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耶穌麼?”人羣中的一個小混混小聲道。
“你沒長眼睛麼?那是刀疤老四!四哥!”另一個混混糾正道!
在東風貨車的車斗裡,豎起一根高高的十字架,老四全身一絲不掛,雙手被綁住掉在半空中,和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形象非常的接近,不同的是,被架在車斗裡的老四並沒有死,全身一絲不掛的老四在晨間的海風中被吹的渾身瑟瑟發抖,想必老四剛剛就一直是這幅樣子被唐健給生生運過來的。
恰在此時,海面上的紅日剛好脫離海平面,萬道金光傾灑而下!
道道旭日的陽光照在老四的身上,給老四全身鍍上一層金光,老四全身上下在這旭日陽光的照射下毫髮畢現,已經凸現贅肉的小腹下,老四的傢伙式蜷縮的如同一隻醜陋的蚯蚓。
其實這個時候的老四意志很清醒,從他被扒光衣服的那一刻,老四就一直很清醒,只是現在的老四被幾百人大白天的擺在碼頭上當成雕塑耶穌真主讓人欣賞,他現在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哪裡還敢睜眼。
無奈現在的老四被人綁住了手腳,封住了嘴巴,無法動彈半分,只得裝死來掩飾心中的極度羞愧。
這個時候被當成雕塑當衆展覽的老四如果能夠說話的話,老四一定會說——唐健,我擦你老母,我一定要殺了你!
老八當場就傻了眼了,這真的是四哥麼?怎麼被唐健弄成耶穌掛了起來。
老八凝神仔細看去,四哥臉上的那道刀疤獨一無二,一看就知道,真的是四哥!
一聽老四的得力手下都已經確認了那個被掛在十字架上像耶穌一樣的男人真的是老四,在場的所有混混都已經徹底傻眼,徹底凌亂了!
不是約戰麼?不是老四要平推虐人家麼?
現在連約戰的主角老四都被人虐成了這樣,這架到底還打不大啊?幾個混混頭子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唐健站在車頂上,睥睨衆人,說道:“老四已經認輸了,你們還打不打?”
唐健的聲音迅速傳開,混混陣營中立刻爆發一陣騷動,連約戰的主角都已經人數了,還怎麼打?爲誰打?
老八不相信,上前一步,問道:“四哥只是被你們用卑鄙的手段給制住,憑什麼說四哥已經認輸了?只要四哥一聲令下,現在我們這些人就能把你們大卸八塊!”
“對!不是約戰麼?兩方應該是擺開架勢才真正開始乾的,唐健把老四擄走算是什麼事兒?太不公平了,不是破壞了規矩麼?”一個和老四交好的混混頭子喊道。
“公平?”唐健嗤笑一聲,說道:“什麼叫公平?你們幾百號人和我們幾十號人對戰就算公平?既然你們不公平,憑什麼要我遵守規矩?現在什麼都是什麼年代了,還等你擺開架勢面對面的幹,怎麼能贏就怎麼幹!”
唐健的一番話將衆人反駁的無話可說,的確,唐健人數太少,老四通知約戰的時候,糾集了這麼多人,對唐健來說確實是很不公平,既然老四都以強恃弱,唐健也犯不着傻傻的真和老四硬拼。
老八不肯放棄,喊道:“四哥,你說句話!只要你說動手,我馬上帶人滅了唐健這個B養的!”
唐健冷哼一聲,從車頂跳到車斗裡,掏出匕首,在老四的腿根子那裡比劃了一下,問道:“喂,不要裝死,老四,你的手下讓你發話滅了我,你覺得怎麼樣?”說着,唐健還用刀面在老四的腿根子處拍了兩下。
老四今天算是面子都丟盡了,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像個玩偶一樣被人拉出來展示,在道上混的,都是講個面子,今天都這樣了,老四早已經沒有爭奪的心思,早點結束是最好了!況且,唐健的匕首還在他的大腿旁邊晃悠。
徹底見識過唐健身手和膽量的老四絲毫不懷疑,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他絕對比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要慘,耶穌死的時候起碼還是一個男人,即使老四打贏了活下來,卻不再是個男人!
不一會兒,老四緩緩睜開眼,滿含屈辱的淚水,悲憤的說道:“我認輸,我認輸啦!老八,你不要再說了……”
“四哥,你……”老八還想再說,後面的那羣混混卻一下子吵翻了天,“還打毛線啊!老四都認輸了!”,“不打了,不打了!”大多數的混混開始起鬨。
唐健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老四,說明唐健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況且他們和老四也只是泛泛之交,這一次答應出來幫老四助陣,只是本着和老四有有一些酒桌上的交情而已,現在老四都已經主動認輸,他們也就沒有必要再攙和下去。
況且找這多人來也不容易,小弟們要坐車,要吃吃喝喝,現在正主還沒開打就已經認輸了,他們可沒有義務爲老四免費賣力。
“嗡……”幾輛汽車開始發動,直接離開了空地,隨着有人帶頭,其他混混也各自上了自己的車,紛紛開始離開這裡,有車的混混直接坐車走,沒車的混混則走到大街上自己打車。
本來有幾個和老四交好的混混還想留一會兒,可看到所有人都頭也不回的離開,知道老四是大勢已去,也嘆了一口,搖搖頭離開了現場。
不一會兒,整個碼頭的空地上就只剩下老八孤零零的一輛車,還有老八自己帶來的兩個小弟,空地上再無其他人。
亮子的手下紛紛歡呼,他們本來以爲至少還要幹一架的,沒想到最後是兵不血刃就贏了,這下他們回去之後,可以跟要好的朋友吹噓好一陣子了。東風貨車車斗裡的章波和另外五個保安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們可是個個心裡都捏了一把汗,生怕壓不住這些老四找來的幫手,真的要開打,自己這邊的這些人還這不夠人家揍的。
唐健從車頂上跳下來,剛塞一根菸到嘴裡,亮子立馬上前點頭,唐健深吸一口,衝老八揚了揚脖子,那神態別提有多麼瀟灑,多麼拉風,簡直就是翻版的許文強。
須臾之間,老八就感覺現在自己是孤身一人,局勢瞬間逆轉,自己這邊包括自己就剩三人,對面可是有幾十人!更可況,四哥還在唐健的手裡,老四本來就打不過唐健,更不用現在唐健的背後還站着那麼多的手下。
現在就只是那些半大孩子一個一個接着上,採用車輪戰術,真的輪也能輪死自己!
老八色厲內荏的問道:“唐健,你到底想幹什麼?”
“哼,我想幹什麼?你說呢?”唐健冷哼一聲,鄙夷的看了看老八。
“你怎麼才能放過四哥?”老八問道,老八不愧是老四的得力心腹,這個時候還想着怎麼把自己的老大給救回去。
“放過老四?”唐健將剛吸了兩口的菸頭扔在地上,用腳尖慢慢捻滅,緩緩的說道:“我剛回盛南市,就被老四的手下雷哥碰瓷,被幾十號人圍着砍,接着連累進了局子,在局子裡,老四還託人想搞我,第二天竟然在燒烤園請人要砍死我,最後還請槍手要暗算我,這麼多筆帳一筆筆掛着,我都沒跟老四算呢!我說我會放過他?”
唐健所說的這些事情,老八大部分都知道一點,甚至老四高金聘請那四個殺手的時候,老八一直在現場,三番兩次對唐健的明殺暗殺,確實沒那麼容易就算了。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老八追問道,老八跟着老四混了這麼多年,可以說老八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四給的,兩人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是脣亡齒寒的關係,老四出事,老八絕不好過。
只要能讓老四有一絲脫困的希望,老八都不會放棄!
唐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身來,對身手的亮子和章波等一衆手下說道:“兄弟們,這一次咱們贏了,是不是得找一個地方慶祝一下啊!”
“對!對!三哥威武,三哥霸氣!慶祝,我們要慶祝!”亮子和章波等手下紛紛興奮的齊聲嘶吼,興奮的不得了。
唐健對老八說道:“你看,我的兄弟們已經回答了,那就直接去爵士酒吧,那裡有現成的酒,娛樂設施齊全!先到酒吧裡去吃飽喝足了再談其他的事情。”
老八嘴角抽搐了幾下,只猶豫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不過,你們能不能先讓四哥把衣服穿上?”
“哦!”唐健一拍腦袋:“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老四這樣一直露着也不大好看,又沒啥肌肉的,再說就這樣開回去,那豈不是在大街上裸奔,實在是有傷風化。”
唐健一點亮子,說道:“幫咱們的四哥把衣服穿上,海邊風大,別把咱們的四哥給弄着涼了。”
阿峰和皇仔兩個將已經奄奄一息的老四從十字架上放了下來,胡亂給老四披上衣服就當了事。
當老四被放下穿上衣服後,老四眼睛都溼潤了,在心裡無聲的哭喊道:“現在纔想起我還被晾着?媽的,丟人,太特麼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