誰了。”
沈夢琪有些緊張的盯着張恆問道:“那麼你覺得價格調整到多少合適?”
“一塊。”張恆想也不想的說道。
“一塊?”沈夢琪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張恆,接着沒好氣的說道:“我們倆中間,不是我病了,就是你病了。”
張恆嗤嗤笑着扭過頭:“我肯定沒病。”
然後,沈夢琪給了張恆一粉拳,開始抱着胸靠在椅子上,思考着自己心目中應該拿捏的競爭底價。
而張恆,卻偏過頭,朝着馮唐所在的方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馮唐扭過頭撇了一眼張恆,楞了楞,帶着詢問的目光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事兒,我就是看看。”張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馮唐額了一聲,不再吭聲,而是轉身將目光落在了自己桌上的資料上。
他始終是這樣,不管心裡有多恨一個人,多想除掉一個人,他總是給人一種樂於助人,陽光暖男的感覺。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是一位合格的競爭對手,就衝着他的城府和涵養,他也是一位合格的競爭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