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車窗外的一片空地上,一大堆人身穿白色衣服,頭戴白色帽子,有的人手裡還拿着紙花,一看就是參加葬禮的人了。
可令我們驚訝的是,那些參加葬禮的人正在和一些服色各異的人打成了一團!
白衣服的人一定是分部的人或者是李家莊李林的族人,他們怎麼會在這樣的日子裡跟人打起來了?
“停車!”看到這個情景的王建元馬上大喊了一聲,然後轉頭對我們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下,幾位請稍等。”
看着他下了車子,急匆匆的往大家的地方跑過去,我不禁苦笑,心說這個時候了,我們還能在車上看熱鬧麼?還是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於是我給大家使了個眼色,衆人就跟着我一起下了車子。
那些人還在爭執,因爲他們說的都是方言,所以我們過去了也沒聽懂雙方說的都是什麼。
王建元見我們也來了,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一時間竟然忘了拉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只好上前去問:“怎麼回事?爲什麼打架?”
“這…”王建元還是不好開口的樣子。
我不禁好奇,是什麼事情讓他不好開口的?
“有什麼好猶豫的?事關李龍頭的身後事,今天按理說應該要辦後事的,結果這麼鬧起來,還成體統嗎?”我頓時很不高興,於是大聲責問道。
反正我身上還有個副門主的職位呢,又不是仗勢欺人,該表現威嚴的時候,就該拿出副門主的架子來嘛。
王建元見我真生氣了,只好開口想要解釋,結果那羣打架的人裡走出個年輕人,一臉囂張跋扈的樣子,嘴都恨不得撇到耳朵邊上來表達他的囂張了。
“喲,你這是哪裡來的小丫頭,說話口氣這麼衝,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那人說道。
“少爺,這位是雲門總部來的,你別說話了。”王建元慌忙上去對那人說道。
我沒說話,等着看那小子的反應,聽王建元喊他少爺,我就猜到這個人的身份了,他應該是李林的兒子吧?
不過奇怪的是,那些族人都穿着白色的喪服,反倒這小子不然,他穿的倒是花花綠綠的,甚至頭髮都染成了七彩的顏色,看上去像個南美洲的鸚鵡一樣。
“總部?我爹都死了,他們纔來,來了有個屁用啊?還是趕緊滾蛋吧!”那小子大嘴一撇,十分不屑的說道。
王建元臉上的神色尷尬極了,知道這小少爺又在丟人現眼了,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顯然那小子是從小被慣壞了的,或許他父親在世的時候還能管教一下,現在人死了,他就天王老子都不在乎了。
我冷笑了一下,從揹包裡面拿出面具來,慢慢的戴在了臉上,這個傢伙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是個紈絝子弟的模樣,雖然李林死了,但他和他的家人還是我雲門的一份子,這是門裡的規矩,所以我就有權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王建元見狀已經傻了,他可能是見過我戴着面具時的表現,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麼,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站在那裡愣住了。
可那小子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見我帶上面具之後神色猙獰,於是十分高興,說你這個東西真不錯,不如送給我吧,以後出去的時候帶上,所有人都會怕我的!
我冷笑一聲,嗖的一下到了他的面前,那傢伙根本沒看到我的影子,就被我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音傳出了很遠,那些爭執的人們全都停下了,瞪大眼睛看着我們這邊!
“你敢打我?王建元,給我揍他們!”那小子摸摸自己腫起來的臉頰,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接着就是大怒,對王建元大吼了一聲。
王建元肯定是不敢動的,可是那小子身後帶着的一羣半大小子卻動了!
這些奇裝異服的傢伙聽見自己的頭領發話了,發了一聲喊,就扔下那些穿白衣的人,直奔我們五個人衝了過來!
我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小混混了,於是也不客氣,上前就開始抽!每個人都賞了他們一個大耳光!
不過爲了防止打死人,我還是留了些力氣的,但就是這樣,還有兩個身材單薄的傢伙被我給抽飛了!
他們的身子飛上半空,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接着就沒有了動靜!
我知道自己不會把那兩人給抽死的,他們只是昏迷過去了而已,所以毫不在意。
可是對面那小子卻蒙了,見狀還以爲自己的同伴死了,於是大喊了一聲:“救命啊,殺人啦!”
我冷笑,剛纔那囂張的勁頭呢?以爲打得過別人的時候,你是霸王,發現打不過了,你就成了弱者了?
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了!
我上前反手又給了他一耳光,這次比上一次的力氣更大一些,結果就見對方一張口,吐出了滿滿一口血水,中間還夾雜着幾顆牙齒。
“還喊麼?”我蹲在地上,望着那個被我抽的倒在地上的傢伙問道。
這小子現在不囂張了,但是眼神中卻滿是怨毒的神色,惡狠狠的盯着我,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我已經被他殺掉十幾次了吧?
我並沒有停止動作,見他不說話,而且還想着要報復我,於是拉住他的耳朵,直接將他給提了起來。
這一下疼的那個傢伙不停的哀嚎,直說自己服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這是敷衍我,剛纔那幾下還不至於讓這個囂張了十幾年的傢伙服帖,他只是抗不過耳朵傳來的劇痛而已。
鬆開了手,我望着那小子問道:“你說你服了?”
他忙不迭的點頭,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敢鬆開。
剛纔我都看到了,那一下已經將這傢伙的耳朵撕開了,如果剛纔我再用力一點,他的耳朵就會被我給拽掉的。
“既然如此,我來問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嗎?”我盯着他問道。
李林的兒子現在已經不敢再說什麼硬氣的話了,點頭說我知道,我爸爸被人害死了。
“那你知道我們爲什麼來的嗎?”我接着問道。
他說知道,你們是來調查我父親的死因的。
我說你只說對了一部分,你父親,包括你們家,都是我雲門的一份子,你們家裡出了事,就是我雲門出了事,我們來不但是要調查他的死因,還要妥善安頓好他的身後事,包括送葬事宜!
“知道了。”那傢伙根本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卻胡亂的點頭答應着。
我也很無奈,這傢伙是個滾刀肉,光是講道理是沒用的,他會滿口承諾下來,但是之後卻一定會忘記自己說了什麼的。
“好,我就當你知道了,你現在在做什麼?爲什麼和那些穿着孝服的人爭執,給我解釋一下吧!”我找了個乾淨的大石頭,一屁股坐上去以後問道。
王建元此時湊上前來想要說什麼,結果被我一擺手給擋了回去,我要聽這個小子親口說出來。
那傢伙見他幫不了自己了,之後向我這邊走了幾步,然後低着頭說道:“他們,他們要給我換衣服,可是我不喜歡那種衣服,看上去特別LOW。”
我:“……”
就是因爲這個?然後大打出手?
我的天吶!
白色的孝服顯得特別LOW?這是什麼奇葩的理由,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死了嘛?
“你居然還知道LOW這個詞,可你知道它的意思麼?光聽別人說了,覺得挺時髦,你就學過來了?”我問那小子道。
他不說話了,心裡明擺着是知道自己沒有理由不穿孝服的,所以乾脆也就不再辯解了。
“虧得你父親把你養這麼大,結果養出了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越想越覺得生氣,忍不住就開始罵人了。
“副門主,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先去分部吧,小剛年紀小不懂事,等會兒我會教訓他的。”王建元賠着笑上前來說道。
我瞪了他一眼,本來對他印象還是不錯了,可卻因爲他的這句話,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這小子如此囂張跋扈呢,合着慣着他的不止李林一個人,是不是這個分部的人都在慣着他?
不過轉念一想,我畢竟是初來乍到的,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強勢了,把副門主的威風亮出來就可以了,如果太過咄咄逼人,對後面的工作也沒什麼好處,於是點頭說道:“這樣吧,教訓就不用你了,你先讓他穿上孝服,等我們檢查完了李龍頭的屍體,出殯的時候我要看到他在送葬的隊伍裡面。”
王建元趕緊答應了,然後給那小子使了個眼色,他乖乖的到那羣穿白衣之人的身邊去了,接着王建元跟我們一起上車,直奔雲門分部而去。
在路上我就忍不住問他,這個小子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結果王建元告訴我們,那叫李剛的小子從小沒有媽媽,是跟着門裡的兄弟們長大的,這些大男人不懂得教育孩子,就是一味地寵着他慣着他,結果就到了今天這個樣子了。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王建元倒也不算有什麼罪過了,畢竟一羣男人帶孩子,夠難爲他們的了。