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張楓逸、韓雪和連芳,外加上剛來的榮非,正要一起共進晚餐時,門鈴聲再次響起。
這回張楓逸算是學乖了,搶先起身:“我去開門!”假如再是秦如,他去當然比韓雪去來得要好。
開門後,張楓逸一時愕然:“是你們?”
門外,英氣勃勃的展環和那天曾在未明道館施威挫宋未徒弟們面子的彭銳都在,前者喜道:“原來你真住在這兒。”
張楓逸看看周圍,確認沒見到秦如的影子,奇道:“你們來這幹嘛?”
展環笑道:“我來向你道歉,今天小如給你添麻煩了吧?”
張楓逸暗忖你來得正好,皺眉道:“我現在只想知道秦小姐來找我是爲什麼?”
展環嘆了口氣:“這又是我該向你道歉的地方。我和彭銳在館裡說起你的厲害,正好被小如聽到,結果她就嚷着要向你討教……”
張楓逸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之前展環所說的“美女”,正是秦如!
展環神情轉苦:“所以我就希望能請張先生吃頓便飯,大家認識認識,哪知道你竟然直接拒絕了,小如心高氣傲,說什麼你是瞧不起她,就跑來了……唉,怪我沒攔着她。”
假如不是已經從秦緋月那裡知道了秦如是什麼樣的人,張楓逸還會信他這番解釋,現在當然是另一回事。不過他沒準備戳穿對方的謊言,微微一笑:“她人呢?”
展環尷尬道:“回去了。不過這事責任在我,所以才厚着臉皮來找,希望張先生你大人大量,別怪她。嘿,小如最佩服的就是武術高手,所以也份外受不了像張先生這樣的高手對她的刺激。”
張楓逸心裡好笑,故意回頭看了看裡面,壓低了聲音:“可惜她來得不是地方,被我老婆撞見了……你懂我的意思。”
展環和彭銳都露出恍然神情,前者也壓低了聲音:“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跟韓小姐關係是這樣,坦白說,跟韓小姐比,小如確實比不上。不過家花哪有野花香呢,小張你說是吧?”說到猥瑣處時,連稱呼都改了,一派拉近關係的意思。
張楓逸心裡對另一事存有疑問,想在他身上得到答案,遂配合地邪邪一笑:“道理是不錯,可惜現在晚了,秦小姐肯定心裡恨死我了。”
“沒有的事!”展環絕口否認,“雖說吃了點苦頭,但她也是個明事理的好女孩,知道都是因爲她衝動引起。這樣吧,小張你要是明天有空,不妨到我們館裡來逛逛,和敝館切磋切磋,我會安排機會。”
“行!”張楓逸既然知道了天翔館和未明道館的關係,已下定決心要從對方那裡問出結果來,立刻答應。
身後腳步聲響起,同時韓雪的聲音傳出來:“你在和誰說話說這麼久?飯菜都涼了。”
展環知機地低聲道:“明天聯絡,走了!”和彭銳一轉身,趁着韓雪出來前迅速離開。
早前秦如已經在韓雪那裡吃了虧,他們倆當然是能和這“惡女”少接觸最好。
韓雪走到門口,看到兩人背影,蹙眉道:“誰?”
張楓逸莞爾道:“看來你真是把自己當我老婆了,什麼事都管。”
韓雪一震,蹙起眉頭。
房子裡還有竊聽器,這傢伙竟然在這說這種話!
張楓逸把她想法看了個透,嘿嘿一笑:“別擔心,竊聽器分佈在客廳、廚房、書房和二樓走廊上,其它地方都沒有,否則我哪敢這麼囂張?”
韓雪這才鬆了口氣,白了他一眼:“這不是老婆不老婆的事,你既然住在這裡,我就得爲我和芳芳的安全着想。那個女的,你絕對不能和她有親密接觸。”
張楓逸沒想到她和秦緋月竟然說一樣的話,錯愕道:“爲什麼?”
韓雪板着臉道:“她的言行和體徵都表明她在私生活上不檢點,很可能會帶有疾病。”
張楓逸嚇了一跳:“沒這麼嚴重吧?”
韓雪淡淡地道:“我是醫生!”
張楓逸苦笑道:“好吧,我聽你的。”心裡想的卻是看來明天得小心點,不能和秦如太接近,否則真要出了什麼“意外”,那他就太對不起韓雪了。
次日一早,張楓逸就找了個理由離開,坐車直奔天翔館。
頭晚展環已經通知了他,表面上當然大說什麼幸好自己全力相勸、秦如才轉怒爲笑之類的話,令張楓逸差點笑出來,不過當然不會揭破。
天翔館位於燕京東三環六段,臨街的江宏大廈六樓上。張楓逸到了大廈下時,彭銳已經等在了那裡,後者恭恭敬敬地帶着他上樓,顯出誠意。
畢竟實力決定一切,張楓逸在未明道館儘管未露全威,但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出他的高低。這樣一個人才,在對付未明道館時能起到多大作用,展環比誰都清楚。
到了六樓後,電梯門對面就是大大的指示牌,把天翔館的方向指示出來。
天翔館佔了整層樓,順着樓道走進去,不一會進了大門,張楓逸立刻聽到了裡面傳來訓練的呼喝聲,頗有氣勢。
“館主正在後面監督弟子們的訓練,請張先生跟我來。”彭銳殷勤地道。
“氣派不錯。”張楓逸邊走邊隨口說道,目光四掃,“看這規模,不愧是能和未明道館一爭高下的武館。”
“坦白說,論底蘊,我們天翔館還遠不如未明道館。”鼓銳卻笑道。
“哦?”張楓逸有點驚訝,轉頭看他。這傢伙看來還挺理智的,沒因立場問題貶低對方。
“未明道館建立已久,而我們天翔館連十年都不到,屬於新生代。”彭銳解釋道,“此外,未明道館純是以傳統師徒方式教學,更易有向心力,而我們卻是以現代師生制來教學,這方面弱得多。”
“分析挺到位。”張楓逸越聽越訝。這個彭銳說話談吐都顯出不同一般的水準,不過正因如此,未明道館纔會更麻煩,因爲不輕視對手的敵人,永遠最難纏。
“而且宋未這個人教學很有一套,懂得因材施教。”彭銳得他讚賞,說得更起勁了,“他自己最擅長的是宗明拳,但卻能教給不同的弟子不同的拳術,這一點顯出了他過人的水平。不過,這世界永遠都是進步的,我們天翔館不斷從各處招攬高手,要超過他們並不是大話。現在有了張先生,把握就更大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穿過了前廳,到了中間的訓練館。
天翔館的訓練館全是室內場地,分了多個大訓練館,每一個面積都在二百平以上,可以接納數量不菲的學徒。每個訓練館還各有名字,張楓逸留心觀察了一下,大概是分爲“天”、“地”、“人”三種名稱前綴,加上數字來命名,分類方式估計也和學生的水平有關。
到了天一館外面,彭銳拉開和式的拉門,躬身道:“請進。”
張楓逸也不客氣,大步而入。
館內,二十來個穿着黑色練功服的年輕人正盤膝分坐在兩邊,靜看正在中間演示的展環。
呼!
一拳破風,兇猛揮擊,隨即定止。
“最後要記住,最好的防守永遠是進攻,”展環沉聲道,“只有對對方造成更強的傷害,才能讓自己獲得更大的成功!”
“是!”二十來人異口同聲地吼道,震得整個空間像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