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的大辦公室配置齊全,除了正常辦公區域外,還有一間小休息室。
就連蘇琴都很詫異,慕總竟然允許凌部長去自己的休息室換衣服,這……難道不能說明什麼嗎?
凌雲峰走進了充滿女人體香和香水味的慕總閨房,一張1.5m的新古典歐式單人牀,兩隻牀頭櫃,妝臺妝凳櫥衣櫃,獨立衛生間,這裡儼然就是一個標準間大牀房,而且還是星級很高的那種。
凌雲峰將禮盒打開,嶄新的男士西裝擺放在慕容羽的歐式牀上,換下自己那身地攤貨,打包裝進了禮盒,穿上鋥亮的黃牛皮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凌雲峰忍不住笑了。
外間裡,慕容羽與蘇琴正聊得火熱,可是當她們看到走出來的那個男人時,兩個女人都驚呆了。
“怎麼了?”凌雲峰笑問道:“我覺得挺合身的,尺碼剛剛好,跟量身定做的差不多。”
蘇琴首先反應過來:“凌部長你真會猜,可不就是慕總幫你從國外定做的。”
“啊!”這下子凌雲峰驚呆了。
慕容羽紅着臉嗔道:“小琴別亂多嘴,這是公司統一配發的工作服。”
蘇琴吐了吐舌頭,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可心裡卻狡辯着:我哪裡多嘴了,爲什麼給他的工作服都幾萬塊歐元,其他人的才幾百塊人民幣。
……
八點二十分,以慕容羽爲首的“遠征軍”在慕氏大廈樓前整裝待發。
四名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大個子保鏢,站在人羣裡很是扎眼,然而,僅僅是扎眼而已。
最鶴立雞羣的莫過於凌雲峰了,人靠衣裝馬靠鞍,穿一身出自法國著名服裝設計師之手的紀梵希,更加上他多年闖蕩江湖的錦衣衛氣質,此時的凌雲峰已經吊炸天了,把那些前來送行的辦公室女文員迷得神魂顛倒。
當然了,還得多謝謝那位杜文毅杜總,要不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全都是歪瓜裂棗的隨行男同事,凌雲峰也不會有反差如此之大的存在感。
此行共計18人,打頭的是一輛豐田霸道,接下來是慕容羽的S350總裁車,最後一輛是別克昂科雷。雖然只是三輛車,可走在路上一定很拉風。
特勤部的鄭部長理所當然的幫慕總打開了奔馳車門,慕容羽說了聲謝謝,然後鑽進了後排座。
鄭部長受寵若驚,回了一句不客氣,然後拉開副駕駛車門就要坐進去,突然卻被蘇琴秘書攔住了。
“鄭部長等一下。”
“嗯?什麼事蘇秘書。”
“這次出差安排有臨時變動,麻煩你去前面的豐田車帶路!”
“呃……”
鄭部長聽完後一臉黑線,往常出遠門都是自己護駕總裁車的,這次怎麼成了頭前開道的了。“那由誰來保護總裁的安全?”
蘇琴不容置疑的說道:“凌雲峰!”
……
“老大,你怎麼上我們這輛車了?”另外三名保鏢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頭兒。
鄭部長哼了一聲沒說話,將車門摔得一聲悶響,然後倒在豐田座椅上裝睡。
大傢伙不禁回頭往後面那輛奔馳看去,剛好看到凌雲峰上車的一幕,不會是真的吧,他上位了。
“咦,這不是保安部那小子嗎?”
“草,他也太能出風頭了,讓我猜肯定是
集團哪位領導家的親戚,借這次機會邀功來了。”
“我看也是,要不咱找機會揍他一頓出出氣,當保鏢那可是本事活,怎麼能憑關係吃飯呢!”
一直裝睡的鄭部長,終於擺了擺手,惡狠狠地說道:“揍他一頓算是便宜了他,這次出差咱們再想個辦法,讓他下不來臺,最好能捲鋪蓋滾蛋。”
另外三名保鏢也一致同意,要知道凌雲峰此次加入出差任務,那可是頂替掉一個保鏢名額的,以後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保不住會落在自己頭上,上千塊出差補貼可就打了水漂,保鏢們心裡怎麼能不生氣。
……
從海川到安泰不過一百公里的路程,要是有高速公路,頂多一個小時的車程。
可是,車隊一進安泰縣界,國道變得坑坑窪窪起來,走不多遠就能看見一塊修路的警示牌,路面上到處打着“補丁”,混凝土攪拌機裡發出刺鼻的瀝青味。
不愧是全國貧困縣,完全沒有辜負這個名號。
終於,前方國道大修了,道路被徹底堵死,過往車輛全都繞進了一個小村子,據說多走五里路就能轉出去。
剛好昨夜裡下過一場大雨,村子裡的路又都是土路,地面上全都是積水,搞不清哪裡就有一個大坑在等着他們。
兩輛七座SUV進村子沒問題,身高馬大的如履平地,可奔馳就有些犯難了,好在司機師傅是個老手,左衝右突,總算沒掉進溝裡。
眼看還有兩百多米,就要重現天日了,黑漆漆的國道就在眼前,老師傅心裡長出一口氣,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突然,噗通一聲,奔馳左前輪胎一傢伙扎進了深坑裡,將車上兩位美女驚得一聲慘叫。
車隊不得不停下來,前面車上四個保鏢第一時間衝到奔馳車前,就見路面積水裡藏着一個人爲挖成的大坑。
奔馳這種大傢伙可不比小日本的車,光車身就兩噸多,再加上車裡四個人,將近五千斤重,就憑四個保鏢根本就推不動。
這時,旁邊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見狀,撒丫子就往村子裡跑。
鄭部長罵罵咧咧說道:“窮山惡水出刁民啊,這分明是村裡那幫農民故意挖出來的,就等着守株待兔坑過路費呢。”
果然,話音剛落就見村裡衝出來五六十口子人,男女老少,參差不齊,有人扛着撬棍,有人扛着扁擔,有人扛着鐵鍬,有人嘴裡嚼着大蔥。
“老鄉,嫩那車趴窩了捏,要不要俺們幫忙哩?不貴,每人一百混個農藥錢。”
鄭部長當時就火大了,衝上去跟他們理論:“你們還敢要錢,這坑子分明就是你們挖的,信不信我打電話報警!”
一個十八九歲嘴裡叼着旱菸卷的農村少年,火氣來得更猛,仗着自己人多,裂開架子衝上來推搡了鄭部長一把:“你怎麼跟俺們村長說話哩,冤枉好人是吧啦,有本事你倒是報個警給俺看看。”
鄭部長也不是嚇大的,被推搡了一把反倒高興了,只要對方敢先動手,他便立馬反擊,先幹掉一個再說。
職業保鏢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與這種人講理純粹就是浪費口舌,別看他們人多,真要打起來,估計沒幾個敢上的,裝裝場面而已。
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王法,鄭部長從來都不含糊,一巴掌扇過去,那小子當時就見血了。
這下子直接捅了馬蜂窩,五六十口子人衝上來,將鄭部長抱胳膊抱腿扔進了田邊的水坑子裡。
“嫩這些有錢人,仗着自己路子野,就敢動手打人是吧,也不看看在誰的地界上,我呸!”
這幫人有組織有紀律,他們雖然動了手,但是卻不打人,抓住了就往水坑裡扔。
另外三名保鏢還想着上來幫忙呢,結果見了這般陣勢,心裡直打怵。
鄭部長終於害怕了,這幫人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呀,說上一起上,而且狡猾得很。
不過當着集團公司那麼多同事的面,他也不想太丟人,從水坑子裡爬起來,強詞爭辯道:“我是正當防衛,分明是他先打的我。”
一個人罵道:“跟俺們講嫩孃的法律啊,正當防衛俺們不是不知道,你那麼大的個子,毛髮沒傷,鋼蛋他嘴脣子都讓你給打歪了,還跟俺們談法律,俺法嫩麻痹的律。”
他們說的很有理,要是派出所的人真過來了,抓誰還不一定呢。鄭部長一點傷都沒有,可那個叫鋼蛋的瘦猴腮幫子都腫了,這一巴掌下去,力度不小啊。
鄭部長慫了,啞口無言。
村民們見他們不吱聲,更加得理不讓人。
一個戴近視眼鏡,上身穿一件印有“北京路大學”大汗衫,看上去很像大學生的農村青年,走出來用普通話說道:“我們這邊出十個人,每人兩百辛苦費,幫你們把奔馳擡出水坑,兄弟你掂量掂量吧,看你也只是個打工仔,想必老闆有的是錢,就別耽誤時間了。”
鄭部長一臉的無奈:“剛纔不是說好了每人一百嗎,怎麼變成兩百了?”
“三百!”大學生頭不擡眼不睜,加價道。
“這事本來就怨不得我們,能不能……”
“四百!”
“……”鄭部長不敢說話了,再說就是五百了,十個人就是五千,他可做不了主。
車上除了那四個保鏢,剩下基本上都是文縐縐的辦公室職員,汽車停在積水裡,他們想下車,卻又怕弄髒了皮鞋衣服,也不能說他們太矯情,畢竟這些人是搞業務的,要是弄得滿身泥濘,只會丟了慕氏集團的臉。
凌雲峰嘆了口氣,衝身後慕容羽說道:“你們在車裡等着,我下去看看!”
慕容羽不無關心地說道:“你小心點,他們想要多少錢,公司一律報銷。”
凌雲峰聽完搖了搖頭,這傻閨女真是好坑,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想到這裡,凌雲峰心疼的脫下皮鞋,挽起褲腿下了車。
慕容羽急忙按下車窗,卻見他根本沒去人羣那邊調解,而是來到奔馳車頭,捋了捋衣袖,蹲了下去。
“慕總,他幹嘛呢?”蘇琴問道。
慕容羽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查看車輛受損情況吧。”
話剛說完,就覺得身體突然往後仰,後背一下子貼到了奔馳皮椅上,緊接着,汽車晃動了幾下。
“啊……”兩位美女嚇得失聲尖叫。
那邊鬧得沸沸揚揚的一羣人,聽到身後尖叫聲,分明是慕總和蘇秘書,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急忙都看了過來。
不看則已,一看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就見凌部長站在車頭前,兩手把住前保險槓,將整輛奔馳S350連帶車裡三個人,全都拖出水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