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的,就在林錦瑟認定爲已達到了目的時,事情突然起了變故。
彷彿僅是一夜之間,各大報紙財經版中關於東海建築的一切報道通通消失了。
跟隨而來的炎幫高層都懵了,明明是打通好了關係,現在又是怎麼回事?林錦瑟一時沒了主意,又不敢打草驚蛇——驚動了本地的地頭蛇。
那種無力感再次朝她襲來。
如當初做律師時的感覺一樣。是不是她做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好,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狀況發生,然後讓她在攀上巔峰的最後一刻跌得粉身碎骨。
米蘭郊外的小別墅,此時只有林錦瑟一人。索拉去商場購置生活用品了,許舟帶着他的部下去想辦法弄清原因。早晨七點,陽光剛剛穿透雲層不久,空氣中帶着微微的溼意和寒氣,她心中煩悶,就隨意套了個薄外套,開門,走了出去。
小別墅外是另闢開的一塊柵欄圍起來的小花園,細心的索拉在花市裡買回來一些已經長出花苞的百合,現在已經已經開了,香氣淡淡的靜靜,沁人心脾。
大朵大朵的白色百合迎風開放,卻不顯得太過顯眼。她心念一動,不由得蹲下身,細細的觀察起花來,看着看着,便出神了。
……似乎很久以前,她也是養過一盆百合花的。因是去世的母親留下的,那時她像愛惜自己的生命般小心呵護着它,可惜後來,那盆開得正好的花,被林瀾“一個不小心”打破了。當她看見時,那盆花七零八碎的躺着,連花瓣兒都碎落在了地上,像嬌小柔弱的屍體。
就是那一年吧,她心中第一次有了強烈到令她窒息的恨意,後來……後來,她就離開了,然而那時她提着簡單的行李箱回望那座陰暗古老的宅子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會回去,回去復仇。
再然後呢?
事情都被她搞砸了。
苦笑着,她自嘲的勾了勾脣。
腳蹲得有點麻了,就在她正欲站起身來,褲袋裡的手機突兀的響了,因四周的空曠所以聲音很響,她嚇了一跳,定神取出手機一看,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幾秒,手機仍不屈不撓的響着,她也沒再多想,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長久沒傳來聲響,但電話確實通了,林錦瑟等了一會兒,不知怎麼的,突然心裡就開始發慌——一種強烈的預感讓她不知所措。
她沉重的呼吸了幾下,喉嚨乾燥得不行,“你是……”還未等她說出猜測,那頭傳來一聲輕輕的卻極爲勾人的笑聲:
“又聽到你的聲音了,真好。”
林錦瑟無法開口,喉嚨似被堵住了般,一直梗着。這個聲音,這樣的口氣——她怎麼可能忘記?她噩夢的始作俑者。
再開口時,她的聲音是剋制不住的顫抖着的,““唐流顏,你還想怎麼樣?”爲什麼還要打電話過來?——她的號碼明明就是新換的,除了許舟以外無人知曉,他是怎麼知道的?
她只覺得害怕,非常害怕。這個男人,彷彿她走到哪裡,他都能輕而易舉的掌握她的行蹤!抑或是將她當做戲耍的猴兒,他站在高高的看臺上,偶爾有了興致,就逗弄一下她。
這樣的折磨,她到底要忍受多久?
“想怎麼樣?”那頭低沉的重複着她的話,聲音是輕鬆,懶洋洋甚至是愉悅的,“錦瑟,你的好記性哪兒去了?我不說過麼,你欠我一條命。”
優雅,柔和的聲音裡,那暗啞莫名的情緒通過無線電波傳到她的耳邊,就像是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喃語似的,那麼近的,有種讓她莫名恐懼的異樣曖昧親暱。
“現在,我想取回來。你看好麼?”
林錦瑟全身僵硬了,一股寒氣從腳底冷到透頂,讓她不禁用擡起一隻手臂環住自己。
見她沒回話,聽筒那頭輕笑了聲,“跟你開玩笑呢,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說着,他頓了頓,緩緩說道,“外頭冷,趕緊進去吧。”
林錦瑟瞳孔驀然放大!
--好吧,我承認,傳上這一章,是因爲奈奈想念唐娃娃了。。票票和留言真少,怨念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