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跟小昭扇動羽翼,比翼向玄武所說的高山大湖飛去。
地面到處都像是有火山活動似的,只不過不是通紅的岩漿,滾燙黑亮的地火焚焰像煮得沸騰的粥,在岩石巨大的裂縫翻騰燃燒。
即使雲逸在半空中飛行,也感覺抵擋不了黑亮焚焰的熱力,不說周圍那些密密的狼毒鬼林,很難想象那些玄蛇族和龜武族能夠從這兒離開。
身體放肆地吸納黑亮焚焰,組成太極圖形的火靈結界,讓九階戰聖的雲逸在飛行中也在揣摩火靈結界的應用。
小昭對雲逸的火靈結界感覺十分好奇,但云逸對她始終保持着警惕,冷冰冰地與她有距離。
兩人飛了大約一個時辰,雲逸遠遠眺望過去,一處純淨得像藍色寶石的大湖,湖岸邊淺丘起伏,有稀稀疏疏的綠色,雲逸隱隱約約看見有人。
一陣叮叮噹噹金鐵之交的聲音傳來,雲逸飛到近處注目看去。
山丘有幾個生着四臂蛇形巨尾的玄武族蛇人,身披雪白神鐵打製的半身板甲,四條手臂下面兩臂拿着刀盾,上面兩臂拿着雪白神鐵短弓,正對着幾名長着龜甲的龜武族勁射。
龜武族龜人生得頭小四肢短,遇見箭矢射來,腦袋雙手朝龜殼中一躲,極爲靈活,他們外露的手腳套着極爲細密的雪白身體鍊甲,手裡拿着雪白狼牙棒,另外一隻手則拿着迴旋飛鏢,靠近了些,手臂像摺疊起來似的,突然伸長,將回旋飛鏢投擲過去。
雲逸看得饒有興趣,和小昭躲在半空觀戰,並沒有出手。
幾個龜人身形突然彈起,像誰提着他們的脖子,將他們狠狠提到一丈多高的距離,又突然砸下,他們勇悍無比地衝向蛇人,不時揮動狼牙棒,棒尖土黃色的勁氣激盪,將箭矢盪開。
有支神鐵箭猛然射在一名龜人的龜殼上,“當~”地一聲,龜殼發出金鐵相交的聲音,綻放出土黃色的光暈,龜人竟將射來的箭矢彈開!
前面是一段坡度緩和的淺丘,龜人不再彈起,粗短強壯的四肢趴伏在地,像敲在鼓面上密集的鼓點似的,雖然腿短,但跑動的頻率非常快,像一輛小型龜殼車似的衝向蛇人。
爲首的四臂雙角蛇人嘶嘶有聲:“不要讓龜人靠近我們,快射他們的腳板!”
那些四臂蛇人身軀被巨尾撐起,居高臨下對龜人四肢射去,雙角蛇人箭似流星,竟然射在地面的石塊上變向,剛好射入一名龜人擡起的腳板,箭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腳板中箭的龜人猛然發出一聲響亮的叫聲,聲音像砍木頭似的,腳下鮮血長淌,龜人乾脆撲倒在地,拔去長箭,將頭手縮入龜殼,一動不動!
其它的龜人快要接近四臂蛇人的時候。突然雙腳一瞪,那雙腳像青蛙似的,沉重的身體騰空而起,堅硬無比的龜殼砸向套着板甲的四臂蛇人。
那些四臂蛇人驚慌地叫了起來,爲首頭生雙角的四臂蛇人嘶吼道:“收縮起來,用盾將他們推開!”
幾名四臂蛇人身形一縮,驟然像長矛般彈出,他們的圓盾舉在前面,盾牌上還打製尖銳的像分水刺的鐵刺。
“當~”有一個龜人被四臂蛇人從空中推開,落在地上四腳朝天,還沒翻身而起,四臂蛇人狗腿形狀的雪白神鐵彎刀綻放出冰藍色的光暈狠狠地砍了下去。
龜人臨危不亂,雙手揚起,抖手發出兩束黑亮焚焰,朝砍來的四臂蛇人****而去。
四臂蛇人躲避焚焰頭一偏,手上的彎刀已失去準頭,泛出寒冰之氣,猛然砍在龜人身邊的石頭上,那石頭立刻像秋天下了霜似的,泛起了白色。
龜人也像被凍僵了似的,翻不過身來,幸好其它的龜人衝了上來。
小昭眨了一下紫眸,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據說玄蛇和龜武兩族是天生的獸武,這幾名蛇人和龜人已經有了低階戰皇的實力。”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雲逸也懶得跟他們答話,立刻釋放出太極圖形的靈力之場,六種旋轉變化的聖火立刻將十幾名蛇人和龜人籠罩住。
爲首的頭頂生角的蛇人正要釋放寒冰戰氣掙扎,猛然感到全身像被火點燃了似的十分痛苦,腦子裡被藍焰妖火引發了各種難受的情緒,一齊涌來,
頭頂生角的蛇人知道來人不是他們能抵抗的,戰志減弱,刀弓盾牌砰地丟在地上,嘶嘶求饒道:“戰帝大人,龜武族不讓我們採摘甜脆薯,請大人爲我們做主。”
看來這兒常有翼妖戰帝來往,這些蛇人和龜人對他們帶着畏懼之心。
“大人,蛇人狡猾,他們往常都在湖水和岸邊捕獵採集,因爲湖中釋放出毒氣,他們纔來搶我們的甜脆薯。”那名龜武族頭兒肩膀很寬,與低矮的身形相配,活像一頭橫着走的螃蟹,他的聲音十分響亮,顯得中氣十足。
“玄武大人不是說過,讓我們不再爭鬥,有東西一起吃,忍饑受餓一塊扛嗎?”那個玄蛇族頂生雙角的頭兒強辯道。
“好了,你們的玄武大人是不是一個鷹頭龜身的大漢,腰間還盤着一條玄蛇?”雲逸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厲聲喝問。
頂生雙角的蛇人頭兒忽然掉下眼淚,嗚嗚咽咽道:“幾天前因爲湖水中冒出毒氣,將湖岸叢林中不少鼻嘴獸和鹿馬獸毒死了,玄武大人就帶領我們兩族的勇士下湖去獵殺走鯨……嗚嗚,他們再也沒回來了,族人都說玄武大人觸怒了祖神,所以被抓住在水底扛石山呢。”
“你們的玄武大人沒跟你們說起我?”雲逸邊說邊撤去聖火靈力結界,雙翅輕拍,緩緩飛上天空,口誦真言,手結印,腦後釋放出圈圈金色的祖神之力,給這羣蛇人和龜人加持了治癒術。
那幾個受傷蛇人和龜人拔去利箭,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治癒。
“你是祖神教教主龍象上人?”橫着長得像螃蟹的龜武族頭兒帶着懷疑的眼神看了雲逸一眼,綠豆般大的小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尖嘴一撇:“就憑大人細胳臂細腿的,敢不敢跟龜武族大力士拼一拳,賭百斤獸肉!”
“那你先準備好!”雲逸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走到他的對面。
龜武族頭兒弓步沉腰,口中發出響亮得像劈木頭的聲音,周身泛起土黃色的光暈,顯然他調動了地系靈力,雙腳仿似崖上的青松一般,生出根來。
雲逸全身八億四千萬微粒龍象九轉,身體外面凝聚起七龍七象的形狀,全身懶洋洋的神態瞬間變得像天神般威武,看得小昭眼前一亮!
“嗷!”伴着一聲神象怒吼,雲逸的拳頭帶着金色的龍象之形,跟龜人頭兒一團小山般岩石影子撞在一起!
“咚!”地一聲,雲逸穩穩地站在原地,但他也感覺到手臂微微發麻,微生驚訝,龜人頭兒的力氣也達到了力聖之境。
龜人頭兒連退了七八步,終於收不住腳,一個仰面四腳朝天倒在地上。
龜人頭兒輸了,而且是龜武族較力最難堪的方式四腳朝天輸了!
龜武族有句俗話說得好:“寧肯讓敵人把龜殼砸破,也不要四腳朝天!”
那些龜人面面相覷,不敢做半句聲,跟着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處,顯得憂心忡忡。
就是平常到部落中來的那些修羅翼妖,偶爾興致一來,拿出獸肉跟龜人頭兒較力,從沒贏過他,現在龜人頭兒輸了,到哪兒去找百斤獸肉去。
蛇人則發出嘶嘶的嘲笑聲:“你們龜人的膽子撐破天了,敢敲詐龍象上人,他肚子餓了,現在要吃獸肉,快拿來呀!“
“不要說了,你們的口糧甜脆薯在哪兒?”雲逸沒有追着向龜人頭兒要獸肉,大得他們的好感。
龜人頭兒原來就想着空手套白狼,翻身爬了起來,走到一叢長得像韭菜似的野菜前,憨厚道:“這就是甜脆薯,我本來想贏龍象上人獸肉,好跟這些煮起來能長大一兩倍的甜脆薯混在一起,弄點肉菜湯,讓族裡的孩子吃頓飽的,現在……唉,上人放心,那一百斤獸肉龜人頭兒一定還給你。”
“等到龜人圈養的鼻嘴獸和鹿馬獸長大了再說吧!”玄蛇族人冷嘲熱諷道。
“你們只種植這個甜脆薯?”雲逸挖出形似韭菜的甜脆薯,見它塊莖粗大,估計是馬鈴薯或者紅薯一類的作物。
龜人頭兒狠狠地蹬了蛇人一眼,才恭敬答道:“大人,我們這兒乾旱的氣候和惡劣的條件只能種植甜脆薯,它的葉子割了還能生長,塊莖一年能收割一次,大的有狼牙棒那麼大,只是甜脆薯的產量不大。”
小昭對雲逸關心這些蛇人龜人吃什麼有些不屑,在強者眼中,這些不過可以一腳踩死的螻蟻罷了,用得着關心嗎?
雲逸掰開一塊甜脆薯,舔了舔,一股又苦又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心頭泛起酸澀,那有什麼甜脆的味道,緩緩道:“我來了,就會讓你們兩族的孩子吃得飽飽的。”
雲逸掏出一枚萬年綠藤晶,放在剛纔挖出甜脆薯的地方,用土掩埋起來,不一會兒,那些淺丘上稀稀拉拉的甜脆薯便漫山遍野開遍了,在風中萋萋搖綠,而且異常茁壯!
龜人頭兒手顫抖着刨開甜脆薯,只見下面吊着一堆棒槌般的甜脆薯,他轉身蹬了一眼看得發呆的族人,激動地嚷嚷:“還愣着幹什麼,快跪下謝恩,這就是玄武大人每天講的,一個晝夜能在沙漠中種植出參天胡楊,遍地苜蓿的龍象上人啊,嗚嗚,我們今後不會再捱餓了,雙角,你可以帶着族人上山來割甜脆薯了,這麼多,我們一時也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